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隼一路征讨,先将镇北大将军府打残,迫使朝廷方面让镇南大将军接受带兵北上以拒突厥。之后孙守仁力战,可终究无法保得北地无失,洛阳防卫一战让已经攻入洛阳的阿史那隼功亏一篑,奈何最终却被揭竿起义的火凤捡了便宜。至此镇南大将军府被迫守在荆州不出,以养元气。
再接下来,阿史那隼讨雍州,直接与镇西大将军府姜家发生碰撞,结果便是镇西大将军府也残了。
以阿史那隼的策略,只要打掉这三大将军府,其他的不足为虑,到底那时候高玉瑶还没到崛起的时候,大梁方面即便有兵力,其战力也是低下。
奈何偏生出了个周少瑜这般变数,或许周少瑜没那么能打,带兵本事一般,换算成数值,其统兵能力顶多也就是六七十。可架不住人家身边有牛哄哄的妹子。
结果便是阿史那隼最终身死,彻底兵败与并州。
而继承可汗之位的阿史那忽沁,除却其暴戾的性子,其能力压根不低。阿史那隼南侵大梁,先后与三大将军府对战,若非异数,不敢说最终结果如何,但起码作用北地几州问题不大,可终究被周少瑜干掉,连带突厥实力锐减。就连突厥内部也一时间窜出许多不老实的部落。
首当其冲便是阿依努尔为首的复兴阿史德家族统治的联盟。
问题终究不大,阿史那忽沁在此一统草原,阿依努尔不得已投靠于并州庇护。只是这时候,突厥人口再次减少。
可以说,相比起阿史那隼一开始南侵的时候,阿史那忽沁在此发动入侵之时,突厥的实力已经锐减了大半。
其实真要追究起来,完全可以将时间线拉的更远一点。那时候阿史那隼并非可汗,尚属于阿史德统治时期。即便在阿史那家族,阿史那隼也不受重视。
阿史那隼崛起,其家族内部之事暂且不提,而他带领阿史那部落最终掀翻阿史德家族取而代之一统草原的过程,就已然造成草原上的总体实力内耗。
可以说,如果当时阿史德家族能做到那般的号召力,直接发起南征,绝对比阿史那隼后来集结兵力南侵威胁大多了。
然而没有那么多如果。
阿史那忽沁在此南侵攻下幽州,迫使冀州全面后撤,也足以证明其本事,毕竟这时候的突厥已经没那么雄厚的实力了。奈何终究还是迫于人口停止了南征,为此,不甘心的阿史那忽沁起兵攻打关东,意图征服当地夷人部落组建新军。
想法其实还蛮不错,也一度打的新罗不要不要不说,还直接将亲征的高玉瑶围困于燕城。
不过也托他的福,让零零散散的夷人部落被迫统一团结,更是见识了外边的世界。从这点上,如今的金国却是要大大感谢阿史那忽沁,没有他,零散的部落天知道得等到啥时候才能统一。现在可好,自食恶果了算是。
如今的金人,大抵都有一种骄狂的心态。
从未和外界对战过的他们曾非常羡慕外界的富庶繁华,也因此认为外界国力强大,不可为敌。结果真的一开打才知道,好家伙,原来都是弱鸡啊。以前纯粹就是自己吓住自己了,而且各自部落都不大又不团结这才导致没有力量对抗。
总归对于新罗国,肯定是一星半点都不会害怕了,完全就是各种蔑视。原本对于大梁还有少许忌惮,无他,大梁人多。不过现在么,自从以五千对几万还打赢了之后,直接也将大梁没放在眼里了。不然为啥之前一直没立国,此事发生之后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宣布建国?还不就是不将大梁放在眼里了呗。
‘金国看似小癣,却可引发大病,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其人勇武,力不可挡……其政开明尚武,人皆可为兵……’
周少瑜在写信,或者准确应当说在写奏折晓以利害以此告诉高玉瑶需要警惕不可小视。当然了,此举自然不是当真为了大梁朝廷好,若对己方无利,周少瑜也不会这么做。
若以一己之力对抗金国,周少瑜虽说不惧,却也没那必要不是。兵力打没了,到时候拿什么造反篡位去。要知道在高玉瑶的领导下,大梁可是蒸蒸日上起来了。此消彼涨之下,对自己而言可是不利,凭白增添难度。
若是高玉瑶没派兵去支援新罗且没有大败的话,那还没啥好法子,而现在,却是极好的时机让大梁朝廷与金国进一步开战。
总归些个奏折添油加醋一番没毛病。
