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头,我是杜蔚国。”
一听见老郝头同志的声音,杜蔚国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皮了起来,感觉亲切的不得了。
郝山河一听他的动静,也是忍俊不止,顿时就开怀大笑:
“哈哈哈!是你这个猢狲啊!你小子终于是舍得回来了?”
这就是他和郝山河之间的默契,根本就不用问,一听语气,自然就知道他回来了。
“嘿!郝叔,我才刚回来,我把采玉也带回来了,对了,郝叔,咱们厂最近是出啥事了?我刚才给蒋叔打电话,听他的声音还挺凝重的!”
一说这个话题,电话那头,郝山河冷笑了一声:
“呵!前天东区1食堂疑似有人故意投D,而且规模还挺大的,今天厂子都已经停产了。
前天昨天,陆续有好几个车间工人都没挺住,蒋处长现在可是焦头烂额的。”
杜蔚国此时不由的皱起了一下眉头,经历了巨妖行动之后,他现在的敏感度可是很高的。
轧钢厂的东区可是轧钢车间,相当于是轧钢厂的动脉一样的存在,东区一旦出事,加工区车间肯定也要跟着停摆啊,他本能的觉得这个案件并不简单。
杜蔚国略加思索之后,沉声问道:
“郝叔,这个案子,您觉得有没有外部因素介入?”
老郝同志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先是砸吧了一下嘴,然后语气有些嘲讽的说道:
“嘿,我觉得是有的,但是人家可不听咱的,人微言轻啊!候建军和蒋东方如今正在牵头,大包大揽的干得热火朝天呢。”
杜蔚国此时的眉头都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两条锋利的剑眉斜斜的指向了天空。
一听老郝同志判断有外部因素的介入,杜蔚国就本能的感觉到了无比的厌恶。
他现在是才刚刚从深渊泥潭之中爬出来,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掺和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杜蔚国沉默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
“郝叔,我不想再趟这滩混水了,我暂时就先不回厂子了,晚上我去家里找你吧,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沉默~
过了一会,话筒里传来了老郝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也不知道老郝同志究竟是在为什么叹息。
是感慨他的被浪费的十年黄金时间?还是杜蔚国漠不关心的态度?
“行吧,你小子记得自己带菜啊!对了,别忘了带个甜味的,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奶奶呢!”
哦,对啊,郭芙这小丫头如今还寄养在老郝头家里呢,杜蔚国都已经把她给忘了。
“行,我知道了,郝叔,晚上见。”
放下电话之后,杜蔚国走到了医院的走廊的外边,点了一个烟,就站在原地发呆。
如果这个案件有外部因素的介入,候建军和蒋东方就算是特么的累死,也绝对破不了案。
并不是杜蔚国瞧不起他们,而是思维高度的问题,经历了巨妖和莫兰的事件,杜蔚国得到了极其深刻的教训。
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布局一环扣一环,步线行针,根本就不是蒋东方他们所能够对付的,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五楼。
大家根本都不是一个维度的!随便谁都能对付的话,胡斐的特殊部门,还有啥存在的意义呢?
杨采玉此时从办公室里寻了过来,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看杜蔚国面色凝重的样子,她不由的担心起来:
“蔚国,是出了什么事吗?你的脸色很差,你可不许瞒我!”
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摇了摇头,笑着说:
“采玉,我刚刚给蒋叔打电话,本来想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然后他想要我回厂子帮忙,说是厂子里出了什么大案子。”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起来,她拉着杜蔚国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大案子啊?你今天才刚刚回来,为啥偏偏让你回去啊?这轧钢厂离了你还不转了啊?”
这事也难怪杨采玉有愤怨之气,杜蔚国揽住她的腰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采玉,你先别着急,我不知道是啥案子,我也没问,我直接编了个理由拒绝了,不管是啥案子,我都不想参与。”
杨采玉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真的?”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约了郝叔,晚上去他家喝酒,采玉,你今天晚上是和丈母娘一起回家住?还是和我一起就看郝叔?”
“嗯,我还是回家陪我妈吧!”
杨采玉沉吟了一下,才迟疑着给出了答案,虽然她不想和杜蔚国分开,但是毕竟都小半年没见她妈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行,正好也快下班了,那我这就出去买点饭菜。
一份给你和丈母娘吃,一份带去老郝头家吃,然后我把你们送回家,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好!蔚国~~”
杨采玉此时轻轻的拉住了转身就要出门的杜蔚国,欲言又止的,漂亮的大眼睛深情的凝望着他,一幅依依不舍,生怕他转身就会消失不见的样子。
杜蔚国大笑着重新揽住她的腰身,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娇翘的鼻子:
“走吧!你还是和我一起去饭店买菜吧,我是真的没骗你,说不管就不管,杨采玉同志,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晚上6点40分,杜蔚国从吉普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空着的一只手敲响了郝山河家的院门。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紧接着院门猛然拉开,郭芙绝美的小脸蛋露了出来。
她好像本来又直接扑过来的打算,但是生生的忍住了,语气惊喜的说道:
“杜科长,你真的回来了!郝叔说你今天回来了,我还不信呢!”
