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一脸得意的萨塔妮娅之后，路由的脸沉了下来：“现在，出去，立刻，马上！”
光是接受【神降术】自带的效果就让人感觉大脑缺失了，脑袋秀逗了才会主动要求眼前这智障的本源来为自己专门降智。
“出去？”萨塔妮娅摇了摇手，“不可能不可能的啦~”
什么？这个笨蛋难道铁了心要降智我？
路由露出警戒的神情，飞速地向着远离萨塔妮娅的方向退去，却猛地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是什么？”
“封印术啊，为了让吾能更好地隐藏在黑暗里。”萨塔妮娅没有丝毫想要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之前的【超·规避风险·温暖港湾】版封印术似乎不能逃过那个信徒的邪气之眼，所以这次特别用【超·灭却·封禁万物之术】把自己封印的更深了一点，结果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了这么一点。”
躲自己的信徒躲到这个份上的神明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想到艾蕾那恐怖的【纠正三观之说教】，莫名其妙地倒是有些理解眼前的笨蛋了。
似乎是大脑中对那场惨绝人寰的说教本能地产生了畏惧，路由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说起来，神明不是不仅不能来到人类的世界，就连使用各种能干涉到人类世界的权能都要受到限制的吗？为什么你就能随随便便地跑下来啊？”
这是玛奥提供的情报，在抓住偷偷神降在萨塔妮娅身上的艾蕾时也印证了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错误的。可现在，眼前的笨蛋不仅能借着艾蕾的神术随随便便地争抢受术者的身体，现在更是直接溜下来玩了，显然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神明不能来到人类的世界？”萨塔妮娅疑惑地歪了歪头，“这种谣言是谁和你说的啊？在吾神界的房间里，有一扇很大很大的门，在上面写着【对面是人类的世界！还请多多光临，找到最忠实的信徒，并和她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吧！】这样奇怪的话呢！”
嗯，我懂了。
这句留言显然出于某个近视神明之手，想不到为了能见到萨塔妮娅，这家伙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不过，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疑点。其中最大的就是，既然艾蕾完全有能力开出通往人类世界的传送门，为什么她之前不自己来找萨塔妮娅呢？
“变傻变傻变傻变傻……”
这种异常的事态，一定能和前面的线索联系起来才对。
“变傻变傻变傻变傻……”
再加上之前咖喱提供的“这可能不是利用【神具】达成的设定变化”这一条情报……
“变傻变傻变傻变傻……”
“啊啊啊啊！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路由终于忍受不住，仰天大吼起来，“为什么降智的效果还在啊？！”
艾蕾的说教是很管用没错，但仅限于治疗中二病方面，像是笨蛋这种先天性的个人特质，她也是无能为力的——或者说，她可能认为笨蛋一点的萨塔妮娅更加可爱？
经过艾蕾的说教，【降智术】已经失去了诱惑人不断产生中二冲动的效果，但“变傻”的声音在没有了原先的“混沌之理”衬托之后，反而愈发明显起来。
“嗯？降智？”身为一切的罪魁祸首，萨塔妮娅并没有一点自觉，而是跃跃欲试地盯住了路由，“路由渣在说什么啊？难道是智慧不够了吗？在这个状态之下，吾可以给你一些非~常有用的【神启】的哟~来吧！快点来感谢最最大方的吾吧！”
被萨塔妮娅盯上，全身的求生欲都疯狂预警起来的路由，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呜嗷嗷嗷嗷嗷【束缚】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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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太弱了太弱了！
“喂，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啊？”
路由席地而坐，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萨塔妮娅。
“呜呜，呜呜呜！”
不知为什么连嘴巴都被【束缚】住的萨塔妮娅，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路由。
【心灵之间】原本是为了方便神明传授给人类技能和大量的知识而被使用的权能，为了节约时间，人在这里感受到的时间实际上会比外界快上很多。虽然路由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但技能持续的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点。没有办法主动脱离的路由，只能在这块小草地上看萨塔妮娅挣扎来消磨时间。
“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啊。”路由带着一点新奇，“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居然还在挣扎？”
“呜！呜呜呜呜呜！”
“嗯？你在说什么？”路由故意把耳朵凑到了萨塔妮娅的面前，大声问道，“哦哦！‘因为是笨蛋所以不知道什么是累’吗？不错诶，你居然能明白到这一点！”
“呜！呜！呜呜呜！”
“哈~”路由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开始变得惺忪起来，“有点腻了呢……也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睡着……”
不过……这里……还挺舒服的啊……
