重回80当大佬 第695节

顾骜是知道历史大势的,他知道,目前苏联的最高领袖,尤里.安德罗波夫已经病入膏肓,明年2月份要死了。

至于历史尤里最后一次主持苏联大局是什么时候,顾骜本来是不知道的,这些太细节了,历史书也不会写。

可是从基辛格目前从cia那儿弄来的情报,显然是显示“在苏联空军击落南棒客机前夜,恰好是尤里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主持大局”。

这么一说,苏联人的击落举动,那迫不及待展示肌肉强硬的姿态,可以理解了——他们误以为美国人是提前刺探到了尤里不适,所以乘虚而入呢。这时候为了掩饰心虚,当然要以平时更坚定的姿态反击。

那269个南棒,只能怪他们偏航当晚刚好赶了尤里同志龙体欠安、毛子神经过敏了。

基辛格的这种解读,让顾骜对于83年四季度和后来84年前两个月、美苏之间云谲波诡的n次短促交锋,有了新的认识。

他原先总以为苏联人这一波是出错了牌、乱暴露小弟然后又卖小弟。

现在看来,原来是苏联人决策系统最高层脑瘫了,各路政出数门各搞各的。难怪从黎巴嫩到格林纳达,到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鲁莽开团、然后又鲁莽卖队友。

第429章 上中下三策病

一个并非太子的普通王子,如果在平时夜闯宫廷想要求见父王,那肯定是不会被侍卫斩杀的。

可是,如果他是在皇帝有可能病重驾崩的那天夜晚,突然非宣召强行入宫,那很有可能被神经过敏的御林军擦枪走火干掉了。

闹明白了近期的很多看起来很不专业、情绪很不稳定的毛子方面国际应对手段、加入了“因为紧张而情绪不稳定”这个变量后,很多局面都豁然开朗。

基辛格或许是美国暂时唯一一个看出这个关联的人,当然并不是一直唯一——至少他现在已经告诉了关门弟子顾骜,想借助顾骜的脑子快、经常有真知灼见,跟他一起参详一些可以利用这一点的秘密外交预案出来,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认知为小团体利益谋一些好处。

当然,以基辛格的估计,最多一两个星期,如今的正牌国务卿舒尔茨肯定也会反应过来,然后再不超过一周,会捅到李根总统那儿去。

基派势力要想证明其在美国对外事务的常青树价值,要打这个时间差,先做出一点成绩来,然后一旦总统需要,或者总统刚刚醒悟过来,瞌睡送热枕头,把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样圣眷更加巩固了。

基辛格与顾骜,开始各种推演,把之前论课题提到过的各种可能性,都做对应预案,尤其是按照“苏联人如果情绪一直不稳定,还有哪些地方有可能出现此前没想到过的新情况”这一大的思想脉络往下推演揣测。

这种事儿是非常费脑的,连续十天的紧张学术操盘,顾骜都是在基教授的授意下,拨一拨动一动,只执行,不天马行空,不负责设想新的假想敌,把教授布置的方案都做了。

时间很快推进到了10月旬。

“格林纳达如果出事儿,你这个快速反应方案不够完善。从尼克松开始,我们供核档的总统都已经习惯了每次要听‘下三策’的汇报,然后选一个。你直接给他一个方案,总统会不满的。”

这一天,在基辛格的办公室里,基辛格对顾骜拿出来的最新快速响应应对方案,提出了修改意见。

修改意见还不止一处:“这个阿根廷如果被苏联人扇动、出现变故的应对方案,也不行,备选项不够多。”

顾骜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一边装累,一边不着行迹地心机:“教授,咱都是自己人了,你应该知道我这几天多辛苦,几乎是不眠不休了,那种注定要被否掉的陪衬方案,何必让我来想呢,你随便找个人,或者是阿卜杜拉学弟,或者别的可靠的谁,搞定不好了,反正总统先生不会用的。”

基辛格歪着脑袋想了几秒钟,也注意到顾骜智力快被榨干了,选择了“掐头去尾脱敏后,放手外包”。

他跟顾骜刚才的这番交谈,言语并不多,但并非外交专业、或者对美国高层深有理解的人,是听不懂的。

这里得提到后世基辛格回忆录里的一番论断了:从尼克松总统开始,因为尼克松跟东方智慧交锋了一段,回来之后,喜欢了学国古代兵法那样,军师出谋划策一定要给主公“下三策”的选项,然后总统只负责拍板。

