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变故,自然震惊全场,这几个面色狰狞的半大小子立刻就停手了,先是愣了一下。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眼神凶狠,毫不畏惧的盯着杜蔚国,活像是一群狼崽子似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是最可怕的,根本就是不知深浅,没轻没重的,天老大地老二,他特么排老三!
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高马大体格粗壮,16,7岁的样子,他的脸上有一条挺唬人的刀疤,眼神格外的狠戾。
大概是杜蔚国刚刚瞬间的展现出来的身手震慑住了他,他没有马上动手,而且上下打量了一下体面的杜蔚国的穿着。
不过眼神依然桀骜不驯,语气极其嚣张的说道:
“我曹尼玛的,你丫谁啊?居然敢多管闲事,还敢动手打我的兄弟,信不信小爷插了你丫挺的?”
杜蔚国只是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但是这几个小子还是被他充满煞气的眼神给震慑到了。
瞬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嘴巴好像被人用力的捂住了一样,暂时没有出声炸刺。
杜蔚国此时把目光转到挨打的这个断腿人身上,这个残疾人也放下了一直死死护住头脸和肋部的手臂,露出了一张憔悴消瘦的面孔。
这是一个30几岁的中年人,他的相貌刚毅,头发凌乱,只是满脸沧桑和伤痕。
他的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蓝色外套,一样破烂的旧军裤,一条小腿截肢了,满头满身都是伤痕和脚印。
杜蔚国弯下身子把他扶了起来,老雷此时也走了过来,他伸手帮着一起把他扶稳。
“当过兵?”
杜蔚国看着这个落魄中年人红肿淤青,嘴角还淌着血的面孔,压着火气沉声问道。
中年人站稳身形,眼神平静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勉强的笑了一下。
“谢谢!”
很显然他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愈发凝重低沉:
“老班长,我是特勤司5处处长杜蔚国,请马上报出你曾经服役的部队番号和职务,向我报到。”
一听这个问话方式,一听杜蔚国的名号,这个中年人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甚至眼圈都红了,他有些勉强的站直了身体。
他抿了一下嘴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但是却一板一眼,声音铿锵的说道:
“报告!原金陵军区**师**团第*穿插连三排班长方定海向您报到!”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圈顿时都有点红了,他也肃立身形,郑重其事的回敬了一个军礼:
“老班长,我是原金陵军区**师**团第*穿插连二排长!”
方定海此时早就已经激动的不能不已,他的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没有当过兵是无法理解这个感情的。
尤其这个时代,而且还是一个连队的直系战友,杜蔚国放下手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颤声问道:
“老班长,您是参加了53年的**战斗任务吗?”
方定海抹了一把眼泪,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杜蔚国此时面如寒霜,他把方定海轻轻的推给了雷千钧。
他猛的转过身,此时的他,怒不可遏煞气冲天而起,咬着牙齿说道:
“我曹尼玛的,你们居然敢打军人,战斗英雄!”
说完,他的脚步向前,就要冲过去收拾这几个小皮崽子,方定海却瞬间挣开了雷千钧,猛地从后背一把就抱住了他。
方定海的嘴里大声喊着:“领导,可不敢啊!不值当啊不值当!”
这特么可是杜蔚国他的嫡系连队的老班长啊!而且还是参加过cx战斗的英雄,现在居然被几个半大小子,踩在脚下如此折辱欺负。
杜蔚国此时目眦皆裂,眼睛都已经血红了,几乎要择人而噬一般,不过他终究不能摔开老班长。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方定海的手背,压住了冲天怒火:
“老班长,您放开我,我答应您,我不会冲动的。”
方定海慢慢的放开了他,但是还是不放心的死死的拉住了他的一条胳膊,他自然知道杜蔚国是谁,也很清楚杜阎王如果下狠手的后果。
其实别说杜蔚国了,就算是他,别看是废了一条腿,真下狠手,这几个熊孩子也是非死即伤啊!
此时那几个半大小子好像也看出一些不太好的眉目了,那个拿板砖的此刻也爬了起来,捂住肚子和他们凑在了一起。
他们刚才也听见了杜蔚国和方定海的对话,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还和刀疤脸耳语了几句。
那个刀疤脸一听他的耳语,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高声呼喊了一句:
“我曹,赶紧跑!”
这几个半大小子撒丫子就跑,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两发子弹,一发冲天鸣枪示警,一发打在了刀疤脸的脚下。
这几个家伙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一动都不敢动了!杜蔚国此时血灌瞳仁,厉声大喝:
“谁再特么敢动一下,老子马上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一股强烈的尿骚味顿时弥漫在空气当中,这几个半大小子当中,可不止一个被吓尿了!
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恶鬼在人间
眼前这几个小崽子,不过都是欺软怕硬的胡同窜子而已,甚至连泼皮混混都算不上。
杜蔚国说开枪就开枪,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啊!
他们无非就是一些辍学或者毕业之后,没有班上的孩子,所以无所事事,整天介游手好闲。
到处东游西晃,走街串巷,做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坏事。
但是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只是疥肤之癣,无关痛痒,这些坏胚,都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而且他们家长大多都是成天忙于工作,养家糊口,根本就没有时间教育引导。
就算是犯了一些事情,被人找上门,顶多就是一顿拳脚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这些街溜子的犯错尺度可是会一再升级的,直到呵呵~,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些坏胚,一旦数量超过一个阀值,就会量变引发质变!
