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做梦都想不到,被三十多人包围下的张绣, 竟然还敢将手中长枪扔出。
扔出的方向竟然还是自己。
你就这么想要了我的命吗!
废话!
若说张绣此刻最恨之人,莫过于陈拾莫属。
此人乃他败走乌桓后,除了曹丕之外又一必杀之人。
若非此人一通忽悠,他怎么能上来就对这帮流民动手。
若非此人出言指出方向,这帮流民又怎么会跑到溪边逃命。
二十余个骑兵一轮冲锋,就能全歼了商队。
弄到如此境地全赖此人,张绣怎么能不先杀了陈拾泄愤。
嗖!
夜光下, 亮银枪犹如一道催命符咒,直奔陈拾胸膛而来。
可要了老命!
若非陈拾刚刚顿悟了【百鸟朝凤枪】,这一击根本躲不过去。
就算如此,以他孱弱的身体,还是将将避过。
在亮银枪击中他的瞬间,他使出一个类似回马枪的招数,身子一侧,长枪刺中了他身后的战马。
战马发出凄惨的鸣叫,硕大的身体被刺了个对穿,眼看着活不成了!
陈拾回头看了一眼,浑身冒出冷汗,竟然还有功夫对着张绣笑了一下。
张绣看的睚眦欲裂,打死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躲过。
“小贼!我今日必杀了你!”
狂怒之下,张绣再次抽出腰刀,就要冲过去砍死陈拾。
陈拾吓了一跳,真让这个当世猛将冲到自己面前,就算自己学会了百鸟朝凤枪,十个自己也不够对方砍的。
就这极差的身体素质,躲过一枪已经勉强,想和对方交手完全是痴心妄想。
他也不废话,见张绣还要冲来,转身就跑。
临走之前,还不忘拔了战马身上的亮银枪,权当自己的战利品。
“小贼休逃!”
张绣怒喝着追赶过来。
可刚跑了两步,双脚再次陷入黄沙泥泞之中。
周围还活着的流民与玩家领主见状,慌忙举刀又砍。
不弄死张绣,死的就是众人。
张绣见漫天刀光冲着自己挥来,冷声大笑。
“螳臂安敢挡车!”
唰!
一道寒光再现。
尽管他深陷泥泞之中,依旧悍勇无匹。
一刀挥过,愣是削断了漫天刀光。
众人心中惊骇万分,见张绣如此勇猛,对视一眼再不敢打,轰叫一声就要齐齐逃跑。
“哪里跑!”
唏律律!
忽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群骑兵突兀的出现在小溪岸旁。
“师兄!”
张绣抬眼一看,见竟然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张任,大喜过望。
张任来不及应答,大手一挥。
“全部射死!”
刷刷刷!
他身后带来的几十名骑兵全部弯弓搭箭,站在岸边射向水里的流民。
溪中不断响起惨叫,流民如何能想到还有援兵。
玩家领主听到张绣喊师兄后,更是哭出了声。
尼玛!
来一个北地枪王还不行。
竟然又冒出来了个西川枪王张任。
曾经乱箭射死凤雏庞统的家伙。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的啊!
可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身后的弓箭如影随形的刺入胸膛、脑袋,四肢。
一阵惨叫之后,溪旁终于安静下来。
“师兄!”
张绣此刻已拔出双腿,艰难的跑上了岸。
他看着师兄张任,羞愧的抬不起头。
丢死人了!
领着20余名亲卫骑兵,竟然在一条小溪里全军覆没。
简直是他出山以来的奇耻大辱。
“师弟,你没事吧!”
张任却没有师弟那么多想法,关切的跳下了马,看着张绣。
“我听说你点了亲卫下山找你族侄,慌忙来寻,幸好……幸好!”
张任看着小溪内的死尸,深吸了口凉气。
“师弟,这是碰到了哪里的精锐部队,还是大耳贼的蜀军?为何伤亡如此惨重。”
张任不提还好,提了越发愤怒。
“小贼陈拾,我必要你的狗命!”
说完,他也羞于向师兄解释,一把夺了张任的枪和战马,就要策马离开。
“师弟,你干什么去!”
张任见状,慌忙拉住缰绳,让人拦住张绣。
“我……我……我……师兄,此事你莫管了,我要屠了那大周村,取了陈拾的首级,去去就来!”
说完,张绣喝令众人让开道路,让他离开。
“陈拾?”
张任陷入沉思,这又是何方猛将,竟能逼的师弟丢盔卸甲,还没了手中的亮银枪。
“师弟,切莫冲动!”
见张绣还要离开,张任只好死死的抓住缰绳。
“我一路走来,见你已经屠了200多人性命,手下亲卫又全军覆没,若是冲动而去,恐中了敌人奸计啊!”
“他?呵呵……”
若说陈拾还有奸计,打死张绣都不相信。
他就不信一个猪狗都不如的流民,能再让他沉沙折戟?
“师兄,你莫要拦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又要离开。
“师弟!”
张任见他冥顽不灵,真的怒了。
“一夜折腾,厮杀震天,又死了这么多人!你真当大耳贼的蜀军是吃干饭的吗!”
“一旦剑阁郡的守军闻讯而动,莫说几千人了,出动五百精兵将我等围住……”
嗡!
狂怒的张绣终于在师兄的提醒下清醒过来。
他看着师兄身后的二三十骑,重重叹了口气。
或许屠了大周村不难,可再引起五十里外剑阁郡的注意,众人就要陷入被动。
尤其厮杀到现在,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说不定剑阁郡的援军已在路上。
张绣沉默片刻,权衡利弊,终究是恨恨叹了口气。
一旦真屠了大周村,没准立刻就要引来官兵攻打。
他竟然怂了!
“陈拾小贼!暂将你的项上人头,寄存几日!”张绣一脸狰狞的说道。
张任见师弟听了劝说,欣慰一笑。
“一世人,两兄弟!”
“师弟,这个叫陈拾的小贼,为兄必替你杀了解恨!”
“一切,等咱们先回山寨再说!”
说罢,张任让手下腾出一马,命令所有人立刻离开。
仓惶之下,竟也顾不上收敛死去骑兵的尸首。
一行人顺着来路,迅速离去。
又一盏茶后。
陈拾匍匐在道边草丛,亲眼见张任、张绣带兵奔向二龙山后,终于大松了口气,瘫在路旁。
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