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感到无比的烦躁,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有点好东西总是忍不住,第一时间就给糟蹋掉。
上次要是有足够的丹药,老于也许就不会走了吧?这次情况也是这样,要是自己还有丹药,尤凤彩的病应该就能得到好转了吧,不管这药能不能得病,最起码也可以增加一点身体素质啊!
“小魁,还有水吗?去帮我倒杯水来。”
“水我刚给静理泡手用完了,我这就去帮你打。”
候魁说完,就从桌上拿起暖水瓶,向门外走去,可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徐静理的声音。
“阎叔,我也陪候魁去吧。”
“嗯,去吧!”
阎埠贵只是摆摆手,就又开始发呆了。
对面的老者看着有趣,就对着阎埠贵说道:
“同志,这是你儿子儿媳妇吧?我看刚才他们找你的时候,急的都满头大汗了。你有这么孝顺的孩子还是真是让人羡慕。”
“干儿子。”阎埠贵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只是随意的应和道。
老者也不在意,只见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的舒服了一点以后,才继续诉说道:
“我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介意吧。”
“五湖四海皆兄弟,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阎埠贵虽然觉得对方的话有点多,但是他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
老者的话还在继续,阎埠贵也稍微来了点兴趣。
“老弟,我今年已经七十三了,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个孩子,到老了住在医院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亲人都没有。”
“老哥,我看你也不像一个穷哈哈,怎么你就没有娶妻生子吗?”
阎埠贵也逐渐的好奇起来了,他感觉这个老头有故事。
老者沉默了起来,这个时候徐静理他们刚好把开水给打回来了,推门的声音仿佛吵醒了老者,他这才慢慢的开口说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没有娶妻生子,只可惜我的儿子乘风他……”
老者的眼眶红了,语气也哽咽了起来。
“小魁,快给你伯伯倒杯水去。”
“好的。”
候魁刚进来就听见老者说的话,他也不敢怠慢,连忙拿出一个备用的茶杯,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了老者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你,小同志。”
“老人家不用谢,应该的。”
老者拿起茶杯放在手上摩挲了一圈,仿佛又觉得烫手,再重新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我儿子要是还在的话,我孙子可能都有小同志这般大了吧。”
“老哥,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嘴贱,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阎埠贵也没想到,这是个伤感的故事。
老者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有点牵强罢了。
“老弟,你能有耐心听我唠叨,我还求之不得呢!我这次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能记得我这个小老头了。”
“老哥,你说的是哪里话,我看你这身体,魁梧的很呢!”
看到对方那灰白的面孔,阎埠贵只能假意奉承了起来,这让老者听了,很是受用。
“哈哈,我这身体都是早年打鬼子的时候,练出来的。”
老者的话还在继续着。
“老弟,小同志,你们也别嫌我烦。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都得瘤子了,那还能活多久。其实死了也不错,说不定就能见到乘风了。”
“老哥,你……”阎埠贵欲言又止,他没想到对方是得了这种病。
“呵呵,人固有一死吗?”老者很是坦率,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
一旁安静聆听的徐静理,仿佛不忍老者提起伤心的往事,赶紧插话道:
“伯伯,你是上过战场的英雄,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当年的英雄事迹。”
“呵呵,好啊。难得有小女娃子愿意听老掉牙的故事,那伯伯今天就挑一个最精彩的说给你听。”
老者很是高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以前战场的事,当成故事说给别人听。
“老哥,这可不是老掉牙的故事,要是没有你们这群最可爱的人,哪有现在这安稳的生活。我家老三当年去当兵的时候,我也是一晚没睡,又是担心,又是高兴。因为我阎埠贵终于为国家培养出了一个有用的人了。”
阎埠贵瞬间就找到了共同语言,两个人也立即就拉进了距离。他的一番话,更是惹得对面的老者,大为赞同。
“老弟,你这觉悟没的说。先辈洒热血,后辈当自强。我华夏儿女,从来就没有一个孬种。”
“伯伯,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吗?你们怎么又唠起来了。”徐静理故意佯装不满,来分散老者的注意力。
“哈哈,一时兴起,我这就说。”
老者的性格很是豁达,也很喜欢笑。不过当他说起故事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和严肃。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正是一九四二年五一反“扫荡”期间,我们铁骑军队伍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护送一批村民安全撤离。我们军队当时都在秋收,也没多少人,武器设备也很有限。”
“在护送村民途中的时候,鬼子的追兵突然发现了我们,并且对我们进行了包围。在这个时候,身为队中最高指挥的我,做出了这辈子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当时的想法是,成立一个特殊的小分队,然后选择暴露他的位置,来转移鬼子追兵的追击目标,再然后成功护送村民安全渡河。”
