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
县服装厂?
“那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缘故来谢我了。”方新亭把打字机案子说了一下。
简思齐和大嫂二嫂听了方新亭的话,一同惊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门外的江追月在地上跪了一会,江彩云依旧不吐口。
江追月和丈夫对视了一眼,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姐,你把这封信给新亭看。”
江彩云冷笑一声:“我不从你手上接东西,我嫌脏。”
“姐,爹住院的事情我确实……”江追月刚说起当年,江彩云爆发了。
“为了三块钱,连自己亲爹都不要了?那是你亲爹,是你正儿八经的直系亲属。你婆婆公公可不是你的直系亲属!”
“姐,我的工作是婆家给转正的……”江追月面露为难之色。
江彩云破口大骂:“你做天工谁让你去做的?不是咱爹托人找关系让你去做的吗?没去服装厂做天工,你能会认识李再发?你能转正?”
江彩云转身从院子里拿出大扫帚,抡到院外,“滚出去!我没你这个畜生妹妹。”
江追月和丈夫慌不迭的往后退。
江彩云哼了一声,咣的一声关了院门。
丈夫咳了一声:“我们走吧。”
看到他们走远了,小空跳出院,拿着信三两下跳上墙头。
进了院后,小空走进堂屋,把信递给方新亭。
“要不然,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简思齐抱着小意凝,把头凑了过来。
江追月的字只有小学水平,字迹却很清楚。
信的开头诉说当年多么不容易,结婚好几年没生孩子,在婆家受尽白眼。
婆家不让她的亲生父亲用她的医保,她没办法,只能听从。
直到后来生下儿子后才站稳脚跟。
将这些话快速掠过,继续往下看时,方新亭猛地捂住胸口,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站在旁边的简思齐也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到俩人表情都不对,江彩云抓过信一看,整个人也呆住了:“她?竟然当年也是买主之一?我……”
江彩云颤抖着身子,牙齿打着颤:“畜生!畜生!”
她将信纸扔到地上,拿着大扫帚就冲了出去:“江追月,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江彩云骂着骂着哭了:“我们家几辈子清白名声,算是毁在你手里了……你怎么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
“江追月你个畜生!孩子你都敢买?你咋不去死?”
简思齐把信从地上捡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方新亭,喊了好几声不见回应,吓到了:
“新亭,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别吓我。”
听到妻子的呼唤,方新亭这才缓过神。
前世的事情,如同过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划过。
第85章 回忆往事痛心,方觉民告状
江彩云和这个妹妹关系不好。
所以方新亭也不认识江追月。
前世就在这一年,江追月因为保管室物品失窃案被枪毙……
“我当年去看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男孩子,听说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几天前被卖到外省……”
“谈好价格后,我发现怀孕了,就中止了这件事情。”江追月在信里如此写道。
原来,弟弟和妹妹被分开卖了!
方新亭只觉得心口腥甜,身子摇摇欲坠。
“新亭……”简思齐吓坏了,一把抱住他,“有消息就是好事,我们慢慢找,慢慢找!新亭,我求你,你看看我和意凝,你得好好的。”
被简思齐抱着,方新亭的身子渐渐温暖,他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我没事。”
“新亭!你要是想哭就哭吧。”简思齐抬头看着他,眼里全是泪:
“小姨,呸,江追月她当年竟然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我替她向你道歉。你打我好不好?你使劲打我!你出出气。”
简思齐拿起他的手,拼命往自己脸上扇。
方新亭怎么舍得伤她,反拥住她:“我没事。”
大嫂和二嫂叹了口气,悄悄地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相拥的两个人,还有一只猴和小意凝。
小空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的思考了一下,跳到摇篮里。
小意凝咯咯地笑了起来,挥舞着手臂。
小空轻轻握住,口里吱吱有声。
听着女儿的笑声,方新亭才觉得周身渐渐回暖。
他拍了拍简思齐:“我出去一趟。”
简思齐很是担心的抓着他:“你去哪?”
