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瑜就是想着用出头的方式先获得一定认同感好感,有此前提,以后管束起来也会顺利许多。怎么也是一份恩情不是。
结果,没有!
那太监笑了,看似表情恭敬,实则语气平淡的解释道:“摄政王大可放心,临行前太后特地叮嘱,断不可胡作非为,这一路不敢说好吃好喝的供着,却绝不会受半分冤屈。太后金口说了,摄政王是最喜奇女子的,而诸废王女眷当中,不乏才貌双全之女,若万一被摄政王看中,知其受了委屈,岂不是凭白增添摄政王恼怒?”
周少瑜表情那叫一个怪啊,什么鬼这是,什么叫我最喜奇女子?可偏生又反驳不能,好嘛,合着我准备干嘛你都猜出来了?就等着看我笑话呐?可以预见,待这太监回头回了皇宫一说这事,高玉瑶肯定要笑疯。
等等,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就是特地送妹子供我享乐似的?我是那么昏庸的人嘛?还想用美人计?哼!周少瑜瞅了瞅其中几位的确美的可以的女子,扭过头,哼,我可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会以貌取人?怎么也要有点感情基础才行吧,再说了,不就是妹子么?自家难道还没有不成?
然后周少瑜就更头疼了,这么些人,住哪?
并州高速发展不假,泰原城更是更甚往日繁华,奈何架不住城内已经没啥空余房子了啊。总不能大范围的分开安排吧,那可不好管理。天知道这里头高玉瑶有没有加私货搞事情。而唯一能容下这么些的人地方,那也就剩周少瑜自家宅子了,然而安排哪都不能安排这,不然准引起非议。
周少瑜固然有仁德之名,但女I色方面,名头却是不大好。没法子,谁不知道周少瑜妻妾多,甭管她们是不是有才,至少说明周少瑜好这口啊。
若是将这些人一过来就安排进自家……
嘛,男人嘛,肯定会有非议,认为周少瑜肯定如何如何了云云,毕竟这些女眷的身份摆在那不是。明显的例子,为啥青楼当中最受欢迎的往往是那些犯官妻女?仅仅是因为她们相比之下更有才么?不尽然吧,难道身份不也是一种加成?
就比如华夏历史上,隋朝灭了陈朝正式一统天下,然后么,一班子人为了陈国的公主妃嫔什么的,那叫一个争的凶。这些女子一定就好看嘛?不一定吧。
可以说,只要周少瑜敢将这些人安排回自宅,那些人就敢各种恶意编排,本来就因为潭州新政的问题,士林对周少瑜的感官就不好,偏生前不久的救驾之举也封住‘奸佞’的说法,若真送上一个有关私德品行的由头,骂不死你?
骂不骂的周少瑜不在乎,可架不住三人成虎,如今百姓大抵愚昧,社会有以读书人为主,若当真大多读书人都这么骂周少瑜,那影响可是很广的,单凭善怀阁的能力,一时半会的还真难洗白。
“哎,高玉瑶大势已成啊。”周少瑜摇摇头,不用看都知道高玉瑶以后在大梁无敌了,只待进一步发展之后,必然会开始收复地盘,正式敌对,只是迟早的事。
偏生这么一个做大事的家伙,居然还要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他一下子,也是没谁了。
“此事简单,交给我便可!”闻讯赶来的徐妙锦眼神发亮。
周少瑜大汗,这妮子还能是打什么主意,怕是又看上其中哪个了?得亏徐妙锦也是妹子,不然早把她砍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周少瑜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徐妙锦一愣,扭头瞅了瞅周少瑜,不满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当你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周少瑜反问。
徐妙锦好是不爽,眨眨眼,而后伸出一条腿,道:“舔吧。”
“???”周少瑜一脸懵,什么啊我就舔?虽然你腿挺长,妥妥的大长腿,的确挺诱人,可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舔的。
“咦?难道你不是当我是主人嘛?”见周少瑜没动静,徐妙锦故作惊讶道。
“!!!”合着你这是让我跪舔鞋子不成?主人你个大头鬼啊!活腻歪啦?若不是看在你还尚算知晓轻重只敢小声的说出来没让人听到的份上,姑且轻饶你一次。
“别废话,说正事。”周少瑜到是想搔话一下子玩玩,可惜时机不对,头疼着呢。
“并州新建,女子多而男丁少,不少家中不得已都是以女子来撑门面挣家用,是以前一阵子我等姐妹一同筹办了一处女院,一为教书,二为传技。也好让她们多一份手艺存活。眼下女院尚未建成,可大抵成型,可暂且安排在此。”徐妙锦还真是有计划的。“至于这些人么,虽身份敏感,但却莫要忽视了她们的优点。”
“优点?”周少瑜旋即反应过来,的确,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基本都是会读书认字的主,实在不济,也是能歌善舞,乃此中翘楚,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那些亲王亲睐。
