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你又在搞什么鬼?”
曹玮表面上是一个义正辞严,但心里面只夸黄小龟干得漂亮。
现在就看黄小龟怎么给自己打这个圆场了。而黄小龟也是只感到压力一下子就来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不是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额头上汗涔涔的一片,黄小龟疯狂的运转着大脑,盯着那个女人是恨不得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而到底是有些运气使然的成分,他还真就是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看出了一点问题。
“真的啊,各位大哥大姐,你们仔细看看吗?那个女人是有点古怪啊,我盯了她那么久就没发现她眨过眼睛,这么长时间不眨眼,她眼睛不酸的吗?”
“切...”
众人一片哄声,显然是不以为意。但毕竟是要靠着黄小龟来给自己解围,曹玮也是多多少少的留心注意了一下。而这一注意,他也是立马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不对,这个女人好像真有点问题。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曹玮的眼神多么的刁钻,一眼看过去就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胸口呼吸的律动起伏。而且不止是这个,他还隐约的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嗅到了一点古怪的味道。
阴冷的湿气夹带着一股尸体的臭味,就好像这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埋在冰块底下的尸体一样。
黄小龟说不对劲,众人自然是不以为意。但连曹玮都说她不对劲,这就让陈静仪和陈家驹都是不约而同的提起了个心来。
陈静仪自是知道曹玮的本事,对他是深信不疑。
而陈家驹也知道曹玮的家学渊源,一个老刑警家庭出身的孩子,观察力肯定要比一般人来的敏锐、准确。
两人均是盯着那个女人一阵细看,然后眼神不自觉的扫荡之下,他们却是立马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好像这里有我们自己的伙计在埋伏着?”
第四百四十九章 意外的对赌
眼力刁钻的老刑警只要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多问题。他们接触过太多类似的人群,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能从某些人的神态目光里分析出这个人到底是兵还是贼。
比方说坐在门口的那个小哥,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在那个不对劲的女人身上扫过,并且还会下意识的打量门口进出的人群。
这种人如果不是把风的马仔,那么十有八九就是钓鱼的警察。而从这家伙后腰处的鼓鼓囊囊来看,他是便衣警察的可能性明显更大一点。
因为香江的古惑仔还没有横到敢随时随地身上带把枪的地步。大多数古惑仔都留有案底,属于走在路上被警察一个看不顺眼就要检查的那种。这要是从他们身上发现一把枪, 那乐子可就大了,少说也是进去蹲几年的事情。正经的古惑仔可没有那么的不知死活。
所以,这理当是个警队里的同事。可陈家驹盯着这家伙好一阵打量之后,却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你们东九龙的弟兄吗?”
他这话是问向陈静仪的。而陈静仪只是看了那个家伙一眼,就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是。局子里的弟兄我都认识,东九龙没有这一号人物...”
陈家驹之所以会这么一问, 是因为这个便衣警察明显有捞过界的嫌疑。
这里是中区,理论上来说这里的一切大小案件都要归陈家驹所在的中区警署管理。而一个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并且还没有相关的报备。这就自然会让他生出这种不好的想法。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 香江这么大一块地点办个案子还要画个界,但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几大警区到底不是铁板一块。行动部门之间也各自有着各自的龌龊。毕竟警队的经费就那么多,谁的业务能力突出自然谁就要多分上一块肥肉。而关系到自家过年是大鱼大肉还是清汤寡面的问题,任是谁都不会太含糊。
所以,一个暗地里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各家管好各家的分内之事。而如果有谁捞过了界被逮了个正着,那么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当然捞过界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毕竟香江就这么大点,你也不可能把那些罪犯拴在一个地方,并且强制要求他们不越界。
罪犯又不傻,只要能逃命,下水道他们都能钻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越界问题。而面对这种情况,各警区的警察往往也只能寄希望于运气。那就是在一不小心越界的时候,能在本区同僚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案子给收尾了。
分功劳?那是不可能的。任是谁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有点结果的时候,都不会希望有人跳出来摘桃子。
只是现实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想法很美好,现实挺残酷。就好比现在, 这种被当场撞破的情况就是一个很难处理的结果。
这个时候只要陈家驹过问一句,或者直接给上面报个信。那么假使这是个大案子,那他少说也能从其中分一杯羹。但陈家驹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光看那个便衣弟兄的模样就能看出来,探头探脑、毛毛躁躁的,一看就是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新手。这个时候要是自己横插一脚的让他知道人间的险恶,那么指不定就会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是那种一旦插一脚进去就能让自己肩膀上直接多出一朵花来的大案子。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丢节操的必要。所以回头过来冲着众人哈哈一笑的,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了,有弟兄在就不管我们的事了。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办案的。除非说他能把事情给搞砸了,不然我们还是别插手的好。就当是给新人一点福利算了。”
陈家驹这个投诉单比功劳簿都厚的家伙都这么说,陈静仪这种已经板上钉钉会升职,只差点资历问题的人自然就更不会多说些什么。她只是提醒道。
“小心这个弟兄真的把事情搞砸。阿玮说这人有些古怪,这要是被他说中了。这个弟兄恐怕还真未必能应付得了。”
陈静仪的说法是建立在对曹玮的了解之上。可曹玮有几斤几两陈家驹又没有掂量过,他怎么知道这是真是假。
所以一听这话,他脸上便是不加掩饰的显露出了狐疑。
“真的假的?曹小弟啊,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实在是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太邪乎了一点?”
