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便又是直接再度拨了过去,很快听到电话里头的提示语,又是懵了!
又关机了!
什么情况啊?!
许半夏当场就差点直接暴走了,放了她一晚上的鸽子不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那家伙开机,耐着性子等到那边的家伙打完电话!
可是最后呢?
又关机了!?
合着,何洪昌那家伙隐藏了一个晚上,现在突然开机只为打刚才那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就关机,干净利落在躲着谁呢?
“怎么了?洪昌接了吗?”
还不知情的刘文慧,依旧还是一脸汪汪的在盯着电话,等着那头的洪昌接电话。
可是见许半夏突然不说话了,便是干捉急得问道。
啪!
却是没想到,只见许半夏突然把电话筒,往座机上猛的一砸,把她给吓得个一跳。
“接个屁,又关机了!”许半夏骂骂咧咧的骂道。
又关机了?!
什么个情况啊?!
刚才不是好好的,说电话打通了吗?
这一下,刘文慧也是直蒙蒙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即!
也是不相信的再度拿起电话筒,拨了一下洪昌的电话,却是果然关机了。
这一下,心里本来就有点担心紧张的刘文慧,便是赶紧说道:“半夏,洪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赶紧报警把?”
“报警?何洪昌他自己就是一个警察……”
“算了,可能是有突发任务,不方便接我们的电话吧!”
许半夏本来还十分不满骂骂咧咧,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毕竟何洪昌的职业性质在那里,搞不好就是一声不响出任务去了。
“是吗?!”刘文慧还是有些担心。
“不管他了!文慧,我先回去了,等他回来后,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许半夏直接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回家。
毕竟昨晚夜不归宿,到现在都没有给家里去个电话,不知道老许他们有没有发现,所以还是趁着他们没下班前,赶紧先溜回去。
“好的!”
刘文慧也是下意识的跟着起身,打算送送的她,又是问道:“半夏,洪昌他真的没事?”
“应该……能有什么事呢?”
“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过江去省城市局看看?反正都考完了,我们去省城逛逛?”
许半夏本来是打算偷偷溜回家的,但是见刘文慧这个样子,小脑瓜子一转,便是提议说道。
“去洪昌单位……??”刘文慧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迟疑。
“好了好了,就这么办,我们一起坐公交过去!”
不等刘文慧的迟疑,许半夏直接拉着刘文慧的手,就是往外面跑。
“文慧,夏夏,这么热的天,你们不在空调屋里看电视,出去啊!?”
见刘文慧许半夏两个出来,就要往外走,在收拾屋子的王翠芬,就打招呼问了一句。
“干妈,我跟文慧去洪城逛逛!”
许半夏那个火急火燎的,头也没回的回道。
“啊?去洪城?这么大的太阳?”王翠芬一听,这么大热天的过江跑洪城去逛,就有些不愿意了。
“妈,洪昌昨晚没回来,我跟半夏去他单位看看!”
倒是刘文慧,有些怕她这个前婆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相处着,赶紧回头解释了一句。
“可是,文慧你……”
“干妈,我们坐公交去,累不到文慧的!”
“文慧,赶紧走了!再不走可就要错过一点钟的那趟公交车啦!”
许半夏见刘文慧迟疑,便是回了一句王翠芬,拉着刘文慧就往外跑。
“我的小祖宗唉,你们慢着点!你文慧嫂子肚子里,可是有我老何家的大孙子啊!”
王翠芬肯定不想刘文慧随便出门,毕竟她肚子里可是有了他们老何家的大孙子。
这么大热天出去,万一热出一个好歹该怎么办?
但是执拗不过夏夏那疯丫头,也就没拦着了,只能是追在屁股后面,交待道。
“知道了知道了……何伯伯!”
根本不带回头的回了一句,正好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何洪昌他老子何学民从外面回来,便又是打了一声招呼头也没回。
“哼!”
可是没想到的是,换来的竟然是何学民的一声冷哼。
好在因为跑得急,许半夏倒是没怎么听到。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啦?”
