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综之大成就 第50节

林风细细一品,脸上也是陡然一变的,就已经是眉头抖动着,有些惊疑了起来。

“这是...道家内丹术?纯阳无垢,自然澄清。好神妙的法门!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全真一脉,北辰观第十九代掌观。道号明昭子。风叔你叫我曹明昭或者俗家名字曹玮都行。”

曹玮稽首一礼,却也是让林风不得不正色以对。他是老派人士,一听曹玮这道号,忍不住一念叨,就连忙稽首还礼了起来。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原来是全真教明字辈的前辈。现在林风,是大茅山派的再传弟子。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见谅。”

别看北辰观人丁单薄,香火薄弱到只剩下曹玮这一根独苗苗。但论起辈分,他还真不算低。作为全真嫡系,能以龙门百字辈论处。他这辈分一算下来,几乎要和那些晚清时期的祖师爷们平齐。

当然“龙门不认宗,见了师爷叫师兄”那也是有名的。所以曹玮哈哈一笑,就摆手客气了起来。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全真一脉隔山不论辈,更何况风叔你还是大茅山派的弟子。我俩这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没必要这么客气。这样,我叫你风叔,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俩就算扯平了!”

这话说得,连陈静仪这个外人听起来都感觉有些老不客气。不过林风却不这么想,毕竟人家辈分摆在这里。再加上一句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老话,只是稍微一个思索的,他就点起了头来。

“这样也好。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师兄!”

“哎,客气什么。都是道门师兄弟的!”

曹玮是个不嫌事大的。既然能忽悠的林风开了这个口,那他自然也是不会多客气。

而就在他俩这你一言我一句的拉进了关系之后。林风也是干脆眉头一展的,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师兄身负道家内丹术,一身真炁已经是炼精化气的境界。如此本事,为什么还要找到我这来?不是我小看了自己,实在是我这一身顶多也只是些画符解灾,驱鬼治邪的小手段,和师兄你这玄门正宗的本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

第七十九章 门户之别

林风说的曹玮都明白,这也是蜀山里最常提及的一个问题。也既是玄门正宗和旁门左道的区别。

曹玮不用多说。虽然是全真一脉的旁支,但祖上师承马钰,又有龙虎大丹这样的内丹真传留下。绝对称得上是道家一脉的玄门正宗,真要是往上追溯,甚至都能和东华帝君挂上关系的那种。

但林风则不同。所谓大茅山派,其实和道家三洞四辅之属的茅山上清派并无直接传承关系。茅山上清派是玄门正宗,起源于江南一代的句容山,拜三茅祖师,魏元君也就是民间流传的二仙奶奶以及山中宰相陶弘景陶祖真君为祖师。

主存神服气、念咒佩符、传经授箓、斋醮仪轨。并传有《上清大洞真经》、《黄庭经》两部。是传世千年的道家名门,于宋朝之时和龙虎山、阁皂山并称为江南道教的“三山符箓”。

而大茅山派,则起源于长江流域,主要在四川、贵州、湖南湖北以及江西一带流传。这一派奉茅山李老君、茅山法王为祖师,主驱邪退煞、治病水法、步坛请神、捉鬼赶尸。

本质上来说,这是道家民间法术和云贵黔西南一代的巫蛊之术相结合的一个产物。所以和上清派并无多大瓜葛,比较起来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

这么说吧。假使把上清派比作今天的高等学府,那些国家级的科学研究院。那么大茅山派这样的就基本属于民科。

前者在古代是王侯门前客,朝廷能为其专设道官一职,主持一国之祭祀;而后者,也就是和赤脚医生、民间卦师一样,在市井之间游走。

差距不可以道计,所以林风自然也是心中有些困惑。

而对此,曹玮倒是也能做出解释。

“是这样的。我这一脉虽然也算得上是全真的正统,但在法脉传承上却是和全真龙门一脉的少私寡欲,受戒修行有了许多的区别。尤其是祖师当年创派的时候和武当山的三丰真人相交甚笃,所以我这一脉多少也受了些影响的,只留下了法武双修,济世度人的规矩。”

“不瞒风叔你,我这北辰观除了一本《道德经》外,也就只有内丹术、拳术和剑术流传。本来全真教就不如正一道那般有着诸多法术仪轨流传,再加上我这小门小户,手段实在有限的。自然是有心无力,只能求助于风叔你了!”

“原来是这样。”风叔点了点头,倒也是明白了个中的缘由。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难免有些艳羡和感慨的感觉。“话虽如此,师兄到底还是玄门正宗。不谈其他,内丹术毕竟是道门正法,若是福缘深厚,未尝不能一探大道真谛,修成正果。哪像是我...”

