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的慢,黄砚香扑的猛。
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眼见真打起来了,黄母吓得尖叫一声:“不要打了。”扑上来想要拉开黄砚香,“她怀着老黄家的种。”
“敢拦我,连你一起打!”黄砚香转头瞪向黄母,眼睛血红血红的,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
黄母愣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想起当年的事情,脚被牢牢的钉在原地。
“让你造谣!”黄砚香又用门栓子打了几下,手里的门栓子飞出,落到地面,干脆用脚踹,“我今天弄死你。”
小儿媳妇被她踹得惨叫连连:“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黄砚香用力踹,脚上的鞋都踹飞了。
直到几个邻居发现不对劲,冲上来拦。
三五个女人才把黄砚香拉住。
“今天这是第一次,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黄砚香踹不着小儿媳妇,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贱人,翻嘴狗!造谣狗!”
“这辈子我盯上你了,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小儿媳妇被她踹的身上生疼,听着这一声声的诅咒,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肚子里有老黄家的种,你不能打我。”
黄砚香向几个大妈诉苦:“我去医院割息肉,她竟然说我去流产,你们说说,她该不该打?”
几个大妈将信将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到她们的表情,黄砚香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她从几个大妈手下挣脱,指着黄母和小儿媳妇:
“从今天起,恩断情绝!断绝所有的关系。”
她在院里找着自己的鞋,默默穿上。
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黄砚香深吸一口气,声音阴测测的:“小时候,我小弟惹我生气,我早就把他几把剁了,你怀的?是谁家的种?”
说完,黄砚香昂首挺胸的走出院门。
小儿媳妇听到这话,脸色惨白:“你胡说啥?根本没剁,根本没剁过!你们不要信她,不要信她。我怀的,就是老黄家的种。”
几个大妈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黄砚香,又看了看小儿媳妇。
黄母回过神,瘫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造孽啊!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孽畜?”
黄砚香一直跑着,漫无目的地跑着。
上了公交车,一路回到杏花岭。
进了院子,她看到简思齐抱着孩子站在院里,正在温柔地笑着。
黄砚香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简思齐。
在简思齐的惊讶中,她放声大哭。
第189章 黄砚香离开,方新亭教简振兴写字
“怎么了?”简思齐忙把孩子递给方新亭。
她本来正和方新亭在院里说话,怎么也没想到黄砚香会哭着回来。
黄砚香不说话,只是呜呜地哭。
方新亭发现黄砚香头发乱蓬蓬的,一副刚和人打过架的样子,想了想:“你们去书房说话吧。”
他抱着小意凝坐到简振兴身边:“振兴,你今天在看什么?”
简振兴苦着脸:“姑父,我在看这个。”
方新亭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挑了挑眉,“怎么把小学一年级的课本给你拿出来了?你看不懂这个的。”
听到这个,简振兴如奉纶音,恨不得将方新亭引为知己:“姑父,我看不懂。你和奶奶说一下,我不学了好不好?”
“看不懂,是因为教你的人,办法不对。”方新亭打开第一页,“这个字念什么,你知道吗?”
“美玲姐姐教过,我忘了。”简振兴哭丧着脸,“姑父,你和奶奶说一下我不学了好不好?”
方新亭自动忽略简振兴的话:“这个字念人!人类的人!”
“这是一个象形文字,在甲骨文里,它是一个侧身站立的形象。”方新亭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甲骨文的人字,“是不是很像一个人侧身站着。”
简振兴点头瞅了一眼,有些兴奋:“好像吔。”
“你要不要试着写这个?”方新亭把树枝递给简振兴,“试一下。”
简振兴歪歪扭扭的用树枝画了一下,竟然有七八分相似,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会写喽,我会写喽。”
“会写这个还不够,你再试试这个。”方新亭又写了一个楷书人字。
简振兴也跟着画了一下:“很像,很像!我会写啦,我太厉害了。”
方新亭笑眯眯的夸简振兴:“振兴真乖,才四岁就会写字?以后说出去,小朋友会崇拜你的。我们为了让小朋友知道你会写字,把这个字写一页纸好不好?”