这可不是老狗胡说八道,这是无数次客观存在过的事实,但是实在是没法继续说了,大家只能自己领会吧。
不管哪个时代,一旦枪响,那就是大案重案了,枪案必破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很快,轧钢厂保卫3科的王洋,大光,还有派出所的同志就已经纷纷到场!
附近的街坊四邻,但凡在家的,也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沸反盈天,简直热闹极了。
王洋他们就不用说了,都是杜蔚国的铁杆麾下,就算是派出所的同志,大家肯定也都认识杜蔚国,本来都想过来打个招呼的。
但是杜蔚国此时却是脸色铁青,煞气冲天,冰冷如刀一样的眼神的在王洋和派出所的副所长的脸上依次掠过。
但凡被他盯上,所有人,甚至王洋都是脊背一阵发凉,要知道,杜阎王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
杜蔚国收敛目光,用手指了一下蹲在墙脚,排成一列,骚气熏天的6个半大小子,语气冷若寒霜:
“王洋,楚所长,这里可是你们的共同管片,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当街殴打战斗Y雄!
你们平时到底是特么怎么做事的?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天天就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看报纸吗?”
王洋一听这话,顿时脸就红的好像关公一样,羞赧的低下头,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楚副所长也是臊得红头涨脸,他瞥了一眼都已经快哭了的王洋,硬着头皮说道:
“杜处,具体事情的经过,请您给我们通报一下,我们一定马上着手处理!”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冰冷:
“哼,王洋,你现在就去给我把街道办事处主任叫过来,我特么倒是要问问看,他们街道是是怎么对待战斗~~”
“别别别!杜处长,这事和街道没有关系,他们绝对没有苛待我,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直都急的抓耳挠腮方定海,此时连忙跳出来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语气焦急的出言劝阻。
方定海他也是真的急坏了,他万万没想到,杜蔚国脾气这么暴烈,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二话不说,直接掏枪就打,这就是杜阎王从港岛回来之后,现在的行事风格,霸道,彪悍,暴烈,果断!
“杜处长,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正是街道办事处的邹主任,身边紧紧跟着的是他的老友向北方。
这位邹主任就是之前街道办的邹科长了,他和杜蔚国还有过一面之缘,当年杜蔚国为了修房子,还给他送过两条牡丹呢。
过了年之后,街道的老主任升职去了区里的机关,而邹科长也荣升了街道一把手了!
杜蔚国看见他,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依然是脸色阴沉,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邹主任的解释。
这件事,今天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他杜蔚国是绝对不会善了的,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
邹科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流出出丝毫的不悦,语气非常沉稳:
“杜处长,方定海同志,我们街道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他发放补贴,而且我们知道他是战斗Y雄。
老方同志的腿脚不便,所以我们街道,还特意让他和他爱人在家里糊纸盒,以此补贴家用,请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苛待他。”
“是啊,是啊!杜处长,邹主任他们一直以来对我很好,一直都很照顾我!”
方定海此时都已经快要急哭了,杜蔚国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情确是另有隐情啊!
莽撞了!他冲着邹主任欠了一下身子,伸出手握了一下,语气非常诚恳:
“邹主任,抱歉,我刚刚是看见老班长被打,失了理智,说话没经过脑子!”
邹主任也笑了,态度亲昵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胳膊,语气也很真诚:
“杜处长,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老邹当年也是当兵出身的,别说您杜阎王,就算是放在我的身上,也是同样如此。
如果看见自己的老班长如此受辱,如果还能忍住冲冠怒火,那就不是当过兵的热血男儿了!”
这话说得有礼又有面,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邹主任的印象瞬间就改观了很多,这老邹能处!
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低头红脸的王洋,还有手足无措的楚所长,多多少少是有点尴尬。
此时最是懂事有眼色的老雷,主动站了出来替杜蔚国解了围,他轻轻拉了一下楚所长,小声说道:
“楚所,今天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杜处休息~~”
今天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杜蔚国开枪虽然说是有点夸张,但是他也没有伤人,而是示警!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会自找不痛快和他硬杠的。
很快,楚副所长就面色铁青的带着这几个混小子离开了,邹科长也约好了改天一起吃饭之后,带着向北方就告辞了。
街道主任,都是耳聪目明之辈,从他带着向北方一起如此及时的出现,就已经可见一斑了,必然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
今天杜蔚国算是正儿八经的欠下了一个人情,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可以借机和邹主任搞好关系。
县官不如现管,老邹可是街道办一把手,和杜蔚国算是都是在一个圈子里刨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最后,杜蔚国就连着臊眉耷眼的王洋也被他给轰走了,他是杜蔚国的头马,心腹,自然不用太客气。
曲终人散,热闹结束,杜蔚国和方定海,还有老雷,随便的坐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台阶上,抽着烟聊着天。
方定海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烟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语气有些唏嘘沧桑的说道:
“我都已经好久没抽烟了,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