‘此番金人纵兵入境劫掠,臣率精骑一千与之交战,金人勇猛,以三百残弱之数力战,臣麾下将士虽英勇,却仍旧死伤七百有余方才勉强战胜,而金人却余百余人逃脱……’
这就是瞎扯了,一方面是将金人的战力进一步夸大,另一方面就是放松大梁朝廷的警惕程度。
想想看,大梁远征支援新罗,几万人打五千都没打赢,若是自己赢的太轻松,你让人家怎么想?若不是因为周少瑜麾下向来以精锐善战而闻名,周少瑜都想在数字上写的再夸张一些。不过人家也的确跑掉了百多人,在无畏生死也不代表白白送死,眼见打不过,傻了才不跑。而周少瑜这边也是死伤了近五十人,损失一点不算小。
必须得挑拨高玉瑶多多发兵去新罗支援和金国对战,不然幽州这里没有关隘可守的情况下,当真有些麻烦。
“命人将此奏折送往中枢。”检查几遍无误,周少瑜将奏折交给了身边侍奉的李柔儿,贴身丫鬟兼秘书嘛,这点事自然是交给她了。“接下来是何行程?”
李柔儿心里有数的很,立刻答道:“按照行程计划安排,半个时辰后将出城视察防卫工事。”
“对,想起来了。”周少瑜点点头。
关隘的重建工作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若无重兵把守,人家多来袭扰几次,就能让你工程被迫停止。是以幽州方面必须另想它法进行防卫警戒工作。
比如燕城附近的村落所建设的高墙房屋便是属于其中一向。而接下来的工事,便是多多建立哨塔瞭望台,以狼烟形式提前告知后方是否有敌来犯,以此给燕城方面更多的反应时间。而不至于像现在单凭派遣大量斥候探寻回报。
先前只发现金人的一支队伍,也是还好发现及时并顺利赶走,不过往后肯定会人数增多。更莫说人家阿史那忽沁也有意派人劫掠一下子。总不能一直都让周少瑜带少量兵马去拼吧。此外便是各村落增加拒马储备数量,以进一步有利于村落防卫。到底上马与下马,区别还不小的。
想了想,再次书信一封,道:“将此信送往草原,交给突厥可汗阿史那忽沁。”
“突厥可汗?”李柔儿有点呆,那不是敌人嘛,好端端的咋送信去那儿?就不怕信使有去无回?
“尽管做便是,信使无需回什么话,只需等阿史那忽沁回信送回即可。放心,无事的。”周少瑜哈哈一乐,因为方才李柔儿那呆萌的模样委实可乐。
之所以这般做自然是有的理由的,这世间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更莫说阿史那忽沁如今在失去南侵的可能后,已然选择和金人死磕。不过金人既然都能有余力派遣小队往幽州袭扰,那只能说明二者之间的战事,突厥一方说不得已经处于劣势,至少不会占优。
这种时刻就算阿史那忽沁不选择和周少瑜交好,也不会进一步得罪。
周少瑜的身份不一般,怎么也顶着摄政王的名头,他的走着自然快马加鞭往朝廷送。八百里加急不至于,四百里却总归是有。送到金陵不需要太长时间。
高玉瑶挺不满意,合着你就只写了奏折过来?难道不应当再派人私下送个私信什么的?老娘辛辛苦苦给你生个娃……唔,这个还是算了,反正不会承认这事。
不过这奏折却也来得正是时候,原本出兵支援新罗,众朝臣就有一定意见,认为劳民伤财,不值当。也就是清楚新罗国无事能让大梁赚多少钱的高玉瑶最为坚定。
结果大军方到,立刻吃了一场败仗,而且还是被人以少胜多,反对的声音就更大了,纷纷认为应当收兵。理由则是将士水土不服,战力无法发挥,远征劳民伤财不说,凭白损失将士性命,理应回师,至于新罗,大可资助少许助其另建新军即可。
眼下的朝廷是高玉瑶的一言堂不假,可真要倒行逆施,却也不乏有人反对。不是这些人对高玉瑶不忠心,而是政见与原则方面的问题。
当然了,都是可以压下去的,比如这信就来的很恰当。
很显然,周少瑜作为目前权力最高的几位之一,或许的确在中枢无甚影响力,但实力毋庸置疑,于民间声望更是高的不行。他都义正言辞严肃的上表奏折警惕金国不能让其崛起,足以压下不少反对的声音。
再说了,这时候出兵新罗援助,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了保证钱袋子,更是脸面问题。不然叫别人怎么看?我大梁数万人,结果不如人家数千?