见自己老头子心情不好,竟然冲着夏夏她们冷哼,不明所以的王翠芬不解的问道。
……
县委大院许和平的办公室里,他几度拿起电话,挑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但是到最后却是迟疑得没有拨通过去。
今天有市里下来的赵副市主持的,有关旧厂改制相关问题的常务会圆满成功了,敲定了相关的改制问题。
同时,也是在常务会上,敲定了一批人事调动!
这次旧厂人事调动,是改制前的一次大手术,所以可谓是大动作。
因为改制需要,厂老书记可以走退休程序了,厂长更是被调走,去了县里另外一个大厂,继续担任厂长,算是平调。
而继任厂书记的,是旧厂五大副厂长排名最后,资质最低的李副厂长,厂长则有主管业务的王副厂长升任。
当然,这些旧厂的人事调动,虽然是赵副市在会上,直接通报通气的,但是作为县里主管工业的副县,许和平其实早就有所了解。
所以,对于同样是旧厂五大副厂之一,更是旧厂资历最老,呼声最高的何学民,没有升上去,倒并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在市重点试行改制项目面前,什么资历,呼声,技术之类的,全部都得靠边站。
试行改制,就是在求变,就是在求活!
一根筋老思想,喜欢摆资历,不懂得变通的何学民,被靠边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自从启动试行程序,先后开过不少会,其中也提到过不少次数的人事调动议案,何学民压根就没有一次,在会上被点名过。
就压根没有出现在市领导的名单上。
许和平倒是可以在会上,帮他这个师兄提一句,但是想到他家二小子的背信弃义,甩了他宝贝女儿,害得他老许家颜面扫地。
想想这股恶气,许和平不是圣人,就不可能帮他何学民说一句好话。
再说!
何学民他也是摆臭架子啊!
自从去年翻脸之后,同样没有跟他有半点联系。
即便这次旧厂改制,厂书记退休换届的关键时期,他那个师兄何学民就是不低头!
但凡他何学民给他许和平稍微放下一点点架子,让他许和平有个台阶下,他也不至于赌气在常务会上,不跟他何学民说一句话。
没有!
至始至终,自视清高自恃资历老的何学民,就懒得或者是压根不屑,跟他这个在县里主管工业的师弟,哪怕是打一声招呼。
所以,你清高你不屑你了不起啊!
到最后呢?!
别说被提拔继任厂书记了,就是一个厂长都没有他何学民的份。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何学民没有跟他预料中的,没有升上去,许和平也不会坐在办公桌前,迟疑不决的要不要给何学民打这个电话。
是的,坐在办公桌前迟疑不决,拨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敢拨通的电话,就是何学民厂里办公室的电话。
至于为什么让一直也在赌气的许和平,今天如此迟疑不决,想要率先低头打这一通电话,还得是刚刚结束的常务会补充会议!
补充会议是针对旧厂改制之后,一系列的工作该怎么开展?
会议的主要内容,其实是精简,通俗一点就是裁员下岗,去其糟粕留其菁华。
八九千人的大厂啊!
这一下子要直接裁掉四五千的工人,而且这还是才刚开始第一批。
可以想象,这一刀下去到底有多狠?
他们上面,肯定要谨慎预设好几种方案,以防突发事件。
而真正让他们上面如此谨慎,如此如临大敌,第一要务就必须要预设好裁员方案的原因,还是资金的短缺。
本来预设的三百万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安置经费,却是被直接缩减到了五十万。
没钱安置,但改制试行项目绝不能搁浅,必须马上提上日程,又不得不要下狠刀,所以压力很大。
一刀不慎,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为了提前预防这种事情,预防被裁员下岗工人的情绪问题。
在会上,有人提起了一个建议:响鼓必须用猛锤,杀猴儆鸡!
何学民这个副厂长的名字,便是第一次出现在会议上,提议裁员从最高层开始,下岗从副厂长何学民开始!
试问厂里资历最老,声望最高的副厂长,为了厂子的未来而顾前大局,第一个表态下岗!
那下面被下岗的工人,还能有什么怨言?还能有什么情绪?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辣啊!
赤果果的排除异己,公报私仇泄私愤啊!
可惜,即便会议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也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安抚下岗工人情绪的好办法。
当时,许和平都是懵了!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那个傲娇的师兄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这种会议上,竟然是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