“修行一生,已然是摸到了尽头。旁门法术,难窥大道。只能是希望身前多积攒些阴德,百年之后好能在地下谋求一份差事,也算是入了鬼仙之流了。”

这算是普及了一些道家的门户差别,也算是告诉了曹玮所谓阴德的一个作用。而还没等曹玮详细问问阴德的作用,风叔也是脸上多少有些为难了起来。

“照说师兄既然开了尊口,那我自该是无不从的。但招魂绝非易事。若是寻常的幽魂野鬼还好说。怕的就是那种入了地府阴籍的亡魂。”

“什么是地府阴籍?”

这名词还是曹玮第一次听说,所以他自然好奇。而林风也是解答道。

“常人身故,会有亲眷家属为其操劳后世,风光大葬。这丧礼一事,其实就是亡魂入籍阴曹地府的仪式。阴差接引,鬼门入籍。超脱往生,自此便是阴曹地府中人。可世上到底是有无亲无故,死了也无人问津的倒霉鬼。这种人,就是入不了阴籍的孤魂野鬼。”

“像是我背后的这几个坛子,就是苦无入籍之门的积年游魂。而我把他们摆在这里,逢年过节都烧香祭拜一下,就是想要寻求契机的给他们一个入籍地府的门路。”

“我母亲当年办过葬礼,这难道有什么影响吗?”

陈静仪脸色一白,多少有些担忧。而对此,风叔也是一摇头。

“就好像是一个国家境内的合法公民,突然间被一群境外的悍匪绑架了过去一样,你说有没有影响?这事阴曹地府一旦开始追究,可不会是什么小事。所以,我也是想问一下,陈警官想要招来亡母阴魂,到底是所为何事?”

这是问陈静仪,曹玮自然不好插嘴。而陈静仪听到这话也是脸色一黯的,就把自己想法如实的相告了出来。

“不瞒风叔你,我这次想要召请亡母阴魂,是想要解决一场十多年前的沉冤旧案。当年我才五岁...”

把当年发生在自己和母亲身上的惨事再度诉说了一遍,林风听完之后,剑眉一竖,脸色也是瞬间如同变了天一样,满心怒火之下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禽兽!陈警官你放心,这事交在我身上。如果说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让我知道了这种腌臜事,那我就万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师兄,陈警官。你两位且在这里稍坐片刻。等我换身衣服,准备好法器,就直接开坛做法,为陈警官的亡母招魂!”

林风雷厉风行,说走就走。而光看他这副怒不可遏,好像眼睛里全然揉不进一点沙子的架势,陈静仪就感觉到了希望。

多少年了!她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一点点的长大到今天。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回忆起自己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不断鞭策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为母亲报仇,一定要把那该死的凶手绳之于法。

但即便说她苦修犯罪心理学,并且以足够优异的成绩毕业加入到警队之中。但面对这将近二十年前的旧案,面对那狡猾的全然不露出半点马脚的凶手,她到底还是清晰感受到了希望的日渐微薄。

她经常都会担心,凶手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远走高飞了,是不是洗心革面了!

这哪个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反倒成了最有可能的事情。

她担心、惶恐,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做噩梦梦到那个凶手的彻底消失不见。但到底的,曹玮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或许有些荒诞,但眼下,这已经成为了她唯一一次能够抓住那凶手的机会,而她自然也是表现的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了曹玮的胳膊。手指之用力,让哪怕筋骨强健的曹玮也是忍不住的脸上一顿变色,差点骂了娘。

不过考虑到陈静仪此刻的心情,他到底还是任由她施为的,并且专门放缓了语气对她低声安慰了起来。

“别想太多!都已经是临门一步了,顺其自然就好。即便说招魂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我再去找找有没有精通先天神算、勘合命理的同道。总之会有一个办法把那个凶手揪出来,让你为你母亲报仇的!”

自打见识了鬼怪之后,曹玮也很难对那些易数推理之类的玄学做全盘的否定。

说不定这玩意真能像是小说里吹得那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生今世掐指一算呢?虽然对这个说法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来安慰陈静仪。

而似乎是他的安慰起到了效果,陈静仪的紧张也多少有些放缓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抓着曹玮的胳膊没松,并且有些神思不属的就在曹玮的耳边轻声吐述了起来。

“一想到等下可能见到我妈妈,我就有些紧张,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能找到那个凶手给她报仇。甚至说我都不怎么敢去看望她,因为一看她我就想到了自己的无能,想到了那一天我的胆小和逃避,如果我...”

“她不会怪你的!”

摇了摇头,也是握紧住了陈静仪抓着自己的手掌。曹玮直视着她有些空洞的双眼,一字一句,非常笃定的说道。

“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她的孩子的。即便是自己身上发生了那样的惨剧,她当时心里最担心的人不是别人,也一定是你!”

“她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胜过她自己好好地活着。所以,当她再看到你,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成为这么一个标志的大美人之后,她也一定会为你开心的。”

“你要相信她是个好母亲。就像你是个好女儿,在一直为她奔波,一直想要为她报仇一样。你要有这个信心才对!”