至于说劳民伤财,笑话,军队远征过去,后勤方面全都由新罗负责了,要劳民也是劳人家的民。而钱财,不知道如今大梁维持运转的钱都是她高玉瑶一手赚出来的么?不然就那点税收,有啥用?而且也仍旧是新罗出的大头不是。
而且,所谓精兵,那都是打出来的,莫看现在大梁兵多将广,可堪称真正精锐的几乎没有,姑且也可以将新罗战场当做练兵之处。也就是距离远点麻烦一些,不然这么损耗小的实战练兵之处可不好找。至于大梁境内,还是让人家先内耗着。
“拟旨,于新罗增兵三万,命新罗国王另立新军,交与我大梁训练……”
高玉瑶力压群臣最终做出决定,周少瑜的信件,无非只是变成了高玉瑶手中的筹码,对于金国的态度,尚未有实质上的改变,仍旧不认为金国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毕竟人家现在还和突厥打着呢,而金国人少,又能成什么气候。
大梁兵败,最高兴莫过于萧姽婳了,她对金国战力如何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再怎么高估也有一个限度,五千打四万居然赢了,想必只能说明大梁军队不堪一击,而且在此之前,无论高玉瑶如何粉饰,其北征之举其实是大败而归,而非宣传中的大胜。
如此一想,萧姽婳便觉得自己的压力小了不少,至少大梁看起来空有兵力而已,战力并不高。这也让萧姽婳将精力更多的放在了荆州战场之上,同时也变得并非那么着急。
孙守仁仍旧坐镇襄阳不曾动弹,攻打夏口之事仍旧由谋士文诺负责。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仍旧不曾拿下夏口,甚至于,压根没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强攻,基本也就是做做样子。
而这时候孙尚香早就将附近的小城一扫而空,替孙守仁收了回来,也借此很是发了点小财。空闲下来之后,也对文诺此举表示了疑惑,只是文诺笑而不谈叫人无可奈何,不过没关系,要知道此番军师辛宪英也跟在军中。
“文诺此举委实聪慧。”这是辛宪英与李令月的一只看法。
二女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先由李令月开口道:“于孙守仁而言,即便顺利拿下夏口而后收复武昌、江夏一举扫灭孙玉又能如何?即便是一开始的镇南大将军府,面对萧姽婳的入侵都不得不收缩防线以拒敌,而实力再一次削减之下,守卫难度更大。除非我潭州以及豫州不再配合萧姽婳。
然而这也是不可能的,于我方而言,使萧姽婳直接与大梁朝廷对耗才是上策,不值当让萧姽婳与孙守仁的战争中损耗太多。想必这一点,孙守仁也是多少能看穿一些。
既如此,孙守仁又何必自讨没趣那么着急收复?那只能是被逼着做出选择,或投降,或硬拼。然而于夏口拖延就不一样了,萧姽婳兵力有限不舍得消耗,自然希望孙守仁当真投效让他们自己打。如此一来,孙守仁大可进一步拖延时间以观局势变化以及暗中做出更多安排,此举实乃明智。”
李令月话音方落,辛宪英便接口道:“此语正中,此外从军略上来看,同样有着偌大的好处!”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掀桌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辛宪英拿着羽扇起身,一手背后,模样到是颇为潇洒,唯独就是个子微微矮了一些,少了几分气势。
“孙玉方起,根基未稳。孙家坐镇荆州三百载,早已根深地步,若非孙玉同为孙家人,断不会有如今局面。然而孙玉终究并非正房嫡出,镇南大将军之名无论如何都落不到他头上。或许一时半会因其是孙家子孙,且孙守仁自身难保,使得各处不曾有异,若接下来孙玉一直顺风顺水,自不用提。可若是反过来么……
荆州陷入战乱,消息传递困难,对于夏口而言,孙守仁是否当真自身难保尚未可知,但却有最直观的方式,那便是城外包围的大军。他们只会认为,既然孙守仁还有余力派遣大军来讨,那只能说明孙守仁完全有余力,并非传言中的自身难保。而围城之下,时日越长,城内无论百姓还是高门大户,只会愈发惶恐不安,此外物价飞涨,寻常人无法承担。
