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城外。
一直等到天亮,城外的两支大军也未等来城内消息。
数万人待在城下,躁动不安。
忠于曹丕的夏侯尚,和忠于曹植的夏侯霸、夏侯衡兄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中渐下决定。
无论城中消息如何,决议先攻入许都再说。
救下自己的主子,一切还有缓冲余地。
不然若主子身亡,自己兴兵在此还有什么意义?
注意已定,双方主将就要扬手,宣布攻城。
岂料就在这时。
城头出现人影。
夏侯尚几人见状,都瞪大眼睛。
竟然是幼主曹睿、主母甄宓。
甚至……
还有太尉、骠骑将军陈拾!
更令他们感到惊恐的是。
城上所有人竟然身穿了白衣白甲。
三人心中大惊。
我主曹丕/曹植,又身在何方。
他们身穿丧服,又是为了祭奠何人?
第187章 有饿虎,扶风而来,从天而降
当所有人等待不及,就要举兵攻城的时候。
陈拾终于在城头出现。
还带着一夜未眠的曹睿、甄宓。
甄宓从昨夜惊闻曹丕身死之后,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再见到儿子曹睿来到自己身边,更是欣喜莫名。
当知道曹植、曹彰也都死了,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为何?
因为她隐约看到,皇太后的位置已经在向她招手。
公公曹操一生共有25个儿子,大多早薨。
最终还有12子长大成人。
而昨夜一晚上就死了三个,只剩九个尚在人世。
分别是曹熊、曹据、曹宇、曹霖、曹衮、曹峻、曹干、曹彪、曹整。
其中,除了曹熊是正室卞夫人所生之外,其余孩子全都是妾室所生。
按照立嫡不立庶的原则,曹家三兄弟一死,只剩下曹熊这一个嫡子可以立为世子,传承曹操江山。
但曹熊自幼体弱多病,成年后就到离开洛阳皇宫,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病,几乎从未露面。
立他为世子,恐怕整个大魏都要丢失在他的手中。
群臣更不会答应。
再加上如今曹操病重,危在旦夕。
很可能,自己的儿子曹睿就要接替乃父的位置,成为下一任魏王!
不!
不单单是魏王,而是魏皇!
自从刘协死后,大汉王朝已荡然无存。
只要曹睿在陈拾的帮助下安全返回洛阳,或许就要登基称帝!
想明白一切的甄宓,甚至不用张任严加看管,就谢绝面见一切闲杂人等。
她知道,如今能帮她们母子安然回到洛阳的,或许只有陈拾一人。
这个时候再生出异心,简直和自寻死路差不多。
不用陈拾再说什么,她自然交代儿子完全配合。
只可怜了懵懂的曹睿。
他还没有从丧父之痛缓过神来,就要帮着陈拾,喝退城外大军。
他不明白,为何父亲死了,娘你却不感到悲伤。
为何陈拾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之一。
你却对他的吩咐言听计从。
他永远不明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亲情、仇恨都是扯淡。
唯有权力,才是他们永远追逐的目标。
曹睿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曹军,陷入茫然。
身边,义父陈拾已经冷声开口。
“夏侯尚,你不在汝南驻守,防备关羽进犯,何故兵临许都城下?”
“夏侯霸、夏侯衡,尔等不在大营待着,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擅自发兵围城?”
“呔!汝三人都要起兵造反吗?”
三声厉喝,喝的城下三人浑身一抖。
“太尉!骠骑将军!”
夏侯尚乃曹操麾下平西将军,闻言率先开口。
“吾奉世子殿下命令,来许都护送天子迁都邺城,不知为何不见世子殿下出面,还请打开城口,让吾进城一观!”
“你要见世子殿下?”
陈拾面露悲色,朗声说道。
“夏侯尚,世子殿下已于昨夜中毒毒发身亡。其妾室郭夫人也一并憾然离世。”
“如今只剩世子孙和甄夫人侥幸存活……”
“什么?”
轰!
城下众人听了陈拾的话,皆大惊失色。
曹丕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
尤其夏侯尚,面露骇然。
惊闻曹丕身亡,吓的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随后他慌忙看向甄宓、曹睿,观两人哀伤神色,心中已相信了九成。
“甄夫人,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尚和曹丕的感情本是极好。
此刻如何不惊的头皮发麻。
怪不得城上诸人都身穿白衣白甲,难道是为了祭奠世子殿下?
不对!
若是为了祭奠,陈拾怎么可能也身穿白甲。
难道……
果然,甄宓和曹睿哭着垂下了头,再说不出任何的话。
陈拾已厉声指着夏侯尚、夏侯霸等人喝道。
“大胆夏侯尚、夏侯霸,汝等两个乱臣贼子,相助曹植、曹彰图谋造反,非但谋害天子性命,还敢毒害魏王世子。”
“如今两人均已授首,所属反贼全部砍了脑袋,汝等还要冥顽不灵,一错再错吗?”
轰!
陈拾这一句话说出来,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城外五万大军全部哗然。
什么?
天子刘协都死了?
曹彰、曹植也因为图谋造反,更是死在城中?
昨天夜里,到底又死了多少人?
夏侯衡、夏侯霸惊闻此等消息,一时间傻在原地。
打死他们也没想到,曹彰、曹植竟然失败了,还败的如此彻底。
其实在两人围城之前,和两位王子就已经密谋好了一切。
一旦城中出现变故,两人必攻入城中控制天子,诛杀曹丕,然后撤离许都一路直奔洛阳。
可如今胜负已分,甚至曹彰、曹植已死,这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仓皇无措间,两个年轻将军的兵器甚至都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其身后的两万大军更是面露惊恐,几欲溃散。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两位王子已经死了!”
“陈拾,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夏侯衡和夏侯霸不断摇头,仓皇的看着城头。
“还不相信?”
陈拾大手一挥,登时城头守军已将那两千名泼皮无赖的首级全部扔了下去。
天空仿佛下了一阵人头雨,哗啦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