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隼叮嘱一句,老绵心领神会,将斧头别在后摇,拉开车门率先下去,还顺手从后备箱拽出千斤顶,丢在了地上,假装是要在道中央修车。
装模作样等了会,在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护卫下,张守基的车队,缓缓驶来。
因为面包车挡住道路,车队被迫停下,前车不敢随便按喇叭,副驾驶上的帝日派成员下了车,带着满腔的怒火,快步来到了绵正鹤身前。
“阿西八,你个混账东西,脑子有问题吗?赶紧把车挪到一边去。”
绵正鹤瞥了他一眼,反正是要拖时间,干脆也没理会,继续假装检修。
他的这个举动,顿时让帝日派的人脸上怒气更胜。
“喂!你他马是聋子吗?没听到我叫你挪车吗?!”
大吼了两声,见绵正鹤仍无动于衷,帝日派的人再也忍不住了,赶忙紧走两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拽绵正鹤的衣领,想将他拽起来。
他不动手,一切好说,这动起手来,绵正鹤可不会惯着他。
斧头虽然还在后腰上别着,但对付这样的小杂毛,仅凭双拳便已足够,绵正鹤没客气,凶悍的重摆拳直接抡出,轰在了这人的下巴上。
“咚!”
干脆利落的一拳,直接将帝日派的人当场打挺了过去,僵硬的摔在了地上。
绵正鹤再抬头,车队那边的帝日派成员已经彻底坐不住了,前车上走下的三个人里,有的人手里拎着短刀,有的人手里还拎着棒球棍,一时气势汹汹。
不过相较于帝日派的这些人,绵正鹤更关心的,还是后面的车,有没有来封好路,当终于见到有车灯,从张守基车队后亮起,缓缓驶来时,绵正鹤彻底松弛了下来。
“西八,你个臭乞丐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啊,居然敢在这里闹事!”
“跟他废什么话,都让开,我干死他!”
没理会身前帝日派成员的叫嚣声,绵正鹤伸手拍了两下车身,另一只手摸向了后腰,随后在帝日派成员错愕的目光中,抽出了短斧。
“阿……西!”
拎着球棍的,第一时间察觉不妙,想都不想,紧走两步,抡起了手中的球棍朝着绵正鹤的脑袋,想都不想,就直接用力砸了下去!
“呼!”
球棍刮动着风声,可还没等彻底落下,就被绵正鹤伸手拦住,跟着,他右手短斧用力一挥,伴随着血光瞬间迸溅,攥着球棍的胳膊,当场就被剁了下来。
下车的成洛,刚好看见这一幕,脸上被溅上了几滴猩红,伸手一抹,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看向绵正鹤,看到对方平静的面色,心底一阵恶寒。
他奶奶的,真他娘够凶够恶,难怪他先前一进院,连院里的狗都不叫了。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人弄下来带走。”
肩膀被拍了下,成洛转回了头,发现张隼拎着把土制枪也跟了上来,不过他没理会与绵正鹤对峙的剩下两人,直接领着成洛和鹰爪两人,径直朝张守基的车队走了过去。
车队那边,见前车过去的兄弟被人伏击,殿后的后车,也有帝日派的人从车上走下,不过他们才刚下车,就被从后面驶来的面包车给吸引住了目光。
面包车的车门拉开,六七名黑龙帮成员鱼贯而出,张谦则从副驾驶走下,手上也没拿什么显眼的家伙,只是双手插进大衣口袋,与张隼和成洛一块,快步合围张守基的座驾。
随着两波人,一前一后的渐渐逼近,车里的张守基额头见了汗。
副驾驶上的心腹,拉开了手套箱,从里面摸出把手枪,紧紧攥在手里。
可还没等他做好开枪的准备,已从远处走来的张隼就看穿了他的举动,举起手里的土制枪,对着车窗,扣下了扳机。
“嘭,嘭嘭!”
接连三枪下去,散射的钢珠打穿了车窗玻璃,直接将张守基的心腹,给打成了喝水能变成花洒的筛子,跟着张隼枪口偏斜,指向了司机。
拿枪的都已经倒了,手无寸铁的司机,还哪敢硬抗张隼,赶忙举起了双手。
车上的张守基看到这一幕,顿时是勃然大怒,忍不住开口痛骂,接连命令司机去拿枪,打死这些有备而来的伏击者。
可还未等他气势汹汹的讲过瘾,身边的车窗玻璃,忽然被人屈指扣响。
张守基僵在了原地,缓缓扭过头,看向窗外。
只见张谦已站在车窗前,满脸带笑的看着他,伸出手指点点车窗,又向下指了指,示意张守基把车窗摇下来。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张守基无奈的陪着笑脸,将车窗摇下,张谦则笑着开口。
“认识下,我是哈城张谦,想请你去我那做个客。”
第219章 吓破胆
深夜,首尔九龙区的狗舍里。
张谦指了指身后的狗笼,神色轻松的冲李文航道:“多亏你手底下那个叫张隼的,出了个好主意,不然没这么轻松能抓到这个张守基。”
“阿隼做这些,一向都很专业。”
李文航的公正的评价了一番,随后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逼着他把钱吐出来,然后丢到汉江里沉了,他这个当老大的垮台,他下面的那些地盘想占下也用不了多少功夫,对了,你不是有事要问他?你先问。”
张谦说完,便主动侧过身子,给李文航出条路。
李文航叫上太乙,来到狗笼前,看了眼蜷缩在里面的张守基,拍了下笼网。
“把他从里面拎出来吧,搁着这玩意,不方便问话。”
太乙闻言也不去找张谦拿钥匙,而是伸出手指,扣住笼网的空隙,用力向后一扯,伴随“咔”的一下,笼网顿时被他扯开一条口子。
将口子豁大,太乙用韩语冲张守基道:“自己爬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的张守基哪敢不听话,只得急忙从笼子内爬出。
未等他喘匀气,太乙就跟着道:“等下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我们的耐心很有限,你最好别结结巴巴的,不然出什么事,你怨不得我,听懂了吗?”
