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什么好留念与拯救,在压迫,欺诈,剥削感染者时他们就应该清楚这些,自食恶果......”
......
“混小子,你想对我看中的人做些什么令我感到恶心的心理疏导?”
一道凛冽的声响在塔露拉脑海中炸响,一瞬之间压过了不死的黑蛇所说出了话语。
一头巨大的红龙舒张煽动着翅膀,吐露出极具恐怖的火焰气息,整个封印空间被火焰灼烧。
“红龙?金狮群在哪儿?他们不会就这么被你驱逐。”不死的黑蛇有些意外,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兽主出现了。
“金狮有他们还要做的,我也不在乎他们要做什么,反正只是徒劳,而现在只想询问一件事——”
砰!!
红龙收起双翅从空中落下站在不死的黑蛇前,整个空间在这一刻微颤一番。
“——你这条被锁起来的小蛇想对雅特利亚斯做什么恶心的心理疏导?”
一位年轻的神与一位古老的兽主在此刻互相对视。
......
炎国龙门
陈看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那一份略显潦草的书信发愣。
这是在几个月前从切尔诺伯格寄来的信件,由如今接管切尔诺伯格的娜塔莉娅(早露)送来的书信。
陈看着书信上写的,这是她的姐姐塔露拉寄给她的,但不知为何信件晚了很久很久。
晖洁:
我不知道我还要走多远。
我偶尔会听见冬羽们清脆的叫声,那代表什么?是不是说春天快来了?虽然还是很冷,但天气转暖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经过三个星期,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两个愿意和感染者交换物资的村庄。
在离他们几公里外的废弃聚居地,我们扎了营,那有不少燃料,能让我们支撑一段时间。
树根实在不好吃。不想再听老爷子说什么“很有营养”之类了。
12月7日
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我是清楚的。
那个终点我们必须走到,就算我走不到,天朔,叶莲娜,阿丽娜,还有伊诺他们....也应该能走到。
只是我们脚下的路,实在太不分明了。
他们会拒绝我们吗?我们不能给他们太多幻想。
我已经明白......
许一个没法兑现的诺言是种坏事,乌萨斯帝国对面包和被褥的许诺,只是掩盖了他们的暴行与谎言。欺骗就是另种统治的开始。
他们会厌恶我们吗?很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北原上的人民过得都很苦,很多人看见感染者就会向纠察队举报。
这种恶意可能是来自他们对于自己处境的担忧.....
我和博卓卡斯替不一样。我们要防范这些,但这绝对不会是什么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我们不能因为这些趋利避害的行为就去恨他们......绝对不可以。
他们会伤害我们吗?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许不能考虑太多...
不管怎么......我认为,许多人是被逼着变成那样的,天朔当初的话让我看得更加清晰,这并不是所有的人的错。
如果有阿丽娜那样的老师在,有我们的队伍在,有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和平共处....他们会被改变。
许多人只是被乌萨斯灌注了太多被歪曲过的观念而已。我们可以帮助他们,知识能够改变人的想法。
只不过,这真的很难。即使我相信......在行动中贯彻一种有力的信念,让真相为所有人接受,这本应是最基本的。
第451章 青色怒火
陈放下手中的信件,双手搭在桌上撑着下颚望着窗外龙门的夜景。
“塔露拉,如果你的信件早一年......”陈闭上眼睛试图去想象塔露拉在信件中给她描绘的那些场景。
“......是什么让你,我的姐姐,没有把这封信及时送出来给我?”陈叹了口气,再次收起了信件,将重新整装好放在抽屉中。
“听九的消息她好像在维多利亚。”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风笛也在那里......”陈挠着头,说实话,没接到这封信都还好。
接到后她心里痒痒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而且当初送信的人她也没有见到,只是落款着,娜塔莉娅·安德烈耶夫娜·罗斯托娃。
陈摘下自己的手套,少量的源石结晶附着在她手上,她也是感染者,虽然这一身份被掩盖。
“......”