相比起潭州,并州这方面的人才可是少之又少,到底是先后被天灾人祸肆掠了一遍又一遍,连青楼都没了,不像潭州方面,缺启蒙先生什么的还可以找青楼女子顶上。
正好女院的目的就是为了教人,如今未建成完毕,大可先行教育教育这些人,算是洗洗脑,届时可堪一用的,大可留作自己人放出去教书什么的么。
唔,这想法,还行。
“那,便交给你了?”周少瑜尚有几分迟疑。
徐妙锦一拍胸口,保证道:“绝对没问题。”
“你可不许监守自……”周少瑜想要警告几句,不过又觉得没用,于是改口说:“总之你注意点,别闹出啥事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徐妙锦再一次如此说到。
哈!周少瑜乐了,居然对我用同一招?果断一伸腿,道:“舔吧。”
这语气,这神态,与方才徐妙锦无一二般。
但见徐妙锦先是一愣,随后小金人附体,霎时间脸上写满了各种委屈憋屈,双目含泪却又不留下来,微低着头看着那只脚,双腿缓缓弯曲,小嘴微噘,这就似乎真要亲上去?
吓!周少瑜惊呆啦,还能这样子的?开什么玩笑,这大庭广众的,真让你这么干,我还要不要名声呐?
“你,你,你干嘛!来真的?”周少瑜将脚一收,惊道。
徐妙锦神色复杂,却有语气坚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臣你个大头鬼!咱这关系能叫君臣?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咳,很好,既然你有这觉悟,今晚扒光了卷在被窝里叫人抬到我房间来!”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憋屈
徐妙锦到底有没有这么做,周少瑜是不知道了,依照行程计划,周少瑜本就有事要去做。
当初率军驻扎涿城,绣锦就忽然冒出来透露一个惊人消息,似是发现一处洞府,乃至于和修真有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上心,可以说一回来就安排此事了。
奈何绣锦所指之处位于深山不说,外头也压根没什么洞口,换言之,得派人挖!
万恶的封建主啊!周少瑜一边批判,一边派人开始挖掘。并州可不缺苦力,当初俘虏的突厥人多着呢。全力挖下去,到了现在,也总算得了消息即将打通。若不是正好那些被废的宗室被送过来,周少瑜早走了。
“进度如何了?”一路疾驰,方一下马,周少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负责此事的乃是那位名为玄阳的女道,这妮子有点小玄乎,口口声声说没啥能力只会算点卦,完事算卦还不准。结果呢,真让她算,不敢说百分百正确,却起码有九成正确。是以这种事由她负责再合适不过。
不过到底上回无意间闯入人家房子看了人家身子,还无意间嘲讽质疑了人家的身材和性别!咳咳,总归见面挺尴尬就是了。
好在现在出迎的并非玄阳,而是李腾空,李腾空现在一直都跟着玄阳修道,听闻可能有仙家洞府,哪能不上心不好奇?而作为李腾空的好闺蜜,又做了几年女道的杨玉环,因闲来无事,却是也一同过来探寻了。
当然,因为没有当过贵妃,杨玉环的名字自然也就没了那个环字,单单只是叫杨玉而已。
“根据郎君所指示的位置,基本可以肯定挖到了地方,只是,许是仙家妙法,便是软土,也再无寸进,人力无法挖掘。”李腾空回道:“几经尝试无可解,是以眼下尝试环绕挖掘,找寻是否可有正门。”
这一点周少瑜到是不意外,要知道便是绣锦,她都无法探寻靠近半分,大抵只是隐隐猜测,如此一来,单凭人力挖掘挖不进去也是理所应当。
挖掘出来的洞穴大约两米来高,三人宽,不过为了避免坍塌支撑了不少柱子,实际宽度自是没有这么多,只挖这么点大小,也是为了赶进度。进入深处,周少瑜尝试了一把,哪怕是以他的力气,都无法留下些许印记,看起来除了阵法什么的,再没其他解释。
而在这里,洞穴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开挖,沿着没法挖掘的地方一直挖下去,最终挖通之时,必然交集挖到同一处,从目前的形状来看,内里的空间应当是一个圆形。
因为空间狭小,待在里头反而耽误挖掘进展,稍微看了看,周少瑜便离开了洞穴。
此山虽在深山当中,但对比起来很是矮小,若真是在山体里头,那处洞府肯定大不了。可问题再看那洞穴深入的角度,显然最终都已经是进入地下了,如此一来,却是不好估算那洞府的大小。
其实是有法子的,两边同时环形挖掘,从目前的进度来看,摆明了就是一个圆形,那么可以根据已经挖掘出来的洞穴长度以及测量弧度,从而推算出大致距离。
然而……
“数学什么的,我是弱渣啊!”周少瑜大汗,他一个曾经做人力招聘的家伙,都多少年没接触数学了,除了一些基础的,早忘光了。
还能咋办,先等着吧,也未必需要挖完不是,说不得挖到一半就挖到有门的地方呢?