“我去找葛竞生。”方新亭把信叠好,放到上衣口袋里,“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前世找了一世他才知道,仅凭自己力量根本不行。
必须借助公安力量才可以。
现在弟弟妹妹们才十八岁,还是有机会找回来的。
在找弟弟妹妹们的同时,也得顾着家里,不能再像前世一样,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假设找回来了,他穷困潦倒,弟弟妹妹怎么愿意回来?
前世,被拐的孩子与买家建立了感情,因为买家生活条件不错,放弃亲生父母的也不是没有。
也许会有人觉得孩子狠心,但是对于在没有记忆时就被拐卖的孩子来讲,买家对他来讲,就是亲生父母。
简思齐松了手:“我等你回来。”
方新亭冲着简思齐强笑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治安室,葛竞生看完了信,神色有些郑重:“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这封信就留在我这里吧。”
当年经手的中年妇女和人贩子先后死去,方新亭弟弟妹妹的线索就中断了。
江追月的这封信,确实很重要。
葛竞生决定明天就去走访江追月,询问当年的事情。
“谢谢你了。”方新亭郑重道谢。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葛竞生笑着宽慰方新亭,“只要有线索,我们就可以往下调查。”
方新亭道了声谢,转身往家里方向走去。
送走方新亭,葛竞生再次拿起信读了起来。
然后,又打开卷宗,和卷宗上面的时间进行比较……
杏花岭还和以前一样热闹,到处都是乘凉的人。
见到方新亭,笑着打招呼:“新亭,我孩子明年要上初中了,你给提提建议。”
方新亭收敛了愁思,认真地替他做建议,“孩子各科成绩怎样?”
远远地,见到方新亭和邻居在说话。
方保国和方觉民对视一眼,从旁边绕过去。
昨天,他们的房子被方新亭给砸了后,只能回到以前的老宅子里住。
老宅子十几年没住人了,屋顶都有些塌。
他们从被砸塌的院子里找了点能用的东西,对付着过了一夜。
现在是夏末,蚊子最厉害的时候。
这一晚上,一家几口人被咬得叫苦不迭。
谁想到,好不容易睡下,竟然被人蒙着头打了一顿。
方觉民一想起昨天的事,就恨得咬牙:“我现在就去县局报警,我就不信,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都能护着方新亭?”
方保国垂下眼睑,压制住眼中的怨恨。
现在方新亭发达起来了,整个杏花岭都巴结他。
大队长杨卫国甚至还把自家的院子划到方新亭的名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些人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在首都……
他方保国,早晚有一天会让这些人跪在他面前。
“走!”方保国摆了摆手,和儿子一前一后上了班车。
“你去县局,我去邮电局。我先给你哥写信,让他往家寄点钱。”一想到昨天方新亭把所有的家具全给烧了,方保国恨到至极,“我一辈子积蓄,就这样被烧了。”
“方新亭,他别以为蒙着我们的头,我们就不知道是谁打的了!”
几个邻居见到方保国父子离开,好奇地伸着头:“他俩脸上咋了?”
“后半夜,他们父子俩打起来了,打得老狠了……结果打完之后,竟然在院子里大吼说方新亭领着几个简家兄弟打他们?”
“故意栽赃的吧!”
“我感觉也像。”
“你们说说,要是新亭半夜领着简家兄弟去打他们,咱们村里的狗能不叫?”
“就是,我没听到狗叫。简家兄弟进村的时候,狗叫了好久。晚上出门,狗能不叫?我不信。”
“后来他们父子一吼,全村的狗都叫了。真是狗都嫌……”
到了县局,接待方觉民的公安听到他家的院子被人砸了,家具也给烧了,夜里还被人蒙头打了一顿,非常重视:
“案子我们记下了,很快会派人过去。”
方觉民催促他们:“你们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把方新亭抓起来,就是他砸的!夜里也是他领着人打得我们。”
唐琮恰巧走到这里,转头瞧了一眼。
等到方觉民走后,他走过去:“刚才那个人报的什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