张守基回过了神,忙不迭的点点头。
见张守基这么老实听话,太乙转头冲李文航点点头,示意可以发问了。
“细威这个名字,有没有听过?”
太乙问完,张守基仔细回忆良久,最终却略带茫然的摇了摇头。
“洪小义呢,也没听过?”李文航眉头斜挑道。
这次,张守基不再装哑巴,而是飞速用力的点了点头。
点头过后,他忙不迭道:“洪小义是丁青手下的,因为人年轻,江湖经验却很足,枪法也不错,所以开始的时候名气很大,不过……”
“不过怎么?”
“不过几个月前金门集团即将成立时,他就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文航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且不说三叔伯知道这个消息,到底会作何想法,单是洪小义这一死,连带着细威失踪一起,恐怕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细威,怕是出事了啊!
李文航的拳头捏紧,强忍着心里的愤懑,咬牙接着发问。
“洪小义是因为什么死的?”
张守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
李文航眉头斜挑,眼中闪过一丝火光。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真的不知道!”
见李文航语气不善,张守基有些慌了,赶忙连声解释。
可他的解释,李文航已听不下去了,在胸中怒火的驱使下,他没有了再考言语分辨张守基是否是说谎的耐心,他想要用更简单的方法,来印证真伪。
“老绵,斧头给我!”
李文航摘下眼镜,伸出了手。
待绵正鹤上前,将斧头交在掌心之中后,李文航一脚将张守基蹬在地上,手中的斧头由上至下闪过寒芒,伴随“噗”的一声以及张守基的哀嚎,李文航已将张守基的右小腿剁了下来。
“拿去喂狗!”
李文航将断腿踢到太乙身前,扯起身上的衬衣擦着脸上血渍,同时指挥着绵正鹤道:“给他包扎上,别让他失血死。”
等到绵正鹤包扎完伤口,李文航拎着张守基的衣领,将他重新薅了起来,用力抽打了两下面颊,待其回神后,指向太乙的方向。
此时,狭小的狗笼内,恶犬正大快朵颐着。
这等场面,就连太乙这种杀手也有点驾御不住,也不由得偏过了头,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没眼去看,就更别提脸上已没有半点血色的张守基了。
“老绵,问他,洪小义的事,他知道多少!要是还敢撒谎,或者不说,我就让太乙开笼子,拿他身上这点肉喂狗!”
等老绵翻译完,张守基已是魂不守舍,根本不用追问,张守基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叽里呱啦的将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
就如他先前所说的,洪小义是在金门集团合并前,加入了丁青的华侨帮。
靠着江湖经验和好枪法,洪小义在华侨帮混的如鱼得水,很快就收到了丁青与李子成等华侨帮高层的重视,一跃成为帮中新贵。
这期间,帝日派、金门帮都与华侨帮冲突不断,张守基也因此对洪小义留下了些印象,以至于今天被李文航问起时,他还勉强能答上两句话。
等到在石会长的主持下,三家帮派即将合并成为金门集团时,洪小义却离奇的彻底失踪了,直至金门集团成立,在丁青和华侨帮的多番打探下,众人市中心的跨江大桥地下,发现了被掩埋的洪小义尸体。
当时,丁青断定是石会长动的手,目的是敲打即将进入金门集团的华侨帮。
可发现洪小义尸体时,事情已隔了一段时间,华侨帮和石会长已经联手开发起了地产项目,并准备进军建筑业,正是如胶似漆的蜜月期,为了大局,丁青便将此事按了下去。
后来在金门集团高层会议时,丁青还专门讲过这事,来证明自己有多顾全大局和颜面,靠着这事,为华侨帮争下了不少利益,而也是张守基知晓的原因。
讲到这,张守基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可他还处于对李文航的恐慌下,知道自己在洪小义的事上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索性就变成了想要花钱求饶,买命。
对他的钱和产业,坐拥整个港岛新界的李文航自是兴趣不大,所以他也懒得再听张守基讲废话,直接反身进了屋内,让张谦出去接手。
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梳理起了手上的线索。
洪小义死了,说是石会长杀的,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如果真是石会长做的,细威来接人,又为什么会出事?
难道细威出事,也是石会长动的手吗?
是有可能啊,可回想起白天李子成的态度,他又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还未等李文航想明白,房门打开,张谦已去而复返。
见他这么快就从外面回来,李文航一怔,好奇的道:“这就搞定了?”
这话听在张谦的耳中,心里只觉得格外古怪,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李文航,李老兄,你就不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
好端端的人,让你卸了半条腿,当面喂狗……铁汉子也受不住吧!
现在你摆出副诧异的样子,觉得张守基服软的有点快,可问题是张守基好歹也是帮派大佬,如今到底因为什么这么快就软下来了,你心里难道就没半点逼数吗?!
第220章 细威的经历
张守基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就在金门集团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