他拿出纸和笔:“来,姑父先给你写个样板。”
用铅笔写了一行人字:“来试一下。”
简振兴想到小朋友们那崇拜的目光,兴奋莫名:“我一定要让小朋友们都夸我!”
低下头,认真地写字。
方新亭也不管他握铅笔的姿势正确不正确,只是笑着看他写字。
写了两行字,简振兴就受不了了:“姑父,我学会写了,我不想写了。”
“小朋友们在家也会写字啊,你不想落后小朋友们太多吧?”方新亭敲了敲桌子,“来,咱们继续写,写满一页。”
在旁边坐着摘菜的何美玲,看向简振兴的目光里带着怜悯。
这可怜的孩子!
落到方老师手里,还想不写字?
方新亭笑着看向何美玲:“给你布置的作业都写了吗?”
何美玲打了一个寒颤:“写了,都在书房里放着。”
“好,一会我去批改。”方新亭低下头盯着简振兴写字。
连哄带骗的,简振兴终于写满一页纸,晃着手指头:“姑父,疼,我要吹吹。”
方新亭拿过他的手吹了一下:“真棒,振兴是我见过最棒的小朋友了。”
“真的?”简振兴瞬间觉得指头不疼了,甚至还能再写两页纸。
“所以我们每天都坚持写两页纸好不好?”方新亭笑眯眯的,“每天让美玲姐姐给你打个样板,你每天写两页好不好?”
简振兴举着小手指,看了看方新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终于反应过来。
哇的一下哭开了:“我不写!”
“再哭一声试试?”江彩云从屋里走出来,拎着鸡毛掸子,神情冰冷。
简振兴张着的嘴猛地闭上,委屈巴巴地抽泣着:“我不哭了。”
“把泪收回去。”江彩云哼了一声,“你姑父让你写,你写不写?”
晃了晃手里的鸡毛掸子。
“我写!”简振兴的嘴角向下耷拉着,眼睛眨着,泪水一滴一滴无声的流下来。
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又恨恨地抬起头瞪向鸡毛掸子。
早晚把上面的鸡毛全部拔掉。
黄砚香从书房里出来,神情已经平静了。
简思齐跟在她后面:“你真要现在回鳌头县?”
“现在就走!”黄砚香深吸一口气,“趁着还有晚班车,早点走。”
“也好。”简思齐把衣服给她早就准备好了,用麻袋装着放在小车上面。
黄砚香也不和方新亭说话,仿佛方新亭不存在似的,拉着小车往外走去。
简思齐把她送上公交车,直到车开走了,才回来。
小意凝早就等着她了,一见她回来挥舞着双臂要让她抱。
抱过小意凝,简思齐摇了摇头:“造谣的人,真是可恶。”
“怎么了?”方新亭看了看院门的方向,“黄砚香被造谣了?”
“她去医院是割息肉去了,结果被她小弟弟的爱人看到,她小弟弟爱人四处造谣说她流产了,你说可恶不可恶?”简思齐摇了摇头,“这一家人,真是的。”
原来流产是假的?
但是息肉是什么?
方新亭想问又不敢问。
“确实很可恨,这样的流言,能杀死一个人。黄砚香她弟弟的爱人,确实不是个东西。”
“算了,别人家的事,我也懒得过问。”简思齐问起方新亭出发的事情,“你们几时走?”
“后天的火车票,已经和路总编说好了。”方新亭伸手握住小意凝的手指,“宝贝,你又要好几天见不到爸爸了。”
小意凝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咯咯地笑。
方新亭便逗她:“宝贝,叫爸爸。”
简思齐笑话他:“你就不能换个词?”
“不能换词。”方新亭神情严肃,“我希望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叫爸爸。”
“来,叫爸爸。”方新亭继续逗小意凝。
逗得小意凝把头转到一边,都不看他。
简振兴悄悄溜着墙根往院外走。
冷不丁的,他听到一声冷哼。
转过头,见到江彩云坐在堂屋门口打毛衣。
简振兴的身子颤了颤,垂头又走回来,捧着书看。
方新亭走到老宅子那里。
两层小楼已经差不多盖好,房子样式很简单。
就是学校的房间样式。
有很多窗户的大通间,外面一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