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没人会和你抢。”塔露拉望着眼前的篝火,他的住处才是最为难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他的那个源石技艺什么时候会发动。
之前询问他的时候,他是真的有着强烈的错愕,也就是说明,他的确不知道。
“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现在队伍里能瞬间反应过来并做出可能能应对的人只有她,霜星,还有博卓卡斯替(爱国者)。
“我有些事处理,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走动。”塔露拉把锁链交给了她叫来的人手中。
“兄弟,听说你是那村子唯一活着的人。”塔露拉离开没多久,接手链子的人率先开口询问着。
“嗯。”
“那你还真幸运,遇见了咱们。我是雪怪小队成员,孔德拉沙。”
“感染者,天朔。”天朔因为看不见,畏畏缩缩的想放下手中碗,被孔德拉沙接过“雪怪小队,你们是雪怪?还是……”
“哈哈哈哈哈,我们可没有雪怪那么强大,我们都是感染者。”孔德拉沙拍了拍天朔肩膀“努力活下去,一起见证。”
周边温度突然降低了许多。
“霜星大姊,你来照看天朔?”孔德拉沙起身把锁链交给了霜星,在霜星点头后离开了此处,他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
是那个白兔子?当时群里一群哭丧的,说是霜星被刀了。
可现在还活着,也就是说,目前还没有到玩家所观看的剧情。
可这,也没什么用啊,我连玩都没玩过,推理出来也不顶事啊,艹!
“你还算老实,总之安分一些,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精力来辨别你的立场和本质,塔露拉或许不希望清除唯一的幸存者,但我不介意。”
咔哒
手铐被解开了,天朔暂时获得了双手自由的权利。
“更何况你的眼睛看不见,到处乱跑,可是会受伤的。”
虽然嘴上说着吓人,但还是很关心别人嘛。
霜星撕开一颗糖果含在嘴里,这种吃一颗就少一颗的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会想要吃。
“霜星?”
霜星的两个大长耳朵一颤,转头看着天朔“有事?”
“我们真的能到达南方吗?”天朔被这一年感染者生活弄得根本看不见任何感染的前途。
感染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运气好的能得到一口饭吃,运气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的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没运气的就等死。
他见过太多因为没东西吃而饿死的感染者,但,更多的是被活活累死或是……活活打死。
感染者没有人权。
“在冰原上辗转到头来也只是慢性死亡,就像我们身为感染者的那点生命一样。”霜星沉默许久开口“这是塔露拉说的。”
“那走出冰原之后呢?那些官老爷……”这一年他被驱逐过太多次,为了活下去,卑微到了骨子。
“他们不是重点,乌萨斯才是……”
乌萨斯,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名词。乌萨斯,看样子比那群官老爷更高层面,这个世界是君主立宪制,乌萨斯,是皇帝?不对,或许,是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不会容忍感染者。
叛乱……如此暴戮……不对,这只是针对感染者,普通人除了强力的压迫剥削并没有多大公开的这般行为。
更何况,这个世界是掌握源石技艺还有邪魔鬼怪的。
“今天休息吧。”霜星把手铐递给天朔“自己拷上吧。”
咔哒。
手铐再次回到了天朔手腕,霜星在前面带着路。
“我睡哪儿?”毫不夸张的说,天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屋子里睡过觉了,如果不算上那个仓库。
他不指望能睡得多好,只期望别再风吹雨打就好。
“和我睡一起。”
第3章 博卓卡斯替与阿丽娜
“蛤??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的源石技艺不可控,注定了需要一个人看着你,你又看不见。”霜星在前面停下脚步,天朔一头撞上霜星脑袋,鼻尖多了层冰霜,这是什么东西……
“更何况你睡地上,你又在想什么?”
天朔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低了许多,让他身体一颤。
“没什么没什么。”
霜星掀开了帐篷,天朔跟进再次一头撞上脑袋。
“爸。”
天朔擦了擦渗出的少许鲜血的眼眶。爸?我擦,这是撞上家长了?
“他和我睡。”爱国者(博卓卡斯替)声音传入天朔耳中,很稳重,让人安心。
霜星把锁链递给了爱国者,以及天朔脖子上又多出了个类似项圈的东西。
“那是能随时要了你命的小东西,安分一些,没有坏处。”天朔被爱国者拉着走出了帐篷,霜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越离越远。
“那个……先生,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天朔能感受到他面前的人给他一座大山般的威压。
“爱国者。”除了一些盔甲的碰撞声响,这是前面唯一传来的声音。
“幸存者,你的目的是什么?”声音很是低沉,如同耳边呼呼作响的风雪声。
“……活下去,算吗?”