长安。
大军出征归来,远远瞧见长安城池的轮廓,一众将士哪怕仍旧疲惫,心理上却是一松。
其实早就可以回了,只是为了全局,萧姽婳一直拖延。
当时吐蕃退兵突然,哪怕知道了是因为老赞普病逝之因,为防万一,萧姽婳仍旧决定于边界布防警戒一段时间。而当时火凤与孙守仁尚在对峙,为避免两方产生顾忌,萧姽婳特地带军在外不回,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可能插手他们之间的战争,从而让他们放心对峙。
而最后一点,萧姽婳要趁机再次收服西域诸国。相比起统兵能力,萧姽婳的内政能力要差上不少,更准确的说法是,捞钱这方面的能力没法比。
所以西域诸国每年的上供,那就是萧姽婳最主要的钱袋子之一,此番因为吐蕃的缘故让几乎一半的西域国家从属了吐蕃,事关自家钱袋,萧姽婳咋可能不上心。
若说第一次大多以怀柔为主不重杀伤,甚少灭国,那么这一次,当真便是雷霆手段以示恩威,剿灭数国,以此震慑他国,想要背叛?想清楚是否能承受最后的代价!
至于剿灭的国度,萧姽婳当然没可能直接去管辖,自是分给了那些从头至尾一直站在她这边表现主动优异的国家,此举顿时让好几个弱国一举成为强国,惹人眼红。
他们表示也很无奈啊,谁让他们的疆域离吐蕃近呢?不投降不行啊。
没用,投降了就是投降了,那就是背叛,萧姽婳可不管别的。
吐蕃一事暂且算是过去,萧姽婳已经派出使者洽谈,看有无交好可能,眼见高玉瑶已经完完全全彻底掌控了大梁,萧姽婳嘴上不说,心里头压力确实不小。这等时候,若还是要和吐蕃消耗,那断无可能获得最终胜利复兴大梁。
一想到这点,好容易回到长安的萧姽婳却是提不起半分兴致。
她是聪明人,自然知晓此刻如何选择最是有利。
周少瑜是必须要交好的,莫看那家伙前阵子出兵救驾一副忠臣模样,骗鬼呢!反正她萧姽婳是半分也不会信。虽然没有共同的目的,却有共同的敌人,是可以暂时团结的对象。
按照此理,豫州火凤其实也是人选之一,不过她与周少瑜唯一的区别便是,周少瑜明面上仍是梁臣,而火凤,那就是逆贼,还是胆大包天自立为女帝的超级大叛逆!
