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金国这一次入侵淮南东路,直接就是堵着沈墨的家门口打,所以这支金国大军从皇帝到领兵大将都已经预料到,会和沈墨的这支队伍在淮南东路决战。
所以,沈墨的军队虽然还没出发,就已经失去了战术上的突然性!
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三万西夏铁鹞子又岂是轻易能一口吃掉的?沈墨的这支通州军如今为盛名所累,已经成了西夏和金国两国的众矢之的。
少年将军,赢得天下盛名。这一次是沈墨的第二战,他的对手是大金的举国精锐,天下强军!
……
金国的兵锋犹如摧枯拉朽,在渡河当天就一日攻下了楚州城。之后兵锋南进,势不可挡。
三月二十六日,金军沿运河向南、一日攻克平柯桥、黄蒲镇。
三月二十八日,运河重镇宝应陷落。
三月三十日,金军直达范水,宝应湖边的重要支撑点界首守军逃离,留下满城民众,被金军一鼓而克。
四月初四、塘头、樊良城破、挡在扬州城前面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座重镇高邮。
此时的金军距离扬州已不足百里,扬州岌岌可危!
……
高邮,史称江左名区、广陵首邑,为帝尧故里。秦王嬴政于公元前223年在此筑高台、置邮亭,故名高邮。
大宋在这里设置军州,所以这个地方应该叫做“高邮军”。
高邮城城高墙厚、布防严密,知道金军将至的消息之后,这附近的三万六千守军以及军粮等物,全都向着城里集中,准备在这里对抗金军的强攻。
虽然在这之前,整个城中的守军已经准备了多日,但是此刻高邮军指挥使孙家平,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理会处。
孙家平今年三十七岁,是个瘦小枯干的文人,却担任了这么个武职。他平日里才能有限,精力又大部分都放在一些金石字帖上面。所以等到这一次的金军南侵,慌忙之间他才开始准备城池的防守,未免有些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味道。
第749章:坚守孤城立中流、沈郎来时、惊煞敌酋
不过到底他身上还有些文人养气的功夫,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翻出几本兵书来,一边研读古人怎么守城,一边分配兵力、调配粮草,打造各种守城的用具。一时之间把高邮
城的城防,倒也弄得有了几分样子。
只不过,这高邮城能守多久,这位孙家平指挥使,真是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
前日才接到探马来报,说金军的侦骑已经到了樊良城外,昨天就听说樊良成已经失陷。然后孙家平派出去的探马就彻底没了动静,不但没消息,就连人也没能回来几个。
探马大片丢失,这说明战场已经被对方遮断,附近的战场情况变成单方面透明——金军已经到了!
果然,就在今天一大早,就在高邮城外发现了金军的骑兵。
孙家平一路向着城头上走,腰侧的剑鞘一边拍打着他的腿,磕他的腿生疼——而且这把剑还沉重得很。
等孙家平看见高邮城外,沿着大运河水陆并进的金军大队的时候。他用手扶着城墙垛口,只觉得自己脚下一个劲的发飘。
城下的金军来得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行动之中,透出了一股胸有成竹的意味。
在运河上,大片大片的渡船载过来金军的辎重粮草。之后金军开始在高邮城下扎下军营、立好营盘。
原来他们也知道高邮城不是一般的县城,对这个重镇并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
这个时候,如果出城和金军野战,估计可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给对方捣点乱。不过孙家平根本就没这个打算。
现在对他来说,别说是出城野战了,现在就是能死死守住这座孤城,那也是侥天之幸的一件事!
“报!”
这个时候,在孙家平的身后,一名小校跑上了城楼向着他报道:“淮南东路厢军都指挥使,沈大人的援军到了!”
“什么?”
孙家平刹那之间全身就是一哆嗦,他立刻惊喜万分的转过身来。
“在哪儿呢?”
“从南门进城了……嗯……”那个小校看见孙家平脸上狂狂喜的脸色,下半截话似乎是犹豫着该怎么说。
“赶紧让他们上城御敌!来了多少人?”等到孙家平发布了命令之后,才想起问起这支援军的人数。
“一……一千人。”
“啥?”
一瞬间,孙家平感觉就像是一脚蹬空,刹那之间又从狂喜的云端摔了下来。
“一千人管什么事儿啊!”他的脸立刻又哭丧下来:“就算万八千人,搁到现在也顶不了……”
话到半路,总归孙家平想起自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这句丧气话说到一半,还是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让他们带队的将官过来见我,其余的士兵给他们安排地方休息……真是添乱!”
孙家平皱着眉挥了挥手,让小校下去。随后他心里乱糟糟的继续观看城外金兵的动向。不管人多人少,终归是上官派来的人,还是不好怠慢。孙家平的心里现在忧心金军的大举进攻,正乱糟糟的没个章程。所以关于这支援军的事,随即就被他转头扔到了一
边。
……
完颜阿邻驻马于运河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高邮城。高邮城城墙高两丈四尺,青砖垒砌,坚厚无比。城之内粮秣充足,地形宽阔,守军4万上下皆为本地厢军。这座城就像是一根横在喉咙里的骨头,牢牢堵住了金国大军去往
扬州的路。
“宋军不擅野战,却最擅守城,元帅可是担心此城不易攻破?”
这个时候,身边的铁马亲军将领莽古鲁在一边向着完颜阿邻问道。
“和宋人打仗,胜负从来就不在于城池粮草之类的事。”
这个时候,就见阿邻转过头,看了看他身边的爱将:“这样的坚城能守多久,就看宋人的兵将有多大的战心……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在想那个通州沈墨,他不会看眼看着我夺下扬州而置之不理,所以他也该有动作了。”等到阿邻说到这里之后,他慢慢的调转了马蹄,向着自己扎好的营盘之中催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