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他叹了口气：“不够。”
“不够？”苏晗把碗清洗干净，走出来坐到老板身边，有些忐忑，“是我们算的账不对吗？”
老板反应过来：“苏晗妹子，你误会了，我是在说我妈的住院费不够。”
兄妹俩人帮着开了一天的面馆，每一笔都有记账，钱和记的账，再和后厨的材料一对，他就知道兄妹俩没少记账。
老板感激还来不及。
“大娘是啥病啊？”听到账对，苏晗略略放心，又担忧地问老板。
老板未语先叹：“是胃上的病，医生说他们诊不出来，让我转院到地区。”
“啊？”苏晗睁大眼睛，不说话了。
简正飞给一个顾客端完面，看了一眼老板，轻叹一声。
“到底是我妈，砸锅卖铁也得治……”老板幽幽叹息。
……
路上有灯亮了，就像是天上的星辰。
几只原本在村口迎接方新亭的狗子在看到车灯光柱后，狂叫起来。
“是我！本村的。”方新亭笑着探出头，扔了几块肉和馒头。
听到方新亭的声音，群狗停止嗥叫开始抢东西吃，一边吃一边拼命摇尾巴。
汽车的发动机声也惊动了几个睡眠浅的村民。
三大爷拉开床边的灯，走到院中，隔着院门问：“谁在外面呢？开的啥灯这么亮？”
“三大爷，还没睡呢？”方新亭跳下车。
三大爷打开院门，一眼就瞧见夜空中的两条光柱，呆滞了一下：“哪来的车？”
方新亭拍拍引擎盖：“县里奖励给我的！”
“卧槽……”三大爷低低地爆了句粗口，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引擎盖：
“白天听人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真奖励一辆汽车？”
“对！县书记亲手把车钥匙交到我手里。”方新亭回答。
三大爷和方新亭的对话在寂静的夜空中传了很远，很多人都拉亮电灯或举着马灯走出。
眼睛落到汽车上面。
“县里奖励新亭一辆汽车？这事是真的？”
“可不咋地？带了三个清北保送生，不奖励点东西，说不过去吧。”
“这可不是一点东西。”
“多气派！”有人摸着引擎盖，“还热乎着呢。”
简思齐抱着女儿站在院门口等他，眼睛先是落到汽车上，接着落到方新亭身上。
方新亭接过女儿，转了几个圈圈。
小意凝现在和方新亭又熟悉了，开心的咯咯直笑。
“我先去把车停到治安室院里。”
和葛竞生说了会话后，方新亭才回来。
进了堂屋，方新亭开口：“思齐，我……”
谁想这时，简思齐也一起开口：“新亭，我……”
俩人同时愣了下，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你先说！”方新亭温柔地看着简思齐。
简思齐拿出一个皮包，递给方新亭，挑了挑眉后又眨了下眼睛：“打开看看。”
方新亭打开皮包，也挑了挑眉：“好多钱。”
简思齐抿唇，笑容如同三月的桃花，“虽然你得了一辆汽车，但我们今天也卖了很多衣服，还有人要预约我们衣服呢。”
“牛，太牛了，这得有好几百块钱吧。”皮包里大大小小的好多面额，简思齐都整理好了，用小皮筋扎起，一捆一捆的。
简思齐抱着女儿，轻轻地抿着唇笑：“以后，我可以养你了……”
“嗯！我以后就靠老婆养了。”方新亭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简思齐这才问他：“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
“我稿费发了！”方新亭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报纸里包着他今天的稿费。
“交给领导，请领导检查。”
第152章 把汽车上交学校，简思齐卖衣服遭妒
报纸里的钱全部是十块面额，用皮筋整理好，扎成好几捆。
简思齐的呼吸急促了一下：“这么多稿费？”
“我给陆老师寄过去两千，剩下四千，还有美元兑换的59块钱，也在里面。”方新亭指着几捆：
“这些，是还沈校长的。这些，是还顾大章的。本来应该今天还，结果县里奖励一辆汽车，我激动了好久，把还钱给忘了。”
听到方新亭又给陆嘉曦寄过去了钱，简思齐并没有反对。
她盯着这些钱，声音里带着怨：“我以为自己赚钱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你更能赚钱。”