随着老者的娓娓道来,病房里面的三个人,都安静的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他们仿佛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故事当中,或变成村民,或变成英勇的战士。
老者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当时我们的马匹有限,好马更是没有几匹。我当时一咬牙,就准备自己带一群老战士,来做这个小分队。”
“可是等我去牵马的时候,我的儿子乘风,早就偷偷的骑上了我的马。…………等到我们把群众,安全转移了以后。我就带着大部队,跑去寻找他们的踪迹,等到我们找到他们战斗的那片战场上的时候,现场只剩下我那孤零零的一匹马了。乘风…乘风再也回不来了。”
许是憋的太久了吧,这件压抑在心里的往事,老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想在她死后,还有人能够记住他那个才十几岁,就为国捐躯的儿子。
老者终究还是哭了出来,病房里的三个人,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徐静理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伯伯,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求着你说故事,你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小同志,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乘风,都怪我……。可是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
第275章 药丸子治病
阎埠贵终究还是出院了,不过他的心却留在了医院里。
离女儿结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阎埠贵索性没事,就经常呆在四合院那边了,这样也能抽出时间,去医院里面,去看看他的马大哥和尤凤彩。
腊月二十,晴。
阎埠贵今天是好事不断,不但签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丹药,而且更是一早就收到了,远在塞罕坝发来的电报。
解放一家准备在二十三晚上动身,预计在二十四早上到家。
阎埠贵无奈,只能让于莉帮忙把房间整理出来了,于母倒是热心,她也知道解放家里人口多,还特地去自己的院子里,抱回了两床新被子。
这些被子本来都是准备给于海棠结婚用的,无奈这个小丫头都已经三十多了,还没有找到令她满意的如意郎君,结果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亲家,这次解睇结婚,院里只办两桌吗?会不会太少了?”
“呵呵,不少了。自家人一桌,院里邻居和赵家那边接亲的合一桌,正好不浪费。”
这个院子里,阎埠贵满打满算请不了几个人,再说现在自己都已经退休了,那些以往的同事除了老唐,也只剩下一个老冯还经常走动外,其他的早就断了联系。
“亲家,我们隔壁铁家要卖房子的事,你知道吗?”
于母现在已经成了四合院的包打听了,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她立马就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显然这对阎埠贵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这让他不由的来了兴趣。
“铁家不是住的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提出要卖房呢!”
包打听岂是浪得虚名的,只见于母笑呵呵的说道:
“嗨,还不是老铁的儿子单位里面分了房,老铁夫妻怕儿子搬出去了以后,不肯给他们养老,就想出把房子卖掉这个主意了。”
阎埠贵也是不由的有点唏嘘起来,到老了,都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为养老的这件事操碎了心。
“我这边有事先出去一趟,铁家的房子就麻烦亲家母你去打听打听,要是能够买下来,我们家的院子也能大不少。
“这都是小事,等会我买完菜就去问。”
于母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阎埠贵算的还是很清楚的,他这要是把铁家的房子买下来,何止是院子大一点,到时候,整个前院,就有一半是他们家的了。
到时候。几个孩子们一起回家,他也不愁着没房子住了。
心里想着美事的阎埠贵,又一次的来到医院了。而且现在去医院看望病人就是容易,连登记都不需要。
阎埠贵这边刚敲响房门,房门就在里面被人打开了。
“老阎…”
“老唐,昨晚是你在守夜啊!”
老唐点了点头,径直走了出来,还不忘把阎埠贵拉到了走廊上。
“老阎,谢谢了。”
老唐说完,就要给阎埠贵鞠躬行礼。
这可让阎埠贵大呼头痛,一把就扯住了想要弯腰的老唐。
“老唐,你这是折老子的寿是吧,咱俩的关系,你他娘的给我玩这招,你不觉得过了吗?”
“老阎,大恩不言谢,要不是你这笔钱,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老唐说的很是恳切,这让阎埠贵更是刮目相看了。
“我说老唐,你和凤彩也没血缘关系,不也是倾囊而出吗?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能稍微出点绵薄之力了。”
老唐摇摇头,说道:
“不一样的,凤彩毕竟叫我一声爸,就凭这,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她治好。只是……”
“你也别只是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快点回去休息吧。”
阎埠贵等会可是要喂药的,他可不想一旁有人在疑神疑鬼的。
“嗯,我哪有时间回去休息,学校过两天要出成绩单了,我还得赶回学校看看。”
老唐很疲惫,可是他更尽职。
这让对面的阎埠贵有点心痛起来了,现在明明日子越过越好,老兄弟却越过越困难。
“唉!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就一个成绩单而已,有这个必要吗?今天听哥哥一句劝,必须回家好好休息。”
“呵呵,等回头我们再聊吧,我就先走了,凤霞等会就会过来,这中间这段时间,你就帮我看看吧。”
“没事,交给我吧。”
老唐终究还是走了,至于是回家还是去学校,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再次看见尤凤彩,她还是如同上次一样,但是眼尖的阎埠贵,总感觉对方脸上的灰败之色,要比前几天更加明显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