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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嵇安转过身,面向了倾侧的船舷,准备要向着江心方向一跃而入的时候。
这时他就觉得自己的衣袖那里,有人扯了他一下。
等到嵇安先生回过头,就见李妍妍姑娘正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的将那把轻寒短剑塞到了他的手里。
就见嵇安先生讶异的看了手里的短剑,正要开口道谢。而此时的李姑娘却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这个女孩子面冷心热,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只见此时的嵇安摇了摇头,苦笑着想道:“也不知她那个夫婿是谁?真是个有福气的家伙!”
随即,就见这位通州大名士转职而成的信使,回头向着军舰上的众人看了最后一眼,翻身跃入了滚滚的图们江中!
第1919章:图门江边生死地、人尸为冢、炮火急袭
此时此刻,立于高岗的蒲鲜万奴正端坐在马鞍上。
这位东夏国王今年五十余岁,由于半生征战、劳苦艰辛,使得他的须发都要白透了。
他的身材瘦高,脸庞瘦削,身上的骨架却是极大。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狮子。
此时这位万奴王,正在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远方的那条船。
“这是山东人的船……”只见此时的蒲鲜万奴语声冷冷的说道:“船身倾斜,看来它是搁浅在这里了。”
“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只见此时的万奴王把手向前一挥,随即他麾下的前锋军就鞭打着战马冲下了高坡,向着那条大黑船冲去!
此时此刻,一片国恨家仇,在万奴王的胸膛里翻搅涌动。
他的国都会宁被破,王子被杀,甚至自己也被追到了这个国土上的边角之地,全都是那帮山东人干的好事!
此时的万奴王下了命令之后,他站在山岗上冷冷的俯视着下面,等着看自己的儿郎,将这些山东人绞杀殆尽!
……
此时的山岗上,东夏士兵连人带马、成千上万的向下冲去。
站在军舰的角度上看,这些人就像是一股闪耀着金属光芒的滚滚浊流。他们海浪一般漫过了高坡,向下奔腾狂涌而来!
“开火!”
这时的舰长吴俊一看见眼前这个场面,就知道他想做出任何拖延时间的尝试都是白饶。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眼前这如山似海的敌军,密密麻麻就像是粥一样往这边淌。就是让不会开枪的陆琳玥姑娘过来射击,她都不可能把子弹打空!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的士兵立刻开火。随即就见船上的水兵端起步枪,果断的开始射击。
可是,当他们的步枪子弹飞入敌群的时候,造成的效果却是让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子弹射中了敌军之后,随即那名中弹的士兵翻身栽倒的同时,留下来的空间转瞬就被左前后左右的人浪,霎时淹没了。
每一轮弹雨过去,都像是在这片浊流中掀起了一点毫不起眼的涟漪。
虽然这些步枪手们,每分每秒都在拼命的输出弹药,可是收到的战果却让人感觉到心里一阵绝望!
此时一脸铁青的舰长吴俊站在船板上,眼看着敌军大队奔涌着向这边接近。
随即,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军舰上,发出了两声惊天动地的炮响!
在这一刹那,吴俊飞快的回过头,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两个吱呀作响的炮架。
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就见这两门沉重的火炮刚刚喷射出了自己炮膛中的双份霰弹。他们正在铁链的牵制下一边向后荡,这个一吨多重的大铁家伙,一边还在让人心惊胆战的蹦跳个不休!
与此同时,那个用无缝钢管和铁丝组合成的炮架,随即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嘎响声。
在吴俊的目光中,这门火炮沿着弧线形荡了一下,荡到了最高点之后,晃悠着开始向下返回。
然后它摇头摆尾的运动势头,就慢慢变成了秋千一般来回晃荡……这时的吴俊才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沈瑶光机械师制作的炮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坚实程度,这两门火炮已经可以持续开火了。
而此时此刻,就在这两门火炮喷出了大片火光和烟雾之后,随即炮膛里的双份霰弹,就争先恐后的冲向了敌阵。
这些鹌鹑蛋大小的铁丸上蕴含着巨大的动能,在一两百米的范围内,正是他们威力最大的时候。
只见这两片冲出炮的弹雨在空中越扩散越大,逐渐形成了两片犹如大扫帚一般的形状,尖锐的斯叫着冲进了东夏兵的人群!
一霎那之间,空气中全是“噗噗噗”穿透人体的声音,还有一片片腾空而起的血雾!
即使是东夏兵身上都穿着精锐的铠甲,可是这些蛮不讲理的弹丸,依然是每一颗都横冲直撞的破开了一条血路,一直穿透了三四具人体之后才停下来。
在火炮的射击下,就见冲过来的这批东夏士兵的队形当中,清楚的出现了两片染血的空场。就像是被巨人踩了两脚之后,留下来的脚印一般。
一瞬间,战马被击杀时爆发出的嘶鸣,队形骑兵的濒死之际发出的惨叫,立刻就响彻了天空!
只见这两炮下去,密集的阵型中就有将近六七百人被横扫击倒,霎时间东夏兵的攻势就是一挫。
随后,当他们再次向前猛冲的时候,被炮弹轰击出来的这两条血路,顷刻之间又被滚滚而来的人潮淹没了!
只见此时的东夏骑兵忍受着巨大的伤亡,依然在毫不犹豫的向前猛冲!
……
这时的吴俊回头看了看用牵引绳逼停了火炮,正在拼命装弹的炮组,他恨恨的咒骂了一声:
“他娘的!要是老子左舷那十二门炮全都在,这几万人全都得被老子的火炮搅成肉泥!”
就在此刻,那些东夏士兵,已经飞快的冲过了那条一百五十米安全线。
……
此刻的蒲鲜万奴看着自己的兵锋飞快向前蔓延,他的脸上依然是冷峻阴森一如往常。
当他注视着着前锋的兵线,正以烈火舔干柴一般的速度向前移动时……猛然间他就是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