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敢乱说半个字,我定然将你的舌头拔出来!”
大司命脸上红彤彤的,羞愤的烈火烧遍了俏脸。
唐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大司命起身,唐轩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出城。”
“城门封锁,城内外都是罗网的探子,怎么出城?”
“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
“你打得过掩日和惊鲵吗?”
“我有底牌。”
“你的头发多了几缕白发,你的那招暂时提升战斗力的底牌,想必代价是生命力或者寿元吧!你能承受几次使用的代价?”
“......”
“倒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
“听说过灯下黑吗?”
“不要打哑谜。”
“我们就安心待在南阳城,不仅如此,还要让罗网的人知道我们就在南阳城。”
“继续说。”
“罗网的人听到我们还在南阳城的消息,验证之后,肯定会认为这是我们放出的谣言,目的就是将罗网的力量拖在南阳城。由此一来,他们自然会认为我们出了南阳。等罗网的人出城追我们时,我们自然可以偷溜出去。”
“说起来容易,怎么做?”
“一切听我的就可以了,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准备好武力,负责应对意外情况。”
大司命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眼眸冰冷的男人,总感觉陌生了许多。
初见唐轩时,他身上那股阳光和朝气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哀伤。
大司命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似乎现在的唐轩更像一个剑客,更像一个江湖人,而非一个读书人。
在唐轩安排好之后,大司命和唐轩离开了这间茅草屋。
茅草屋的主人将带上大司命换下的血衣,去了官府。
......
南阳城的一间地下室,掩日看着惊鲵递来的情报,嗤笑道:
“连衣服都脱下了,真是狼狈啊!”
“一共抓到六个奇怪的红袍女子?真是可笑的小伎俩。”
“走,出城!”
惊鲵微微皱眉,说道:
“大人,我觉得有可能是对方的诡计,目的就是将我们的人手调离南阳城。”
“在城门被封死的情况下,唐轩若离开了南阳,我们没有可能收不到一点儿消息。”
掩日头也不回说道:
“那你回去吧!”
“继续执行你的任务!”
惊鲵刚想说什么,那股犹如实质的杀气自掩日身上涌向自己,她赶紧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默默退出了。
惊鲵走出地下室,摘下面纱,露出姣好的面容。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神无比复杂。
那个男人自己既希望他死去,又希望他活着。
希望他死去是因为任务,希望他活着是因为仇恨,只有活着,她才能将屈辱加倍还回去。
惊鲵抿了抿嘴唇,心里猜想,那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这才特意为之?
她看向漫天星辰,暗暗发誓,
如若唐轩大难不死,他日必要问他要一个交代!
......
南阳城内城,一列士兵拦下了一对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女。
为首的头领怒道:
“你们去哪里?不知道现在宵禁抓反贼吗?”
男人抓起女人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长官行行好,我家婆娘不知怎么犯病,一双手变得血红血红,嘴巴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是在没办法才进城啊!”
“各位长官行行好,救我婆娘一命啊!”
头领看向女人的手,纤细修长,却是血红色,在黑夜中看着甚是渗人。
女人脸色幽黑,神情木然,双眼呆呆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头领退后一步,说道:
“有病更不能进城了,要是瘟疫怎么办?”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犹豫着递了上去,
“长官,请您行行好,家里还有两个娃,可等着我家婆娘照顾啊!”
头领笑着夺过碎银子,让开身形,
“滚吧!”
男人背上女人,急匆匆跑了。
待跑到远处,女人从男人背上下来,冷冷说道: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等表演才能。”
男人淡淡说道:
“我也没想到阴阳家大司命能够忍辱负重。”
大司命看向唐轩,说道:
“废话少说,接下来怎么办?”
唐轩指向不远处的客栈,
“进客栈,休息,等我内力恢复,等你伤势复原。”
两人以重金敲开了客栈的门,客栈老板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套房。
唐轩躺在床上,心底总算轻松了不少,起码现在算是安全了。
但是,唐轩无法入睡,一闭眼就是自己打开七幽冥花的那一刻。
想到被自己殃及的卫庄、紫女和红莲,唐轩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
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质上是孤独的,唯一说的上话的人就是卫庄和紫女了,
虽然卫庄没有说,但因剑结缘,两人已经算得上朋友了。
作为唯一的朋友却被自己连累,
现在的他们会不会已经死去?
如果没有死去,现在在哪里?
他们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我该怎么去救他们?
救下来后我又该怎样去面对他们?
唐轩心里仿佛藏着一团火,他越是思考,火焰烧的越旺。
他的精神被火焰炙烤着,心灵被火焰摧残着,灵魂被火焰折磨着,
他,痛不欲生。
突然间,一只血红色的手伸了过来,按在了唐轩的肩膀上。
一股炙热暴烈的内力涌入唐轩经脉中,封住了唐轩的几个大穴,
“你什么意思?”
唐轩看着站在床前的大司命,质问道。
大司命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微笑,说道:
“等你恢复了内力,你又是那个实力超绝的剑客。”
“到时候你要走的话,我可拦不住你。”
“但我必须把你带回阴阳家。”
“只好现在先封住你的内力了。”
“想来唐公子应该理解小女子我的难处吧!”
唐轩对上大司命淡漠的眼神,淡淡说道:
“若再遇到杀手,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
大司命回道: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唐轩闭上嘴,他现在一身实力全无,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任她施为了。
唐轩看向窗外天空中灿烂的星光,短短半日,潇洒的说书人沦为阶下囚,信任的朋友生死不知,未来不知道前往何方。
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过如此。
这一夜,唐轩在反思。
这一系列祸乱的起源,是自己的天真幼稚。
自己空有力量,却没有一颗足以驾驭力量的心。
自己的心态仍然停留在曾经安逸和平的红色年代,
自己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心态看待这个世界,
自己一直怀着打游戏的心态待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