当此种情绪到达一个临界点,呵,夏口城不攻自乱,届时再行攻城,文诺便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城池。加之令月所述原因,可谓两全其美,是以,文诺此举,可谓高明!怪不得当初孙守仁受旨北上,却留下文诺主持荆州大局,此人的确人才。”
辛宪英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语,甚至言语中还有几分兴奋。安歌、文诺,这两人都是极擅谋略之辈,棋逢对手,如何不喜?
“依我之见,便是萧姽婳,其实也并非是被孙守仁所蒙骗,无非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辛宪英又道。
与此同时,江陵城。
萧姽婳难得有闲心,一身寻常装扮步于江陵街头,总体而言,此时的江陵有几分萧索,毕竟荆州战乱,于商业的影响自是极大的。
“殿下……”却是一两鬓斑白的老将亲自巡防城内,在发现萧姽婳之后靠近过来。
“喔,原来是于老将军。”萧姽婳语气颇为恭敬,或许眼前的于宗胜职位不算高,本事也相对平常,但却是绝对的元老,乃是最早投效萧姽婳之人,办事也勤恳踏实,最为负责,叫人放心。而如今于氏满门,尽皆为萧姽婳效力,可谓忠心耿耿。
“殿下,末将有一事不解,斗胆请教殿下。”于宗胜抱拳弯腰,随后跟在萧姽婳身侧后缓步跟随。
“于老将军不妨直言。”
“末将以为,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以得小半荆州,实乃公主之威。然而此刻大军驻于江陵月余未动……末将以为,孙守仁此人,断不可信也。”
“哈哈哈,于老将军真是,名为不解请教,实为劝谏吧。”萧姽婳乐了。
于宗胜的意思再显然不过,他信不过孙守仁所谓的暗中投效,只认为孙守仁是在拖延时间虚以委蛇罢了,既如此,萧姽婳若是无所动作,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
“不敢。”于宗胜嘴上说着,神情却一副就是这般打算的模样。
“不妨与老将军直言,无非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萧姽婳笑道。
真以为萧姽婳什么都看不清?真那么好忽悠,那也断不会有今日基业了,早早洗干净回去睡觉。
萧姽婳有自知之明,论打仗,的确有几分本事。可论内政,却差了几许,虽管理妥善有余,却难以创收。若非扫荡了西域,怕是现在都没资本扩军。当然了,若向高玉瑶那样不是不行,只是在萧姽婳的观念里,堂堂太后之尊居然自己组建商队跑去经商……委实接受不来。而她自己么,若只是寻常公主到也还好,可既然要复兴正统,那此事就断不能接受了。
不能肆意扩军到也无妨,萧姽婳也讲究的是精兵路线,贵精不贵多。只是如此一来,难免顾忌兵力损耗。
“孙玉如今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不管孙玉将来是打算自立还是选择投效一方,眼下却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背靠大梁,希冀得到高玉瑶认可从而替代孙守仁的地位。基于此,无论孙守仁到底是何态度,其与孙玉一战不可避免。坐看荆州内乱消耗,岂不更好?而且,潭州也已经配合我方了。”
说到这,萧姽婳摇摇头,接着道:“不过这也在我预料之内,谁也不会是傻子。周少瑜的立场,定然是希望我直接与高玉瑶对攻,他好坐享其成。直接出兵插手,其实看似有谋荆州之意,实则不然。
若我没猜错,他是想在图巴陵城的同时,进一步引起孙氏内斗,内耗越多,我方攻略荆州就越有利。是以看似潭州方面出兵协助攻打夏口,实际上他们绝不会直接参与夏口攻防战。
然而孙守仁同样不傻,多少都能看穿潭州的目的。所以其谋士文诺采取了最聪明的攻心做法!力求以最小的损失夺下夏口。以保证镇南大将军府的实力,从而继续获得高玉瑶支持站稳荆州。
孙守仁一直在各方力求平衡争取最利结果。潭州方面也不过是在长远方面利用我们。而反过来,我们又何尝不是?”