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甚至发出均匀呼吸声的路由，萨塔妮娅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更加快速地挣扎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什么？！你这家伙居然真睡了？！】
“呼~呼~”
不知出于什么原理，虽然【心灵之间】中并没有太阳，但却意外地明亮。躺在小草地上时，会感觉到一股和煦的暖风，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并生出“啊，要不就这么睡上一小会吧~”的想法。
路由显然没有抵挡住这股睡意，对自己的【束缚】很放心的他，很快就睡着了。只留下萨塔妮娅还在不停地挣扎。
外界，咖喱百无聊赖地看着路由——刚刚它变成【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床铺】形态，接住了突然倒下的拍档。此时，它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啊？要是一般的晕倒的话，冒险者卡片上不是会显示【晕眩】debuff的状态吗？”
虽然看上去路由是因为看到自己的中二黑历史自尊心爆炸而昏过去的没错，但当咖喱查看了一下他的冒险者卡片之后，却发现上面写的是【封印中】的字样。
“明明只是晕过去而已，到底为什么才会被封印啊？”咖喱苦思冥想，“就算是被敌人封印了，这【封印中】项目的后面为什么还加了【封印结束倒计时】啊？难道现在的封印技能都这么高级了吗？”
不怪咖喱这么感慨，正常的封印技能，绝对不会把自己何时解封的信息都告诉对手。而且【倒计时】的字样写的歪歪扭扭的，看起来还冒着一股傻气。
“不过，距离倒计时结束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老是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还是以这种奇怪的状态，就算是我也会累的。”看到冒险者卡片上显示的时间越来越少，咖喱也稍稍强打起了精神，“五、四、三、四、五……诶？诶诶？！为什么倒计时又延长了啊？！”
原本即将倒数到【0】的倒计时，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忙不迭地又往回走了一大段的时间。就连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也开始不断瑟瑟发抖起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这个倒计时从一开始就是忽悠人的东西？
正当咖喱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艾蕾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糟了糟了！明明要出门到教堂那边为大家做治疗，但却忘记提前把祭词念好了！啊啊！要来不及了——”
艾蕾的声音慢慢变远，看来又去某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偷偷念中二祭词去了。
“还真是个认真的姑娘，”咖喱叹了口气，“既然觉得那个祭词很羞耻的话，干脆不要去念不就好了？萨塔妮娅真是快要把祭司们逼上梁山了啊……嗯？这个倒计时又开始正常了。”
听到艾蕾的脚步边远的声音，倒计时上的字体们仿佛长出了一口气，人性化地扭动了几下，继续按照原有的速度开始减少。
咖喱望天：“我好像……知道这个封印的原理了……”
——————
在【心灵之间】里睡觉是什么感觉？
平常来讲的话，这简直是一个荒诞的不能再荒诞的问题。【心灵之间】是什么？是神明专门为教导出人类的贤者才开发出来的权能。每一个有幸体验【心灵之间】待遇的，无一不是心智坚毅、理想崇高的栋梁之材。即使神明让他们来这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们也会礼貌地拒绝，并利用这里【提高学习能力】、【节约时间】等等特性努力地学习知识，完善自己。
但是路由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在心灵之间里睡觉——爽翻啦~
合适的圣光，柔软的草地，恰到好处的微风和种种正面buff……在路由看来，心灵之间简直是要比所有旅店床铺都要适合休息的地方。就像现在，虽然的确是睡着了没错，但在【头脑清明】的buff影响下，路由正快乐地坐着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的【清明梦】
巨大的战场上，一道道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身影默默地伫立着，在他们中，有双眼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男子，有头发金黄高高竖起的肌肉壮汉，甚至隐约可见一个光头。而在他们面前，只有路由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却散发出了毫不逊色的气势——
“啊哈哈哈哈！食我一招元婴期高高手的【青莲太清剑】吧！”
一声畅快的大喊声之后，出现的并不是路由白衣胜雪一人一剑的修真风场面。猛地拔出40米斩舰刀，却突破常识地使出无比玄奥的剑招的，是一台看起来就很眼熟的巨大机甲。
面对着这样强大又蛮不讲理的攻击，面前一大片的boss级人物毫无抵抗的空间，瞬间被扫清了一大片。
“太弱了！”
轻打一个响指，天上的银河瞬间爆破了一半，为路由的身影打上了帅气的背景，“果然战斗场景什么的……虽然能随意控制，但是只有碾压还是太无聊了，放弃吧放弃吧~不过果然啊，说到可以随意控制梦境，正常的雄性生物还是会想到那个方面吧~到底应该选谁好呢？还是干脆一点来一个【我都要】？嘿嘿嘿，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嚣张了呢？”
开启自己全部的脑洞，畅想着一会儿到底翻哪个二次元女孩子牌子的路由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被他爆开的银河碎片并没有化作流星降落在地面上，而是缓缓地旋转着，形成了两个闪烁着光芒的天洞……
第169章 别忘了老子是主角啊啊啊
虽然已经被路由玩坏了，但【心灵之间】的确是一个适合学习和思考的地方。就算是主持空间的神明大人一点都不靠谱的情况下，仍能按照进入者自己的潜意识，为其心中疑问提出些许关于真相的暗示，【心灵之间】的命名，也和它能让使用者直视自己的内心有关。
