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现在锦衣玉食,一呼百应。
可是她还是觉得当年赤着脚蹲在沙滩上,看着主人钓鱼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今天她来到这里时,面前却并不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有一个背影正座在那里持竿垂钓。
忽然间,泪流满面!高若顺甩掉了鞋子,把沉重的宫廷长衣脱下来扔到一边,只穿着洁白的里衣,跌跌撞撞地向着海边跑去。
“您……回来了?”
“天下太平,宇内无争,不钓鱼干啥?”
这时的程无忧回头看了一眼高若顺,笑着说道:“把鞋穿上!赤着脚看冻着你!”
“不冷!”
高若顺转身把双手插到海中的沙滩里,然后捧着几个蛤蜊转过身来。
在她流满了晶莹泪珠的脸上,尽是一片笑意!……四月的西湖,像是怀春的少女,多情而温婉,妩媚而纯净。
画船上沈墨的眷属正在欢笑谈论,欣赏着岸上鲜花如海,柳荫似雾前任大宋元首沈墨围着个围裙,在灶前忙里忙外的给大家做饭。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这烟熏火燎的灶膛前,才是天下最舒服惬意的地方。
这时的陆云鬟、莫小洛、龙璃儿、姜俞馨、张嶷如、杨妙真、小符、杨紫缨、一群如花美眷,都在看着他们的夫君摆弄着奇怪的菜肴。
好像生怕他不出洋相似的,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沈墨揭开了锅,拿出了里面蒸得通红的大闸蟹,动手把里面的蟹黄和蟹肉全都细细的拆出来。
“夫君,作首词来听听!”
这时的龙璃儿拿起了琵琶想要弹唱,却一时想不出好曲子,于是笑着把一个桂圆飞到了沈墨的头上,向他说道。
“那还不是随口就来……”这时的沈墨专心致志的干着活儿,然后他居然愣了一下。
这种拿别人现成诗词的事,他好像很多年都没干了,一时之间竟然卡住了没想起来!见到一群夫人又在那儿笑自己,于是沈墨清了清嗓子,开口吟诵道:“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听着听着!眼看最后一句了,看他怎么结尾!”
这时的龙璃儿笑着拦住了大伙,然后笑着对沈墨说道:“若是这最后一句不响,你这大诗人可就丢脸了我的郎君!”
“……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时的沈墨念出了最后一句,一瞬间又是赢得个满船佳人,寂然无声!……趁着大家在那里发愣,沈墨笑嘻嘻把一个鲜橙上面用刀一旋,削成个盖子揭了下来。
然后他用汤勺把里面的果肉果汁全挖了出来,和刚刚自己剥下来的蟹粉蟹黄混合在一起,之后他加上了清淡的调料,把这一团橙汁蟹肉重新放回橙子里盖上盖子,放到锅子里蒸上。
然后他擦了擦手,回到船头上的躺椅上躺下。
在西湖的波涛中,沈墨好像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闻到了橙子的香气越来越浓……云鬟脚步轻盈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沈墨嗅到了味道,没睁眼睛却张开了嘴,任凭云鬟将一勺蟹酿橙送到他的嘴里。
之后他的嘴角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郎君发明的新菜,没有一样不奇怪的……好吃吗?”
云鬟一边看着银匙里变成透明的蟹肉,一边好奇地轻声问道。
在这一刻蓝天澄净,碧水悠然,繁花如雨,美人如玉。
此时沈墨的心,也像这春意染就的西湖水一般平静甜美。
“好得不得了,这是……”“……南宋的味道!”
……此正是:太平本是英雄定,岂容英雄见太平。
男儿长啸补天裂,金缕一曲挽天倾。
举剑横眉鸿儒气,眸光却泛沧海声。
虎嗅蔷薇山河动,盛宴散时泪如崩。
天下理罢拂衣去,不负人间少年行!
【全书完】
番外篇、许将妙手安天下、我花开时百花杀
华夏五年,这是元首将铁木真击败之后的第一个年头。
此时正是四海丰裕,天下太平。
时值六月,在临安六步桥之外刚落成的一排别墅区,花木正开得如火如荼,将这片舒朗有致的小楼,掩映在碧绿青葱的林木和锦绣般的花海之中。
清晨六点半,堂屋里的闹钟响起,清脆的铃声隐隐约约传到了卧室内,一夜好睡的龙玉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睡袍,在堂屋里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随即坐在桌边。
一边打量着今天的临安日报,龙玉决一边开始喝粥。
……今天的早饭是夫人肖倩亲自下厨做的,细致中带着一股贴心的暖意。
要说他这位肖倩夫人,那可是个元首都服的人物。
她性子清冷,不爱说话,偶尔一开口准把人怼到南墙上去。
再加上龙玉决这个清淡之极的性子,每日里总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清心寡欲的高僧上带,以至于这俩人结成夫妇,连元首沈墨都觉得十分诧异。
直到两人结婚后六七个月的时间,肖倩的肚子开始显怀,这时的沈墨才终于放下心来。
估计在元首的心中一直在担心这俩人,一到晚上就一个打坐念经,一个打坐练气,谁也不搭理谁!不过自打那过后,元首每次看到龙玉决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还有意无意的说这位大师提前量打地好,也就龙玉决这份涵养才没有恼羞成怒。
肖倩虽然性子清冷,心地却是极好,对她家这位郎君也是贴心细致,照顾得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