原先的美国总统,也希望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多给点分析选项,但没这么硬性。而尼克松从国回来之后,这几乎是硬性要求了。

这导致很多幕僚工作量大增,后来也随便给很不靠谱的备选方案,满足总统的“甲方情节”。

基辛格在他的回忆录里亲笔写道:“有些安全和国际关系幕僚摸清了总统的脾气后,往往这么干:a方案是他真心想让总统采纳的方案,而b方案和c方案根本没想过。

总统非要3个,那么幕僚临时想‘b方案是直接跟苏联人打核大战同归于尽’,‘c方案是直接认怂,承认苏联人拥有领导世界的权威’,最多再描述言语稍微修饰一下。他们明知b方案和c方案是用来满足总统的甲方拍板欲,绝对不会被使用的,所以再荒唐也无所谓。”

这样,总统幕僚和顾问们的形式主义工作量大减。

基辛格本人,当年在这个历史节点,正是从尼克松的国家安全顾问,转岗到国务卿位置的,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情是最有发言权的。

尼克松之所以最后出了“水门事件”,也是因为手下一个“明显用来陪跑的荒唐备案”居然被真的执行了,然后闹大了——事实,尼克松当时根本没有从窃听民猪档的事儿里,获得任何竞选优势,他也完全不需要刺探,都能清白选总统。

所以说,“甲方为了显示自己权威的选择欲”,有时候是多么害人害己。万一你脑抽选了一个乙方是随便设计拿来陪跑的方案,最后哭去吧。

基辛格如今还知道,尽管间被卡特间隔了四年,但李根来后,供核档系的总统,在国际关系问题决策领域,几乎还是沿用了尼克松“一定要汇报下策”的办事习惯。

只有遵照了给下策办事风格的顾问,才会得到总统的赏识。

如果很强势,只给总统一个选项,逼着总统按你的思路执政,那么这个顾问很快会被认为是“试图操纵总统”而失宠。

怎么说呢,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到了唐纳德时代,人家号称没有“圈内人的官僚气”,可如果班农真要搞“只给总统一个选项”,还不是要乖乖失宠被踢出白宫。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任何人坐到了美国总统这个位置,哪怕他一开始想得再好、再勉励自己要“虚心纳谏、兼听则明”,最后也会享受乾纲独断的快感的。

顾骜相信,他要是有机会当美国总统,他也经受不起这种考验。

幸好按照美国先法,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省掉了很多“如何防止自己有朝一日黑化”的担忧。

……

面这些弯弯绕,顾骜和基辛格交谈的时候,当然不需要再赘述一遍,那是说给外人看的,类似于《北斗神拳》的金牌场外解说员。

他俩都是人精,脑子里一秒钟闪完述念头,然后能流畅地往下聊了。

“教授,我觉得,如果你怕来不及完成那些‘明显要被否掉’的辣鸡备选项,不如换个方针,让舒尔茨国务卿去完成这些工作好了。”

顾骜在回避掉了亲自干这些“无意义”工作的苦差后,假装刚刚灵光一闪地想到。

“什么意思?”基辛格饶有兴致地盘问。

顾骜:“很简单,我觉得您,还有我,当年在伊朗人质危机的处理,已经在总统先生那儿直接露脸过了。这次要是再越俎代庖直接为总统解忧,舒尔茨阁下被您绕过了,他会怎么想?

您是打算退休了去开个咨询公司的,并没有打算回去当国务卿。既然如此,不如分头x-ia'zhu,又显得谦虚一些——次直接卖人情给总统,这次卖给舒尔茨国务卿。

然后,b方案和c方案那些排骨,丢给舒尔茨国务卿的人去想好了。这样一来,总统未来要是真的用了,他迟早会查出‘这个最英明正确的选项,来自于我们基派势力’。而那些没脑子的b/c方案,也不至于侮辱了您的英名。

另一方面,您也不能保证总统每次都采纳来自您的预案。所以万一舒尔茨国务卿提供的其他备案真有貌似可取之处,被总统用了,最后效果却不如来自您的选项好,那不更显得您英名、老谋深算么?”

顾骜这番说法,非常有趣了。

直接找李根,那么abc下三策,都得自己想好了才能书。

如果先找舒尔茨,让舒尔茨找李根,那只提供策好了,下策让舒尔茨自己想办法。加这本来不是直接面向总统的最终汇报,方案少一点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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