银河中充斥着的两个天洞，似乎都很惊讶对方的出现。透过洞口，两个天洞中似乎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象。稍微大一点的，里面全都是近期的记忆，像是萨塔妮娅为什么会对城堡里的事物感到熟悉啊，她的百智棋为什么还会在原来的地方好好地摆着啊……这些琐碎不清的记忆，此刻规规矩矩地摆在天洞里，隐隐约约似乎串成了一条线。很明显的，这是路由的潜意识里对于此次异常的思考与整理，在【心灵之间】的作用下得到了细致入微的再现。
而另一个小一点的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里面的画面仿佛先是被人打了马赛克，又被随意拖动进度条的视频一样，一会跳到这里，一会跳到那里。在这些迷迷糊糊的场景中，除了沙发电脑ps4之类的明显画风不同的物品之外，偶尔也闪过几道女孩子的身影：插着腰似乎在朝天大笑的矮个子，在她旁边不断进行说教的女孩子，远处发出畅快的笑声，却被什么人追杀着的潇洒身影……虽然特质并不相同，但脸部却都是一片迷蒙。
这个，是路由对于什么的疑问呢？
对视了一会之后，稍微大一点的天洞得意地晃了晃身子，好像在炫耀自己的体积一样。以【心灵之间】的运算力，一次只能为一个问题做出系统整理。经过路由自己的潜意识判断过后，两个疑问的优先级已经被很明显地排列了出来，小天洞所代表的问题被排在了后面。
小一点的那个仔细地想了想之后，顺从地撞进了大天洞之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消失之前，它好像带着怜悯和好笑的情绪‘看’了路由一眼。
得到了小天洞的补充，终于能发挥心灵之间真正作用的大天洞长出了一口气，飞速地膨胀起来。
“嗯……首先还是先弄出一张大床来吧？”路由浑然不知天上发生的事情，手指轻抬，一张铺着华丽的垫子，看起来就有惊人柔软度的大床就凭空出现在了地面上。
凝视着眼前的造物，路由却又开始犹豫起来：“不过啊，那种直接在草地上的也不错吧？还有教室啊，天台啊什么的……到底应该选哪个呢？”
有的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个烦恼。就好像面对甜品店中形式各样的甜品一样，即使每一个看上去都很好吃，在选择的时候却会产生犹豫。女孩子们会关注自己的体重数据而纠结起到底应该选择哪个，男生则是会因为那高昂的价格开始在【美美地吃一杯冷饮】和【马上回家把省下来的钱去充fgo】中徘徊。
“算了，只有小孩子才会认认真真做选择……”突然想起自己身处在梦境里，常识什么的完全可以自由突破的路由露出了邪气的笑容，“作为【主人公】的我——全！部！都！要！”
随着路由心里的想法，各种奇奇怪怪的场景凭空出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主角大决战】场景。
“咕嘿嘿~”路由搓了搓手，“下面的场景……大概不是可以直接写出来的那类吧？到底要翻谁的牌子才好——咦？那是什么？”
天空中的大洞终于膨胀到了极限，仿佛带着对路由随意玩弄【心灵之间】的不满似的，大洞慢慢地飘动到了路由的正上方——
“这、这个很不妙吧？我的梦里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呜啊啊啊啊——”
没有给路由任何反应的时间，大洞猛然罩下。
巨大而空旷的空间中，无数的线索四散飞舞着。刚刚来到这里的路由，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东西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好像是曾经特别爱惜过一样……】
这是……笨蛋妮娅在见到百智棋时所说的话，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据我观察，这次设定变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神具】。】
这次是咖喱曾经说过的话。对于造成这次异常的原因，在当时就有很大的怀疑，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并没有继续下去。
……
无数的线索在路由的眼前不断划过。一些从来没有注意过的小细节也被不断地填补进来，名为真相的大门缓缓地敞开了一丝小缝，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完全推理出事情的前后始末一样。
“但是，还不够。”
在心灵之间多种buff的加成下，路由的思考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虽然能感觉心灵之间可以帮助自己找到最关键的那一把钥匙，但冥冥之中，他总感觉心灵之间本身在抗拒真相的发现一样，开始重复起了之前播放过的内容。
明明是神明为了让人类发现真相而设立的空间，现在居然在主动抗拒真相的发现。这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让路由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起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那最后的一推，究竟是什么？！
“变傻变傻变傻变傻变傻……”
原本还能作为助力的心灵之间已经开始起到阻力的作用，外界萨塔妮娅的【降智术】的效果也慢慢变得明显起来，在路由马上就要失去那一丝灵光之时——
“真拿我不当主角啊混蛋？！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我所隐藏着的真正的力量——【男主角光环】！”
这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但确确实实的作为最后的底牌保存起来的技能，在开启的一瞬间，就化作了一道电流，从路由的脑后穿过——
“【秘技·推理型男主角专属灵光一闪之术】！”
外在的表现只是一个形式，在路由的脑中，有一丝模模糊糊的记忆，此时被不断的放大、放大，最终，显露出它的真容——
【路由还在做梦吧？】
那是，某次梦境中，艾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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