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那个混乱无序的时代走过来的, 在他叱咤风云的时候,四九城里的官员们上上下下那可都是沆瀣一气的,只认钱不认人。
江湖以远,他浑然不知世道早就已经变了!
不过马五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她这会已经稳住了心神,明天找人问问, 这案子是不是真的已经重新侦查了。
如果真是这样, 那可就是欠了人家小杜科长一次救命之恩了。
至于杜卫国说的, 他去问的时候,都已经重新侦查,马五那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而且人家杜卫国还不图他钱财,再联想起上次小杜科长救孩子的事,我马五这特么是遇见了真正的活菩萨了吗?
杜卫国回到蒋东方家,他的心情有点不美丽,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蒋东方倒是满脸笑容的,对小杜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明天你和老郝说一下这个事,你这样的品性,是老郝头最得意的。”
“蒋叔,到底发生了啥事啊?杜卫国同志这脸拉拉的好像长白山似的。”
杨采玉有点担心杜卫国,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嘴。
“呵呵呵,他啊,这是被人送的大礼给烫着手了。”
蒋东方把事情的大概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李阿姨那是义愤填膺啊。
“陈光亮和孔南笙这对王八犊子,算是个什么玩意?他们怎么敢开这种玩笑?拿人家孩子的人命官司开玩笑?拿杜卫国的人品名誉开玩笑?”
杨采玉也是紧紧皱着眉头说:“卫国,这种人你以后还是少接触吧,人性实在太可怕了。”
杜卫国闷声说:“嗯,以后我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 今天这事太过了!”
蒋东方本来想劝一句的,但是他没张开嘴,他也觉得这事过了,不好意思再劝。
四九城的另外一边,侯建军家里。
候建军和侯胜利听完孔南笙说的事情经过,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光亮。
侯建军开口说:“光亮,这事确实太过了,你们想过没有,这事是玩笑吗?小杜如果真收礼了?今天这事咋收场?”
孔南笙不以为然的说:“收了就收了呗,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就当是还人情了呗。”
侯胜利是个直脾气,一向看不上他,直接就呵斥道:“孔南笙,你特娘的这说得是人话吗?吃得灯草灰,放得轻巧屁,这特么叫受贿,你拿受贿还人情?”
陈光亮突然插了一句:“我,也想,看看他的, 人性。”
候建军无奈的说:“光亮, 你这叫设局(政)审,你凭啥啊?人家又不是你的手下,你又不是审察部门,你这可是犯了大忌讳了。”
陈光亮:“没想,那么多。”
侯建军摇摇头:“还有,你们想过没有,马五虽然是个灰底子不干净,但是人家最近十年都是老老实实的,从来没犯过事也从来不惹事,何况他还帮过小杜,你们凭啥这么拿捏他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不觉得过分吗?”
陈光亮皱眉思考,孔南笙依旧是不以为然。
特么的,不就是个过气的老漕帮吗?他还敢跳出来炸刺咋的?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陈光亮想了一会:“咋办?”
侯建军说:“案子赶紧办利索了,别扯犊子了,那个小马无辜就赶紧给人家放回去。”
陈光亮接着说:“小杜?”
“唉~~过完年,我找个机会攒个局大家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想办法把这个疙瘩解开吧。”
侯建军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孔南笙肿的不像样的脸,这事可是有点不好办啊,这个事小杜和蒋东方那边估计是有点上心了。
不过能怪谁呢?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还人情你特么给人家挖大坑。
陈光亮和孔南笙走了以后,侯建军和侯胜利说:
“以后多你和小杜这孩子多亲近亲近,这孩子有本事,人性也好,千万少和孔南笙来往吧,这孩子,呵呵。”
侯胜利有点气愤的说:“爸,我又不傻,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就那个二货孔南笙,啥也不是,我陈叔为啥一直带着他?”
侯建军叹息一声:“孔南笙他爹当年是为了救陈光亮的命才没的,所以你陈叔,唉!”
第二天上班,郝山河知道了这件事,笑呵呵的看着小杜同志,眼睛里充满了欣赏和满意。
“呵呵,不错嘛,小杜同志,还是能够经受住考验的。”
杜卫国没好气的说:“老郝头,你别阴阳怪气的说酸话,要不然趁你上厕所,我就打你儿子。”
郝山河当时就毛了:“你特么敢打小黑,老子扒了你的皮。”
杜卫国笑了:“呵呵,你还真把它当儿子了?老郝头,不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吗?”
郝山河不屑一顾的白了杜卫国一眼:“胡说八道,那都是根本不会养猫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狗根本就是吃屎的蠢货,猫多聪明啊。”
“行吧,你高兴就好。”
郝山河点了一个烟,漫不经心的问:“陈光亮这事,你想咋办?”
杜卫国也从他的烟盒里掏了一根点上:“能咋办啊?我以后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了,人性太吓人了。”
“呵呵,陈光亮还行,他是真心稀罕你,不过那个姓孔的小子,呵呵,确实不咋地,还是少接触吧。”
“嗯,我知道了。”
郝山河突然话风一转:“呵呵呵,你们院的那个许大茂还挺厉害的!”
杜卫国眉头一挑:“哦?怎么?他难道还会反侦察?”