莫看身处高位手掌大权,其实任何的可选择项都很少。
先说孙守仁,靠山高玉瑶尚未有直接发兵支援之举。北边又碍着逆反豫州,还要承受萧姽婳的直接攻击,完事还内乱出了个孙玉。如此危局,只能在各方当中力求平衡之举争取最大利益。
没谁会相信周少瑜是忠臣,但既然已经如此大势力都不曾表明反叛,显然是顾忌名声等方面因素,又或者是准备不全时机未到,总之,这时候潭州是基本可信的,至多图谋荆州小部分地域以作将来的踏板。
此外,先前数次配合萧姽婳谋取荆州,那么潭州的意思同样明显,是乐于见到萧姽婳夺荆州的,为何?目的只有一个,让萧姽婳直接与大梁朝廷接壤,好直接发生摩擦。打的就是一个坐观山虎斗的计划。
是以从这一点来看,潭州又是不可信的,因为他的目的还是让萧姽婳吃下荆州。那么所作所为必然不是为了帮助孙守仁。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
怎么可能!祖宗基业,怎能说弃就弃。不到万不得已,孙守仁绝不如此选择。所以直接利用萧姽婳和周少瑜两方希望看到荆州内耗的局面布局,只要能顺利拿下夏口,那么接下来武昌基本就已经是囊中之物,而只剩一个江夏的孙玉,势必不会被高玉瑶所看中。
而那时候,只能选择已经没有足够实力的孙守仁,既然都是没足够实力了,那高玉瑶能不发兵援助?可以说,一切顺利的话,他孙家的位置可以最大程度继续保存。
还是那句话,谁都不是傻子,萧姽婳同样看的清楚,各方什么心思其实大伙都有底。而最终哪方得利,就看细致方面的操作了。
比如现在。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于……”萧姽婳嘴角一扬,故作神秘。
翌日,萧姽婳大军开拔,直奔襄阳,于城外扎营,一副意欲强攻的模样。而这时候,一直驻扎在汉江对岸的孙玉大军立刻后撤回援夏口。
“原因再简单不过,他孙玉,没得选!”萧姽婳哈哈一笑。“传令下去,养精蓄锐好生安歇便是,近日无战事。”
的确没得选,如果说一开始文诺率军围困夏口还让人迟疑,但随着时间推移,安歌也彻底看出了文诺的打算。这已经很直观了,待在夏口城内的安歌已经镇压了一批跳反之人。再这般下去,夏口自乱,那还守个什么劲?
而夏口一丢,江夏与武昌之间被截断,后者丢失只是时间问题,只剩江夏一地,没的玩了就。
先前之所以让孙玉带兵跑去襄阳城,一来是为了给孙守仁增添压力。二来么,也是防备孙守仁绝路之下,弃荆州而不顾攻江夏。不过现在既然萧姽婳一副强攻襄阳的样子,那么孙守仁自然无暇顾及其他,孙玉也自然无需在待在那里,眼下重点,还在于守住夏口不失。
是日,孙玉领军三万抵达夏口,与此同时,孙尚香抱病,潭州水师大举后撤。
对此,襄阳城内的孙守仁以及夏口城外的文诺同时一叹:“棋差一招啊……”
是了,若能再拖延一些时日拿下夏口,那也就有了资本让高玉瑶直接决断是否出兵支援。而现在,孙玉回援,不敢说夏口固若金汤,可再想无损图谋,却是不可能了。或者应当说,连强攻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