“那怎么办？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方新亭试探着问。
“呸！”简思齐啐他，“我打你做什么？”
方新亭就笑了：“舍不得打？不如就亲我一下，表示奖励。”
简思齐的脸蓦地红了：“当着闺女的面，说这些做啥？”
“她什么都不懂呢。”方新亭把简思齐拉入怀里，声音甜如蜜，“思齐，四个月了吧，我想你了。”
简思齐脸红过耳，肘了方新亭一下：“闭嘴。”又说起正事，“鸿运哥和大龙哥，过几天又要去进货了，我想跟他们一起去省里看看服装。”
方新亭神色这才一正：“可以，让大嫂跟着你，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是得找个人，要不然我和他们一群男人出去，也怪不方便的。”简思齐把方新亭的钱还回去，“你先拿着，等我出门前，你再给我。”
“你准备进多少钱的货？”方新亭好奇地问她。
“进外套，能进多少就进多少。”简思齐卖了一天的衣服，差不多摸清了顾客的喜好，“我还想去看看蝙蝠衫，农行摸奖的时候看到主持人穿过，特别好看。”
“喜欢的话，你就买一件穿上。”方新亭思忖了一下，“顾大章厂里经常有销售员在外面跑，我回头让他留意着，帮你买织毛衣的机器。”
简思齐愣了一下：“织毛衣卖？”
“毛衣一年三季都能卖，如果能买到机器买到毛线，销路不用愁。”方新亭笑着教简思齐如何赚大钱：
“卖成衣，只能小打小闹，将来最多开个服装店。你服装加工就不同了，可以销到全地区或者全省乃至全国……咱们有培训班的证，不怕人查的。”
简思齐若有所思。
以前有200丈布票，后来顾大章又送来50丈。
这些布票虽多，其实做不了多少衣服，年前肯定能卖光。
所以简思齐才想进点成衣卖。
“我先去看看蝙蝠衫，摸清它是怎么打的。”简思齐对蝙蝠衫越来越有兴趣了，“再找找毛线进货的地方。”
方新亭的话，给简思齐打开了一扇门：“其实，我们进点毛线，让村里的大娘大妈手工打毛衣卖，到时给她们算钱。”
只要能把毛线的进货渠道搞定，能长期稳定的进到毛线。
真比卖成衣强。
简思齐牢牢记着方新亭的话，枪打出头鸟。
拉着整村的人一起干！大家都挣到钱了，他们家的事，就不出众了。
简思齐又说起明天要出摊的事情。
方新亭思忖了一下：“明天我和唐琮打个招呼，现在对于摆摊查得挺严厉。赵鸿运他们摆摊的地方，每月都要交钱上税的。”
“行！”简思齐甜甜的笑，“今天，杨大队长在喇叭里说初步富裕的事情。”
“大队长说，在农村每年一个人平均能有150元的收入，这150元可以这样安排，80元买口粮和柴禾，20元买全年的衣服，剩下的50元作为一年的医药费和零花钱，如果连续三年这样了，就可以认为是初步富裕起来了。”
简思齐嘻嘻地笑：“咱们家三口人，今年每个人的平均收入都超过了150元，是不是就算是富裕起来了？”
“对，在老婆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咱们家算是初步富裕起来了。”方新亭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然后趁势搂着她：“老婆……”
简思齐的脸红了。
灯吹灭。
屋里安静下来。
只闻喘息。
很快，小意凝哭了。
方新亭无奈的叹口气：“你这个小冤家！”
抱着小意凝轻轻地哄。
简思齐甜蜜的笑着，趁着月光的清辉打量方新亭。
月光落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形健美，没有一分多余。
简思齐又往下看……
脸微有些红。
……
早上起床，发现今天商城终于搞特惠了：汽油100升。
花费1个桃李点买下。
把汽车开到学校，方新亭就不准备再开回去了。
放在学校，当成学校公务车。
他有事的时候，开一下就行。
方新亭觉得，其实县里多半也是这个意思。
他偶尔开开可以，如果天天开，恐怕县里也会觉得他太过得意张狂。
昨天为什么要开着汽车回去，是因为县里给他的奖励，他必须得让所有人知道。
拿到汽车的钥匙，沈校长心里有些感慨：“方老师，果真是时时刻刻都把学校放在第一位的。”
副校长也是有些感慨：“不贪名利，不为富贵所动，一心扑在学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