“要不要打个赌,不赌多了,就赌五百块?”
一听这话, 陈家驹瞬间就表示,哎呦, 我这个小暴脾气。
你要是三五千,他可能还犹豫那么一下。毕竟一下子掏出半个月薪水,他肯定感觉够呛。但区区三百五,对于他一个督察级的警官来说,也就是小case一个。
“你想怎么赌?”
“简单。就赌会不会出事,还有出了事之后你那个伙计能不能罩得住场子。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者你的那个弟兄自己就能把事情给解决掉,算我输。”
“好,就按你说的。我赌了!”
情况似乎对自己很有利,陈家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沙莲娜听到这也是陡然来了兴趣的,嚷嚷着就要插一脚进来。
“算我一个。我也押一注进来?”
“两个男人在这里打赌,你在这掺和什么?”
陈静仪冷眼一觑,就差说沙莲娜不知检点。而沙莲娜则完全不管她这个鄙夷的眼神。一阵轻佻浪笑之下,她随即就挑衅似的反驳了起来。
“这可是我的店呢,你们在我的店里打赌,说不定等下还要惹出什么事情来,难道我不能管一管吗?讲道理,我这个时候要是关门赶人,你们谁都是输家。所以与其大家都没得玩,为什么不加我一个?”
“好啦,好啦。加你一个就是了,你压谁?快点说。”
曹玮可不想这两位因为这种小事情又掐起来。所以他连忙就把这事个敲定下来。而看到他出声,陈静仪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如此结果,自然是让沙莲娜得意的一笑。而随即看了一眼外面那个被说是古怪的女人。她挑了挑眉头的,就玩味的说道。
“要说这是我的店,于情于理我都该压家驹这边。毕竟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把我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损失的还是我。但,谁叫曹小弟是我的老板呢?我要是不压他一波,往后他要是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所以这一波啊,我压曹小弟。五百块换我不被穿小鞋,我感觉还是挺值的。你说是不是啊,黄小弟?”
“我?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小龟可不想掺和到这种赌斗之中。但沙莲娜可不打算错过这个拉人下水的机会。
“黄小弟,玩玩而已吗?怎么,堂堂黄经理难道还要和小孩子一样,连玩个小游戏还要看别人的脸色?那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沙莲娜使了一招激将法,而黄小龟则表示我还真不受这个激。为了一时的颜面而把自家老大的女人给得罪了,他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而看着这家伙居然这么没趣,一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血气都没有。沙莲娜也是顿感无奈的,只能是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
她本来是想拉一票打一票,把陈静仪弄成一个孤立无援的模样。而眼下这招既然使不通,那她也只能是回归到赌斗的正题上。
看了看那个古怪的女人,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也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就好像是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个死物一样。让她看多了之后都有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了起来。
本能的感觉着这么一直干坐着等待结果似乎也不是一回事,她干脆就是一挥手的招来了自家的服务生。
“维特,那边的那位女士,你有印象吗?”
“那位啊。”
看了一眼古怪的女人,服务生面对自家老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隐瞒。
“她是挺古怪的。来了就点了一杯酒水坐在那里,话都不说一句。看起来像是在等人吧,可是这都一两个小时了,也没见有人过来啊。”
“这样啊。那等下你去问问那位女士,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记住,说话客气点,但要尽可能的提醒她,我们这是餐厅,来这是要点餐吃饭的。她在那光坐着不点单可是很影响我们餐厅经营的!”