嘶!
杜蔚国看着眼前的郭芙,满打满算也就不到2个月,这小丫头又变漂亮了,不仅仅长高了,身材也发育的更好了。
大概是郭芙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而且在老郝头这里生活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阳光,开朗,也更加的漂亮。
她本来就是天生媚骨,此时简直就是摇曳生姿,勾人心魄,好家伙!这孩子长大了还得了啊!
好在如今的杜蔚国如今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收敛了心神。
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郭芙的头顶:“是啊!我是今天才回来的,郭芙,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杜蔚国一边回身关上院门,一边笑着说话,郭芙接过了他手里的饭盒,笑颜如花的说:
“杜科长,我真得谢谢你,最近这段时间,算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快活的日子了。”
老郝头此时正站在北屋的门口,嘴里叼着烟卷,眯着眼睛看着杜蔚国,呦呵,这小老头如今看起来精神头和气色都相当不错啊。
郝小黑这条懒猫,此时也从屋里钻了出来,坐在老郝头的脚边,冲着杜蔚国非常傲娇的叫了一声,勉强就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郝叔,您这气色是不错啊!看来去年这个冬天,您是得到了不错的休养啊!”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打着招呼,郝山河也是满眼都是笑意,他没好气的怼了杜蔚国一句。
“嘿!还不是因为你这猢狲这个冬天外调了吗?你不在我自然就清闲些,所以也就缓过来呗!”
杜蔚国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他此时已经大步走到了老郝头的跟前,张开强健的臂膀用力的抱住了他,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郝叔,我想你了!”
郝山河此时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情绪,他拍了拍杜蔚国的后背:
“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架不住你杜阎王的熊抱!”
杜蔚国快速的擦了一下眼睛,松开了老郝的同时,又弯腰把地上的郝小黑给抱了起来。
“哎呦我去,这郝小黑可不得了了,都快被你养成猪崽子了!”
他用力的揉搓着手上这只肥滚滚的黑猫,郝小黑一脸都是嫌弃的表情,郝山河也没好气的喝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特么轻点嚯嚯它,郝小黑胖点咋了?吃你家馒头了?”
哈哈哈!
杜蔚国笑着放开了郝小黑,语气揶揄的说道:
“老郝头,你是真把这只胖猫当成儿子养了啊?那郭芙不就成了童养媳了?”
正在收拾桌子,摆放碗筷的郭芙一听他的调侃,当即就不干了,立刻反唇相讥:
“哼!杜科长,不带你这么糟践人的,我才不得意这个胖猫呢!天天就知道吃饭睡觉,连个老鼠都不会抓!
对了,我郝叔可是说了,郝小黑是他的亲儿子,而你是干儿子,哈哈哈!”
郭芙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自然知道杜蔚国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看来她本来应该是个开朗活泼的性格,最近在老郝的细心疏导下,心里的疙瘩应该是打开了不少。
恢复到了往日的阳光快活!
片刻的功夫,郭芙就已经把酒菜都布置妥当了,杜蔚国今天可是特意给她买了两道甜菜呢。
一道雪绵豆沙,一道拔丝地瓜,都是这个时代最最稀罕的甜品了。
在饭店点菜的时候,杨采玉还感觉挺好奇的呢,杜蔚国暂时也不想和她具体解释郭芙的事情。
推说是老郝强调的,他想吃点甜的,为此杜蔚国还糟践老郝头,说他最近可能是更年期了,口味奇怪。
今天晚上并没有喝很多酒,因为杜蔚国开车了,而老郝头显然也没有大喝的打算,只能算是浅酌而已。
连一丝一毫的醉意都没有!
吃过了晚饭之后,郭芙麻利的收拾好了饭桌碗筷,然后特别懂事的抱着郝小黑回屋去了,她已经看出来了,两个人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杜蔚国看着郭芙远去的背影,感慨了一句:“郝叔,幸亏有你照看,郭芙这孩子算是缓过来了!”
老郝砸吧了一下嘴,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这孩子,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些糟心事,其实她的心事很重的,很多快乐都是演出来的。
她现在骨子里其实就只相信你一个人,因为你相信我,所以她才勉强相信我!”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给老郝点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叼上一颗,两个人都这样默默的抽着烟都不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过了一会,郝山河皱着眉头瞥了沉默低头抽烟的杜蔚国一眼:
“说说你吧,到底怎么了?”
杜蔚国抬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此时他的眼眶都已经红了,声音变得嘶哑:
“郝叔,赵英男被人给掳走了!”
说到这里,杜蔚国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对于赵英男实在是太愧疚了,无法言喻的亏欠!
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面对郝山河时候,他才能不用伪装坚强,才能把心心里秘密都讲出来。
郝山河并没有马上说话,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等了一会,等杜蔚国完全控制住了情绪,这才声音沉稳的说道:
“你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为了引蛇出洞,去了滇省保山城~~”
杜蔚国把关于莫兰的事情经过详细的给郝山河讲了一遍,左右如今巨妖行动都已经落幕,巨妖已经落网,也就不涉及啥泄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