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家那边,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联络到,顾骜也没空去关心。
据说后来李弱彤自己选择了“宁可不演戏,也要两边脸瘦得对称”,而选择了打肉du's-u针的补充治疗。
后来经过几次微调,她的左右两边脸颊终于瘦得精确对称了,不过脸型也跟后世人们熟知的那个李弱彤大不相同了,多了几分蛇精锥子脸的意味,既不能大哭也不能大笑,只能做那些淡淡的、不激烈的表情。
退出演艺圈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她这辈子的演艺生涯,也就终结在16岁了,终结在毕生唯一一部作品、82版《神雕》小龙女这个角色上,从此金盆洗脸退出江湖。
不过她也谈不上什么损失,本来就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其他没机会的人,说不一定一辈子也红不了这一把。后来她读到高中毕业,文化课也考不上大学,最后混到顾骜新开的制片经纪公司里做点文职工作,也算是一条路子了。
顾骜和萧穗就这样在早餐桌上,把近期香江娱乐圈那些马仔和小妹们的际遇,稍微处理了一下。
剩下的,等顾骜以后去了特区,或者身份不敏感了,再详加安排吧。
夫妻俩在家里腻歪休息到中午,过了午餐的点之后,有些访客上门拜见,多半是文化有关部门的——主要是来感谢顾骜在帮《末代皇帝》冲奥斯卡奖的过程中,做出的贡献。
顾骜也都一一应付。
他知道这也是省不掉的。
他前阵子主要是应付电子工业部的领导,而离京前这最后几天,估计会被文化有关部门的人包围。
送走了两个带官位的之后,约莫午后两点多,又有陌生客人来了。
门口的保镖进来通报:“老板,有个自称也是在文学讲习所念书的作家,刚才上门,提了点小礼物。不过他说他主要是来拜见刘所长和朱研究员,讨论学术问题的,如果您没空,可以不见他。纪念品还望您收下。”
“呵呵,我还用收别人的礼物。”顾骜觉得有点搞笑,不过稍微想了想之后,转身就问萧穗,“刘所长我知道,在隔壁帮我监理花园的施工呢,朱研究员是哪位?”
顾骜只记得,中国美院的刘所长,那是给他设计这个四合院,以及隔壁的“微缩版大观园”的,但对另一个人没有印象。
萧穗就像个给事中,什么都得记得点:“你事儿多,没关注,朱研究员是故宫博物院的,上次奥斯卡得奖之后,文化部的某些领导想还你个人情,听说你在修园子,就派了人来帮刘所长一起。朱研究员在故宫博物院当了40多年研究员了,抗战之前、民国的时候就在干了。对明清古建筑和文化了解造诣不凡呢,不是等闲请得动的专家。”
萧穗又想了想,补充道:“那个姓刘的同学,我不太熟,不过知道我们文学讲习所有这么个研究生,估计他今天是看上了刘所长和朱研究员在这儿,想来蹭咱的园子,研究一下‘红学’吧。”
顾骜乐了。
得,他本来盖房子修园子是想自己住的,结果呢,造得太好的下场,就是被鲁院一堆文豪上门蹭考据,想研究研究真红楼梦里那些公侯华府是什么样的、蹭学术论文来了。
“算了,既然有空,一起聊聊吧。”顾骜也不介意浪费点时间,听听别人聊天,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第492章 文人相轻
如果不是萧穗提醒,顾骜几乎都忘了自己家的隔壁,还在修园子呢。
或者说,是“顾公馆二期工程”。
不是谁都有资格在玉渊潭公园和钓鱼台国宾馆隔壁,专门划四五亩地盖花园的。
偏偏顾骜贵人事多,有心赚钱没工夫花,这种黄金地段、还能请到国美院建筑设计所所长和故宫博物院专家帮忙顾问修建的园子,只能留给自家艺女青年伤春悲秋,想住潇湘馆住潇湘馆,想住秋爽斋住秋爽斋。
要不后世抖音怎么会疯传“消费能力排名:少女>已婚妇女>小孩>老人>猫狗>男人”呢。
男人是这么践,有时间赚钱没时间体验享受,硬生生把社会审美话语权交给了女人。历史多少做男性消费的创业者,都义无反顾地扑街了,连后世某些小说站的男频频道,都被打得“开后宫得罪了女人没前途”的程度。