凭此一点,萧姽婳断无可能与之合作,至多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她,让火凤多多去与大梁争斗便是,总归火凤的立场,天生就与大梁敌对。
只是如此一来,萧姽婳也就只有一处可攻了,那便是荆州。
只有拿下荆州,才能打通攻打大梁的通道。只是荆州南潭州北豫州,荆州夹在中间,萧姽婳想要攻打并占有,就不得不重视两方的意见。
当然,重视归重视,底线无可退,荆州,必须是她的。
从形势来看,这般做法是最好的,可萧姽婳愁啊,一想到自己曾抹过周少瑜的脖子,虽说没死,可谁会喜欢这个?那时候下了决心要杀人家,现在有舔着脸求合作?萧姽婳脸热的慌。
萧姽婳到底是萧姽婳,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为此什么都可以让路,再脸热,也需要尝试。在与心腹谋士商议密探之后,一条策略便想了出来。
是日,并州周少瑜,豫州火凤,潭州李清照,皆收到了萧姽婳的邀请意图私密前面密谈。
对此,周少瑜他们毫不例外,早在当初瓜分黔州之时,就已经埋下了今日的结果,要的就是萧姽婳图谋荆州!反正除非没得选择,不然的话,周少瑜是没可能主动去攻打大梁地盘的。
不过谁都不简单之辈,这方面萧姽婳的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落入李清照一众妹子的谋划,但要做的却绝不止这一点。
许是高玉瑶攻略南越地区的举动提醒了萧姽婳,除了邀周少瑜几人密谈之外,还遣人私下进入南越地区与当地本土势力接洽,收获还是有的,毕竟萧姽婳占据了云州,用后世的地图来看,那就是占领了云南省,然后和广西搭界,而广西靠近云南的当地势力因为距离太近,摄于萧姽婳的实力,基本还算配合老实。除了这部分之外,接着就是越南那边距离近一些的实力有心归附。
不过越往东,距离越远,效果就甚微了。
一来距离摆在这,人家压根不怕你打过来,就算真来个远征,以逸待劳占据地利优势之下,未必谁胜谁负。
此外就是潭州方面影响了,因为周三山抢亲从而强行结盟的关系,南越中部地区本土势力基本都与之亲善,且在与潭州展开贸易协定之后,可以说和潭州来往密切。且潭州加之诚徽州以及半个黔州的整体实力一点也不弱,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周三山在南越发展出来的势力,没谁会轻易得罪,更莫说直接投靠别的势力了。
此番下来,最南边的局势等于就是大梁朝廷占据南越东部,潭州占据南越中部以及朱崖岛也就是海南岛,而萧姽婳,则开始谋略南越西部以及南部,也就是越南北部地区。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萧姽婳这才刚开始谋划呢。
之所以连带李清照也单独邀请,也是萧姽婳压根不会知道她们有着即时联系的方法。在萧姽婳看来,周少瑜固然为主,可到底周少瑜待在并州,而潭州的实际管理人是潭州。且潭州紧挨荆州,萧姽婳若想攻荆州,潭州的态度最为重要。若是只和周少瑜商议,人家私底下一来二去传递消息都需要不少时间,再且到时候潭州若有变卦之举,周少瑜也有理由推脱说乃妇人之举,与他无关。
是以干脆点,都邀请了。
而密谈地点么……孙守仁哭了。
大梁新政,重新划分行政辖区单位,于州之下设郡,郡往下再设县。这方面孙守仁自然也是跟上,此等收买士林人士的举动,他可不会拒绝。荆州可是他的地盘,他来做,自然是他收买人心,而不是朝廷。
建平郡,便是划出来新设郡,位于荆州中间西部,与蜀州紧靠,其治所建平县,几乎是压着蜀州边界线旁边。这就已经很显然了,若不是为了防卫蜀州萧姽婳,孙守仁又怎么可能将治所放在这?
之所以选这里,也是萧姽婳的一种试探,只要他们肯来,那么即便不用商议也表明态度,起码大伙对于攻打荆州是没意见的。而除了周少瑜有点麻烦外,此地对于潭州和豫州都不是什么麻烦事,无非就是选对进入荆州的地点,穿过一个郡之后就能抵达。
又因为是孙守仁的地盘,大家伙也都放心,不然的话,谁又敢随意进入萧姽婳的地盘?尤其火凤,不怕人家直接下死手啊。
于是孙守仁就懵了,看看收到的情报都是啥?豫州火凤的大军于边境集结,南边潭州也是如此,边界上大军集结,同样一支人马北上入荆州。与此同时,蜀州萧姽婳也集结军队直接把建平县给打下了!
孙守仁那叫一个郁闷啊,虽说于建平县的防卫布置还未完善,可也算重兵把守,近三万军队驻扎于此,居然如此快速就被人打下了?
这回孙守仁是真怕了,他憋屈啊。
第一回荆州被攻,那是以萧姽婳为主,然后豫州潭州两方共同牵制。而第二回便是火凤,虽说这次没了萧姽婳,但仍旧有潭州方面的牵制。
现在都第三回了,得,又是萧姽婳为主,另两方牵制!
孙守仁没本事没能耐嘛?怎么可能么,只是这种局势,放谁来也是白搭,荆州到底只是一个州而已,兵力再多也有个数,更莫说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实力更是削弱。各种牵制之下,连调兵都不敢轻动,这还怎么打?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