“当然,但是你和那些谋求生活的人不一样,你身上的潜力,无可匹敌,你想拿那份力量做什么?”
天朔低着脑袋,这个询问过于沉重。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的话,要是可以掌控那份力量,我想报恩,报答塔露拉和霜星的恩情。”
爱国者掀开了帐篷,让天朔先走了进去。
“先活下去,幸存者,你脖子上的小东西不是摆设。”
两人各自进入睡眠,不过天朔脑子很是清醒,他睡不着。
“爱国者先生?”天朔试着叫了一声。
“……”躺在一边的爱国者睁开了眼睛,但没有说话。
看样子睡着了……
“真想掌控那份力量,做我能做的事,不是像现在只是一个需要人拉着的废物。”天朔伸出右手在上空抓了抓,尽管他已经看不见他的双手了。
“要是可以掌控那份力量,是不是就可以有一点能力改变一些人对感染者的一点点,哪怕一点态度呢?”右手放了下去,轻轻搭在双眼眶上,有些少许的抽搐,因为伤到了泪腺,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真的好难。”
“我的名字,博卓卡斯替。”
“诶,爱国者先生您没睡……抱歉,是我发牢骚了。”
“不用道歉,幸存者,偶尔发泄一下是有好处的,这里不是你原来流浪的旅途。你脱离了原来的旅途,来到了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道路。”
“天朔,你准备好了吗?”
清晨
在乌萨斯北境挣扎的人们,白天都不是被太阳耀眼的光刺醒或是闹钟叫醒,而是被寒冷的气流穿透被褥惊醒。
从睡袋蹒跚爬起来的天朔,活动了被手铐拷住而发麻的手腕,入耳的只有帐篷外零零散散的脚步声。
爱国者没有在,天朔没有人拉着锁链给他带路,就是个稳妥妥的瞎子,虽然的确如此。
被拷着的双手在空中乱糊探路。
“砰!!!”
不知道打在什么东西上而产生了极大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
“嘶~”手铐震得天朔双手麻痹。
“谁……”驻守在营地的雪怪小队成员迅速冲进来“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雪怪小队成员扶了扶额头“该让谁来呢。”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天朔走出了帐篷,一股寒风进入天朔衣领里,尝试钻入他的骨子里。
让他忍不住一颤。
“阿丽娜老师!”雪怪小队成员对着远处那位正在教导孩子们的小鹿呼喊着。
阿丽娜放下手中给孩子们念着的书看向天朔这边。
“那个,能麻烦阿丽娜老师帮忙照看一下吗?我这实在不好抽开身。”雪怪小队成员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问题的。”阿丽娜接过锁链,把天朔安排在她身边坐着。
“你好好跟着阿丽娜老师。”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着阿丽娜说“他脖子上有霜星大姊的源石技艺造物,不敢乱来的。”
随着雪怪小队成员走远阿丽娜重新拿起了书本给孩子们讲起了故事。
天朔听得出神,这个叫阿丽娜少女的声音,能够穿透人心灵,带给人温暖与希望。
很安心,和在爱国者身边不同的安心。
爱国者给人一种可以给你抵挡一切灾厄的安心,高山一般。
而阿丽娜不同,她给天朔的感觉是从心里的舒适,天朔已经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
一阵光晕把天朔带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天朔发现自己坐在花海中,他的眼睛能透过绷带重新看见一切事物,花海一望无际,直达地平线。
天朔身边有着一位采花的女孩有着一对鹿角。
“天朔,你又去打架了?”
天朔不认识这位女孩,摇了摇头。
“诶?没有吗?可是你缠着绷带……”女孩把花插进天朔的头发,点缀了一番。
“那是……都是因为那群人,如果我们没有祈求,如果我们没有去,如果我们没有卑微到骨子里……如果我能杀……”天朔语气越来越是激动,最后近于疯狂。
女孩从背后抱起天朔的头,手指轻轻抚摸着天朔眼前的绷带。
“不对哦,天朔不应该为了这种事而扼杀掉自己的‘善’,我不会制止你的‘恶’,因为那是你选择的道路,但丢失了善良,那样不值得。”
天朔的喘息逐渐平静下来,微微抬起头询问着“那我……那我应该杀掉他们吗?”
天朔耳边响起女孩的声音“那是天朔的选择,但请不要,丢失了善良,去找到更好的存在,找到能够决心舍弃一切的东西,走上你的道路吧。”
声音越飘越远,最后天朔眼前重归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