(凭良心说,女人当然有权不喜欢现在的理性后宫派,这是自由。但不能说对方是媚俗、迎合市场,这不符合逻辑。
最多只能说无脑推土机是迎合纯吊这个细分市场,或者说十年前pc络时代那些后宫是迎合市场——因为那时候男性内容消费民人数远多于女性,男人才喜欢整天泡吧打游戏包夜。
移动互联时代大家都玩手机,男女民人口、活跃度拉平了,但男人盗版率高得多——看看饭圈的男女白漂率谁不知道。越是心高气傲没看清社会的小姑娘钱才越好骗,你只要肯迎合她的幻想,她马送你钱。
所以时移则势异,现在理性后宫派才是“安能摧眉折腰事女权,不为五万稿费折腰”,是宁可少骗钱也想反映社会现实、有艺术追求——现实有几个亿万富翁肯只一个女人?这需要讳言吗,他们不过是呐喊出了会得罪无知少女、打破她们幻想的真话。)
废话少说,顾骜反正也闲着没事,跟着萧穗一起,去接见了访客。
来人姓刘,是个作家,京城人士,还带着一个挺专业的相机,具体信息没什么好多说的。
顾骜以首长视察的姿态,居高临下问了对方一些事儿,对方却语焉不详,有些闪烁其词,只是恳求说想借顾公馆的园子做些学术观察,还望顾骜海量汪涵、高抬贵手。
顾骜不屑于跟这些假酸醋掉书袋子,也稍微虚与委蛇了两句,放任他自行走动、拍照。
不过来都来了,顾骜也不吝好好观赏一下他这座已经修了四个多月的花园——自从四月旬回京,已经半个月了,因为这边的园子还没完全竣工,顾骜可是一步都没踏过来过。
毕竟在他印象里,觉得这儿不过是一个杂乱的工地,有什么好看的,所以才哪怕只有一墙之隔,都懒得过来。
现在入园近观,倒是觉得已经颇成气候,非胸有大丘壑者不能为之。
施工进度如此之速,还得感谢玉渊潭公园本来绿化、园林做得很不错。
而顾骜这个花园又不用起什么高楼,最多是些二层的绣楼、以及亭台轩榭,最多加一座五层的观景小塔,所以只要钱到位,进度非常快。
顾骜估计到夏天结束的时候,能完全交付了。
顾骜是个非常奈斯和迪森特的的人,来都来了,自然要感谢一下帮忙的专家,他少不得请老熟人刘所长和新认识的朱研究员喝一杯,说些勉励的话。
“这位是故宫博物院的朱研究员,人家可是明清古建筑和物方面的顶级专家,最近让我获益良多呀。”刘所长非常谦逊地帮忙相互介绍、商业互吹。
顾骜仔细观察了一下,刘所长也不算过言,那朱研究员看去已经70多岁了,据说在故宫博物院当了40多年研究员,从抗战前开始干了。出于尊老,顾骜也不能托大。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研究员,后来退下来后,还写了一本颇为有名的物史学术专著,叫《故宫退食录》。
双方稍微聊了一会儿,主题自然离不开这里的园林景观设计、以及红学的闻轶事。
朱研究员果然博学深湛,不管扯到什么,都能随口提出一些前人所未有的简介。
当时萧穗随口提了一句,感慨曹家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最后免不了被抄家的下场。
朱研究员却随口指点:“萧小姐也研究红学?其他方面倒也罢了,不过我倒觉得,世人对于曹家最后被‘抄家’的定性,却多有误解,这是不了解清代史实造成的。
清代抄家,大多并不是一种刑罚,对于犯官也很少以抄家为刑。曹家之所以被抄,是因为他们是旗人,尤其是内务府领了差事的包衣。他们经营着内务府的生意,却巨额亏空、资不抵债,为了追偿止损,才被抄的。
以我的研究,当时的抄家类似于现在的公司破产,是一种‘到此为止、不再追究’的清盘。也是你抄完家,算还有亏空填不,也不追究了,抄的时候,也会给你留下点维持生存的必要物资。
只不过本朝前三十年,着重强调‘封建社会的残酷无情’,所以研究红学的人总要把抄家解读得重一点,刑罚意味浓一些。其实皇家还是留了情面的,是在止损保护曹家,还有最后一口香火之情。”
萧穗这个艺女青年听了,自然是频频点头,似乎受益良多。
顾骜却没有这样的艺之心,他听得有点麻木,才不关心曹雪芹被抄家到底是什么定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