陈翻过身盖上被子,从冰原扩散来的寒流已经让她们过上了严冬。
“......还是打一个电话吧。”陈起身拿起通讯,她没有塔露拉的联系方式,但她有老同学风笛的。
......
“没人接。”陈放下通讯侧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久久未言语。
......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
阿米娅剧烈地喘息着,血魔大君的链接指引使得她无法苏醒,她的灵魂被锤炼,戴在十根手指上的戒指忍不住的颤动。
这并非特蕾西娅在通过这些来影响阿米娅,而是她自己所迸发的能量在被压制。
许多想法在阿米娅的脑海中成型,又迅速散去。
......
她想起丽萨从烤箱里端出姜饼,想起米米的手工小胸牌,看见稚日在走道停电时胸口亮起的微弱的光和他傻笑着的雀斑脸。
她想起爸爸和妈妈。
她看见妈妈帮她稳住琴弓时托住她肩膀的手,妈妈的手指白皙又修长,但伤疤和老茧蹭得她有些难受。
她看见爸爸把她推出门外后摔落下去,她想不起爸爸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眼带着泪花,说了声:“再见,活下去,阿米娅。”
她看见特蕾西娅将剑刺入自己胸膛。
她看见特蕾西娅说了声晚安后关上了灯。
她看见特蕾西娅为她挑了件白色的衣裳,笑得比自己还开心。
她看见博士走在她身前。
看见博士回头,等她走到身旁,才继续迈步。
她看见一个萨卡兹。
大火包围着那个萨卡兹......烧光一切却烧不尽恶意的大火,本就诞生自邪恶的大火。
同样也是被大火包围的营帐里,那个萨卡兹高声咆哮。
我们又被背叛了!他们撕毁了协约,他们突袭了我们的驻地!
那只是些普通的人,那些不是士兵!那只是些普通的萨卡兹人!!
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妻儿?
为什么我的子民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为什么不允许我们活下去?!
我们只是想要找个地方生活!只因为我们是萨卡兹吗? !
......
阿米娅的泪滴在从脸庞划过,滴落在被褥上。
“只因为我们是感染者吗?”阿米娅感受着那撕心裂肺询问着。
......
只因为我们是萨卡兹,我们就是铁石心肠就是牲畜不如,就不该在这大地上活下去了吗?
那个萨卡兹的吼声刺透了焰舌,刺透了法术,刺透了时代。
他们做过什么坏事?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
“你恨他们吗?”阿米娅轻声问,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站在这位萨卡兹的身旁,又或者她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呆在这里。
......
记忆是不会回答的。
但高大的萨卡兹仿佛知晓定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般说了下去。
不,或许他自己就不断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们恨我们吗?!
无来由地残害我们的同胞,允诺后反悔,为了掩盖罪恶犯下更大的罪恶!
这是玩弄,还是操控?这是逐利还是单纯的虐待?这是他们一时的偏执,还是骨子里的恶毒?
他们该恨的是我们吗?
他们应该要恨他们自己,恨自己把自己的这片土地变成这种样子,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恶棍!
萨卡兹拿起了剑。
黑色与青色浸透了长剑的每个部分。
......
盖在阿米娅身上的被褥被青色火焰燃烧,她暴露在空中却没有落下而是漂浮在空中。
她食指的戒指剧烈颤动着,黑色丝线不断从阿米娅的手心释放又绽放,搅动......撕碎了墙壁。
......
我恨他们吗?
愤怒,愤怒。
无止境的愤怒,对这片大地上一切痛苦与不公的愤怒。
冲破了萨卡兹的底线,冲破了阿米娅的心防。
......
食指所佩戴的戒指在这一刻崩碎成碎渣,黑色线条汇聚搅动着,青色怒火在其表面,内部,里里外外燃烧。
最终形成一把剑,与那位萨卡兹同样的长剑握在阿米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