或许纯阳真炁能够帮着抚慰陈静仪不安的心灵,但是曹玮觉得言语的力量对于她来说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而果不其然,听完了他的这番话之后,陈静仪眼圈一红,随即也是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这是好事,意味着她内心里堆积着的压力开始宣泄出来。而面对她这止不住的涕泪四下,曹玮眨了眨眼,顺手一掏的,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递了过去。

“呐,哭出来就好。不过也别哭的太厉害了。你要是现在把妆给哭花了,那么等下再见你母亲的时候,恐怕你就真要没脸见她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嗓子里带着哭腔,陈静仪在用力捶打了曹玮一下的同时,也是立刻为自己抗议了起来。“我本来就没有怎么化妆的好吧,怎么会难看到不敢见她!”

“看不出来啊?我看你这天天漂漂亮亮,简直就是警局一枝花。我还以为你会专门浓妆艳抹一下呢,没想到居然是天然的?真的假的?我看看...”

“你给我走开啊,油嘴滑舌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可能连陈静仪自己都感觉不到,她这话里已经是有了打情骂俏的成分。而作为局外人,已经偷听了有一阵子的阿莲这个时候却是“噫”了一声的,忍不住就插起了嘴来。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臭弟弟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会哄女孩子。陈姐姐这模样,眼看着就已经是有些被你打动了吧!”

第八十章 冥钱说法

“是吗?”

曹玮不发表评论,只是在眉宇间浮现出了一股笑意。而看到这,陈静仪连忙就是抹了抹脸的,就重新把脸色给板正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失态了。这家伙年纪比我小了那么多,只是个小屁孩,我怎么会喜欢他!”

“小多好啊。更年轻,更有活力,总比那些死气沉沉的大叔强吧!”

“男人还是成熟点的好!”

陈静仪略显矜持的反驳了一句,但这话却让明显是小奶狗爱好者的阿莲有些不服气。她刚想要争辩两句,曹玮却是直接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头。

“那个,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你们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好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过就是个臭弟弟而已!”

陈静仪瞟了他一眼不说话,阿莲却是蛮不客气的怼了一句。这就让曹玮忍不住挑起了眉头,然后半点不客气的就开始回敬了起来。

“什么臭弟弟。一点规矩都没有,按照你叔叔那边的辈分,你该叫我师伯才对!”

“师伯?就你,你也没发烧啊!”

看着曹玮好像都开始说胡话的样子,阿莲赶忙把手里端着的一壶茶往桌子上一撂,就要去摸曹玮的头。不过,看她那一脸坏笑的样子曹玮就知道这丫头在憋着坏。所以抬手啪的一声打掉这丫头的小爪子,曹玮立马就冷哼了起来。

“跟我耍心眼?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好啊,有本事等下让我见识见识?”

阿莲深刻的表现出了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而作为知情者,陈静仪也是只字不提,摆明了是想要看个乐子。

三个人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而就在这个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的风叔却也是迈步走了进来。

“阿莲,让你招待客人,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呢?”

“咦,叔叔。你怎么又换衣服了?今天又不是过节,也没听村里有谁丧葬的?怎么你要做法事吗?”

林风此刻的打扮和之前大不相同。纯阳巾,这是道士常规的一种头饰。而身上中分的黄色对襟戒衣,则也算是表明了他大茅山派的民间道士身份。

因为在正统道教里,戒衣这东西只有受了戒的道士才会穿着,并且形制也大有不同。

比方说由中分变成了交领右衽,中间还要系一根黑色布腰带。而道门的寻常道士游走,只会穿青色常服。一般举行法事斋醮的时候,则是会穿着更为庄重繁复的班衣乃至于天仙洞衣。

林风的这身打扮,严格来说属于两广潮汕一代的“喃呒佬”,是一种专门在丧葬中为先人超度,或者主持民间拜神活动的民间道士。

这种打扮的人很多,像是林风这样有传承的民间道教流派,或者干脆就是家传的道士,甚至说江湖骗子乃至于当年白莲教以及一些少数民族的巫蛊流派,都会打着茅山的名义作此穿着。

有些人固然是有本事,像是林风这样。但更多的,只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罢了。

这种事情林风大抵也是见的多了,所以一般并不以此形象示人,免得被人当成骗子。但眼下,大家姑且算是知根知底,况且这法事也算得上庄重。所以他自然也是要换上这身道袍再说。

“啰嗦,你管这么多干嘛?既然看到了,还不过来帮忙!”

“风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反正我们在这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嘴上说着漂亮话,实际上曹玮心里面也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一方面是林正英大师开坛做法,但凡是当年看着他僵尸片长大的老影迷,谁不想台前幕后的近距离接触一下。这叫做情怀。

还有也就是他打算偷个师,学个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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