郝山河吐了一口烟:“呸!他会个屁,他特么就会骗老娘们,一屁股屎,简直臭不可闻,不过他现在好像是被一个挺厉害的寡妇给降服住了。”
杜卫国笑了一下:“呵呵,恶人自有恶人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呵呵,这事过了年再办吧,大过年的都消停消停。”
“嗯,行,郝叔,您受累了。”
“切,少来这套。”
郝山河倒也不是故意拖着,主要是他不想由保卫科出面办许大茂的事情,大过年的,也不好催其他人给他办这埋汰事,所以就等到年后,再一起算总账。
许大茂此刻正沉醉在温柔乡里,浑然不知,他的好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许大茂最近那当真是春风得意,沉醉在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
白寡妇知道他已经和秦京茹按照她的指示摊牌了,最近对许大茂更加是百依百顺,欲求欲予,不仅这样,她还倒贴了100块钱给许大茂,让他拿去打点工作。
人家白寡妇有钱的很!
许大茂知道秦京茹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应该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按照他的推测,最迟年后,秦京茹就得乖乖同意离婚。
到时候他就可以和白寡妇双宿双栖,生儿育女了。
而且最近厂办宣传科主任他也是喂饱了,给他渗透了确切消息,年后他能涨一级工资,变成8级放映员,工资42块5。
不仅如此,最近白寡妇这不是怀孕了吗?寂寞难耐的许大海王又勾搭上了西区铣工车间的一个小寡妇,在电影院里都已经幽会好几次了。
当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啊!
潇洒的不要不要的。
许大茂此时此刻正是人生巅峰,最高光的时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出好戏
1964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暴酝酿中
本来过年回娘家探亲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但是秦淮茹和秦京茹此刻却都是心事丛丛的。
秦淮茹知道秦京茹肯定是没钱了,特意买了10多块钱的东西,均给了秦京茹一份,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秦淮茹的心事在于,家里的日子越发过不下去了,孩子眼瞅着长大, 饭量与日俱增,天天窝头棒子面,一点油星都没有,一家人的饭量那是越来越大。
尤其是棒梗上次偷钱之后,贾张氏一直没有偷吃,那饭量, 简直就和饕餮一样,窝头一顿能吃6,7个, 胃口简直就是深不见底。
而且棒梗还要上学,每天中午都要带饭盒,你这总不能带稀的吧,窝头咸菜,偶尔还得带一次二合面馒头,这也是一笔开销。
自从傻柱断供和一大爷相继断供之后,自己家的生活水平那是断崖式的下跌,每天看着孩子馋得舔嘴抹舌的,秦淮茹心如刀绞一般。
别说肉了,就是白面馒头都吃不上了。
昨天大年三十,家里包了一顿猪肉白菜馅的二合面饺子,自己一个没吃,饺子基本全都被婆婆,棒梗给抢着吃了,小当和槐花根本抢不着, 馋的哇哇直哭。
这日子实在太难了,骨气这个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现实面前,很多人都被压弯了脊梁,选择了低头。
秦京茹比她姐还惨,嫁过来的第一个春节回娘家,是自己一个人回。
许大茂自从上次闹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现在已经濒临绝境了,要不是还有杜卫国给她的希望支撑着,她估计整个人都已经彻底崩溃了。
现在她钱还剩2块3毛7分,粮票还剩8斤粗粮票,家里粮食还勉强够吃5天左右的。
她大概还能坚持20天左右,都出不了正月就得饿肚子。
但是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饿死冻死也绝对不会主动问杜卫国了。
她实在是没脸张嘴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比秦淮茹的骨气好像还是硬那么一点。
心事繁杂,硬撑脸面的两姐妹拎着东西回到了公社,各自回了家,约好了吃过午饭一起回城。
作为唯二嫁到城里的女子,秦淮茹和秦京茹一直可都是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对象,所以面子不能丢,只不过冷暖自知罢了。
而且白莲花秦淮茹还不知道, 由于傻柱出的损主意,她家棒梗已经惹了众怒了,四合院里等待她的可不是和风细雨,而且狂风暴雨。
二大爷,三大爷张罗开全院大会,串联各家各户的时候,发现秦淮茹和秦京茹回娘家了,家里主事的不在,这个全院大会,就只好等晚上秦淮茹回来再开。
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让秦淮茹家滚出四合院的声音越发统一了,一浪高过一浪,傻柱这会都已经慌了。
丫的,玩脱了,事情闹大了。
他去后院找了老聋太太,也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老聋太太听完之后说:“傻柱,你给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秦淮茹呢?”
傻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没有,她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上边还有一个恶婆婆,我惦记啥啊?”
老聋太太抬起耷拉的眼皮,小眼睛里精光一闪:“那就借着这次的机会把这家子撵出大院呗,我看也挺好。”
傻柱有点为难的说:“老太太,关键今天这拜年的主意可是我给棒梗出的啊!”
老聋太太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没事,把钱还给大伙就行了呗,就说开个玩笑,钱在你手没?”
傻柱脸色一垮:“没有啊,整整6家18块钱,全让棒梗这个小兔崽子拿走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聋太太不以为然的说:“那就赶紧把他找回了,他一个小崽子还能去啥远地方啊?手里有了钱,估计去买炮仗糖果之类的了,差个几毛钱你给补上就完了呗。”
何雨柱挠了挠头发:“行,我这就出去踅摸踅摸这个小兔崽子。”
呵呵,所有人都小瞧人家棒梗了,四合院盗圣岂是浪得虚名的,天赋异禀的孩子,今天这个钱在他的世界观里,可是他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自己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而且他才不会买啥炮仗糖果呢,看不起谁呢?他棒梗小爷要吃肉,还是大口大口的吃肉。
棒梗拿着钱直接找到之前帮他买过东西的捡破烂老头,让老头帮他拿钱换肉,还答应给老头5毛钱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