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几个村民经过的时候,吐他唾沫:“垃圾!卖了别人的弟弟妹妹,还想点火烧别人家?”
“畜生不如!”
“你全家都应该死刑。”
几个公安上前,将方觉民五花大绑起来:“明天示众后押赴刑场行刑!”
一张判刑公告张贴到大队部院墙上。
方觉民的名字下用粗粗的红线画上一道。
结尾处,‘此布,院长某某某’的名字旁,用醒目的红色毛笔画上“√”作为一种严厉的警示 。
村民聚在院外看告示,没一个替方觉民求情说好话的。
“大快人心!”
“现在都是茅草糊泥巴,上面盖瓦片,一烧就是一片。”
“秋天风大,风一刮,那可不是烧新亭一家。”
“我家就在新亭隔壁,他家烧着了,我家还能好吗?”
“这个畜生,该死。”
第101章 方觉民张双兰已死
看着告示,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声,左晴身子颤抖。
她捂着脸,连连后退。
几个村民被她撞到,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把门关上,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方舟饿了一天,看到左晴回来,出声骂她:“怎么不做饭?快把我饿死了。”
左晴抬起头,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方舟以为她怕了,叉着腰,学着张双兰的样子骂:“贱人,快去做饭!”
左晴的脑海里,浮现出村民的话:“方舟和方航养废了!早晚进少管所。”
养废了?
养废了?
这三个字如同魔音一般灌入她的脑海中。
这个家,真的散了。
张双兰进监狱,方觉民明天被枪毙。
方保国跑了。
想到这里,左晴猛地站起来,冲进屋。
方舟以为左晴去做饭了,拍着巴掌继续骂她:“贱人,贱人!”
刚拍了几下巴掌,就见到左晴拿着一个包袱从屋里冲出来。
方舟愣了一下:“你干啥去?”
左晴一巴掌把方舟推开:“滚开!”
她拎着包袱,急匆匆的打开门,朝外跑去。
方舟被她这一推,摔了个屁墩,气得脸通红:“你敢推我?等我奶和我爸回来,让他们骂死你,打死你。”
屋里,方航在低声呻吟:“痒……痒啊……我痒……”
左晴拿着包袱,一路跑回娘家。
扑通一声跪倒在娘家门外:“爸,妈……你们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吧!”
院里没人回答,只传来了插门栓的声音。
左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爸,求求你了!觉民明天被枪决,我没地方去了!你们把我嫁人,把我嫁人!我给你们挣聘礼好不好?”
院里,还是没有半点声音。
“妈……我是你亲生闺女啊!你开开门,可怜可怜我吧。”左晴膝行上前,用力拍着院门,“我本来不想嫁觉民的,是你收了他的钱,把我嫁出去的……”
她呜呜地哭,一下接一下的拍门:“我还年轻,我能嫁人,我能给家里挣钱!妈,你开开门。”
“哥,你开开门。”
“嫂子,我给你跪下了……”
左晴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拍门拍得手都红了,院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她头抵着门,心中无限惶恐。
“我怎么办?”
“我可怎么办?”
“我以后,可怎么活?”
她一声接一声的哭,一声接一声的诉。
渐渐地,她哭得累了,倚在门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张双兰的名字惊醒。
“张双兰被改判了。”
“什么?”
听到张双兰的名字,左晴坐直了身子。
几个邻居在远处窃窃私语:“一开始判了五年,今天查明她当年是贩卖孩子的主谋,改判死刑。”
“方保国跑了,抓他的公告贴得满村都是……妈呀,这一家人太狠了。”
死刑?
左晴听到这两个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院里,终于传来她娘的声音:“晴啊……妈也求求你,你别再祸害我们家了行吗?妈也给你跪下了。”
“妈……”左晴用力地拍院门,“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左晴娘声音幽幽,“走吧!你姓方,不姓左。”
“妈!我没地方去,没地方去。”左晴呜呜地哭,“求你可怜可怜我。”
“晴啊,妈也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
一盆水,从院子里泼出来:“一刀两断吧。”
看到这盆水,左晴表情怔怔地。
她一手抓着包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泪水一滴一滴流出来:“妈!”
“你还不滚?”院子里,传来左晴哥的怒骂声,“害我们害得还不够?滚!”
“滚——”左晴哥的声音很响亮,如同炸雷般在左晴耳边响起。
她的身子晃了晃,如同失了魂魄般往村外走去。
几个邻居看着她的背影,不忍的摇头:“左家,真不是东西。”
天渐渐黑了。
初秋的风缓缓吹着,拂起耳边的鬓发。
左晴站在河边,表情怔怔地。
身子朝前纵了纵,突然又停住。
表情极速的变幻。
然后,她转身,朝着杏花岭走去。
回到杏花岭,天已黑透了。
据称已经跑了的方保国竟然在家里,怔怔地坐在院中发呆。
见她回来,方保国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她手里的包袱,又继续发呆。
方舟跳起来骂:“贱人,你回来了?”
左晴深吸一口气,抬手就打了方舟一巴掌:“闭嘴!”
这是左晴第一次打方舟,方舟愣了一下,整个人都爆发了:“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让我奶打你!”
左晴偷眼瞧了瞧方保国,见到方保国没出声,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给老娘闭嘴!”
冷不丁的挨了两巴掌,方舟嗷的一声,冲上去就要抓挠左晴。
左晴放下包袱,扒了方舟的衣服,脱了鞋,啪啪地打:“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方舟一开始在反抗,紧接着就开始喊疼并且骂人。
左晴继续打,一直打到屁股红肿。
方舟开始出声求饶:“贱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了?”左晴咬着牙,继续打。
“爷,救我,救我……贱人打我。”方舟冲着方保国喊救命。
方保国如同没听见似的,缓缓闭上眼。
方舟绝望了。
左晴的鞋底子继续落到他屁股上:“以后听不听话?”
“我听话!妈,你不要打我了,我以后保证听话,保证听话。”方舟哇的一下哭出来。
左晴这才放下鞋,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去看着小航,我去给你们做饭。以后再不听话,我还打你。”
“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左晴看了一眼方保国,拿着包袱去了厨房。
叮叮当当的开始做饭。
等她做好饭出来,方保国已经不在了。
把饭端到屋里,屋里只有方航一个人。
“小舟呢?”左晴问他。
方航哭丧着脸:“爷把方舟带走了,说以后,不回来了。”
左晴沉默了一下,“吃饭。”
第二天一早,一辆大卡车拉着方觉民和张双兰示众……
左晴抱着方航,跌跌撞撞的挤在人群里,跟着大卡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