沙莲娜的吩咐只让服务生一脸的犯难,干餐饮这个行业的,把客人往外赶可是大忌。
沙莲娜虽然说了要客气点,但这种客气说白了也就跟甲方要的那个五彩斑斓的黑没多大区别。
服务生是一脸的为难,估计心里面恨不得把菜单拍到这个老板的脸上。但他没这个勇气。出来打工的,有谁敢那么硬气?
他只能是犹犹豫豫的看了那个古怪女人的方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我试试?”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你还要不要这个月的奖金了!”
第四百五十章 目中无人
老板压榨员工从来都是这样,蛮不讲理,外带把人往死里折腾。
沙莲娜还算是好的,因为她是老板里少有的能把钱给足的那一种。不仅每个月的薪水高于业界平均,并且还有额外的绩效奖金提成。真要是认真计较一下,整个香江都找不到几家比她福利更优厚的餐厅,所以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服务生给自己尥蹶子。
因为说白了, 人家是为了钱在做事,也是为了自己做事。给自己挣钱要是还不用心,那这人也是差不多没救了。
沙莲娜的餐厅还养不起这样的闲人,所以这个服务生做起事来自然也算是卖力。
“小姐,你在这里似乎坐了很久了。请问有什么麻烦吗,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很乐意给你提供帮助!”
因为已经是把棺材本都押进这间餐厅的缘故,沙莲娜自然会对餐厅的大小事务、各种细节都非常的上心。而在这其中, 员工的培训显然也是重中之重。
餐饮说白了是服务行业, 而服务行业最应该做的就是给顾客带来的最好的体验。做这一行如果你的手艺没有好到那种能让顾客拍案叫绝,吃一口就跟吃了春药一样上头的本事,那最好还是在服务态度上下点功夫。
沙莲娜也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请来那种水平的大厨,所以她干脆就在服务生的培训上下了苦功。
几乎是和职业银行以及空乘人员一个课程培训出来的,这些员工的服务态度不说碾压业界同行,那也是整个香江业界顶尖的水平。
如此一番苦功之下,这个服务生的态度那叫一个和煦温婉,如沐春风。不说能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那也是绝对挑不出什么刺来。
只是这个女人的态度很是奇怪。她也不吭声,只是动作僵硬且缓慢的对着服务生摇了摇头。
而这幅简直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的动作让服务生表情一僵,一种诡异感觉涌上心来的他连本来准备好的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是一阵尬笑的,他就连忙的退了下来。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用餐愉快啊...”
仿佛是屁股后面有一只鬼在追着一样,服务生虽然是尽可能的压抑住了内心里的那种毛骨悚然,但还是忍不住一阵脚下生风的跑回到了沙莲娜的跟前。
沙莲娜这边还想要抱怨一下这个家伙的不争气,因为哪怕是隔着老远她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怕是根本没有探出什么究竟来。
但还不等她开口, 服务生就已经是一阵大喘气的,慌慌张张的就开了口。
“老板,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啊。那个女人...太吓人了。我站在她身边感觉就好像是对着一个女鬼一样。你还是找别人吧!”
“看你这副熊样!就你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爷们?”
沙莲娜看着他脸色上一片汗涔涔的苍白,一脸的恨其不争。一捋袖子的她甚至直接就有了一个亲自下场的意思。
但好在陈家驹拽住了她,并且他的理由也很是充分。
“行了啊,我的亲姐姐呦。你再这么搞可就是打草惊蛇了,你还让不让那个兄弟做事了。小心那个兄弟一恼起来,把你当同伙抓了。到时候还要我去局子里面捞你,那不丢人啊。”
“不是,我帮你们警察探探底,又不是给那个女人通风报信。你凭什么说我是她的同伙?你们警察这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好欺负是吧。你信不信他要真敢这么做,我就让我的律师蹲在警局不走了!”
作为一个小有积蓄的女资本家,沙莲娜自然是有底气说这种话。以她的身价,请一个大律师一点也不是问题。
而全香江的警察怕是都没有一个愿意和那群律师打交道的。如果说自己横插一脚只是让那个小菜鸟的内心受到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伤害的话,那么有一个大律师跟狗一样在他屁股后面死命追咬,那绝对会让他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人间的恶意。
这种事情太缺德,能不做就不做。所以陈家驹连忙就是一个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