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怎么样？”陈冲问。
不问还好，一问罗闯就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甩手看向几个打牌的女生，“喏！就那几个人，冲哥，现在放假期间学校没几个学生，门口赵大爷说留校的只有几十个，除了他们之外，偶尔会有住在教师宿舍的教职工过来买些东西，算下来这几天平均流水还不到两百。”
陈冲笑着鼓励道：“才刚开始，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走了，跟我出门一趟。”
“干啥去？”
“跟着走就行了，那么多废话。”
“小卖部呢？”
陈冲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了，估计也没几个人，先关门吧。”
罗闯随即走向几个打牌的女生道，“美女们，不好意思，我们准备关门了。”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红色短裤的女生若无其事道：“把钥匙放这儿吧，一会儿我帮你们关。”
罗闯微笑，表示不行。
女生看了一眼罗闯，又回头瞥了陈冲一眼，“你们谁是老板啊？”
罗闯顺势把麻烦甩给了陈冲，指着陈冲道，“他是！”
女生起身穿着人字拖走向陈冲，自我介绍道，“我叫罗璇，中师的学生，帅哥贵姓？”
“免贵姓陈！”
“还挺有礼貌！”，罗旋接着道，“陈老板，我们还想在这里玩一会儿，你要是放心的话，把钥匙留在我这里，一会儿我给你关门。”
陈冲抬头微笑道：“不放心！”
罗旋一脸不解，来回打量陈冲道，“诶！你这小卖部部又没啥贵重的东西，之前朱老师在的时候，经常把钥匙留给我们，让我们帮忙关门，你还怕我们吃了东西不给钱吗？”
陈冲前世读书时，见过太多类似的女学生，随时表现出一副小太妹的模样，自以为是，感觉全世界都要跟着她转一样。
陈冲看着罗璇的举动，只会觉得她很幼稚。
“美女，现在这个小卖部的老板是我，我做事有我的规矩，所以抱歉，今天确实要关门了，你们可以明天过来。”陈冲最后放下一句话，转身出门等罗闯。
“帅哥一点也不通情达理啊。”
“璇姐，怎么回事？人家不吃你那一套啊！”
“这个新老板确实挺帅的。”
“璇姐上，用你的美貌征服他。”
坐在位置上的两个女生磕着瓜子打趣道。
罗璇冲小卖部门口瞪了一眼，回头收拾桌上的东西道，“等着，早晚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又石榴裙了？”
“璇姐准备发功了？”
两个同学玩笑道。
三人抓着桌上的瓜子互丢了起来，玩的高兴。
罗闯摇了摇头，中师这帮姑娘没一个像是来读书的，稍微收拾了一下桌椅，跟着陈冲出去了。
陈冲带着罗闯往李子坝走，罗闯好奇道，“冲哥，回去吗？”
“去家具厂！”
“家具厂？杨师傅那里？”
陈冲点头，边走边向罗闯了解情况，“之前让你去和中师的领导搞搞关系，怎么样了？”
罗闯道：“别提了，那些老师、主任，没闲工夫理你，都在想着自己的安置问题，若是明年中师停办，很多人面临下岗的风险。
哦，对了，校长周江倒是来过一次，让我们把消防安全做好。”
陈冲道：“明天我两还得去拜访一下周校长。”
罗闯点头，他想的很简单，不管明年中师停不停办，小卖部还有一年的房租，生意要继续做下去，和周江搞好关系，在校内活动会方便一点。
但是陈冲清楚，这个周江明年会被教育局安排到青华中学任副校长。
原本以他的资历，是可以直接调到教育局去的，但是这两年九年义务教育改革，教育局任务重，更希望把编制拿给能够干事的年轻人。
周江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调到教育局也是去养老，所以后来青华中学把中师校区借过去办学的时候，教育局就把周江安排到青华中学了，职位不变。
青华中学也是考虑到周江快要退休的问题，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分管学校采购和后勤事务。
这才是陈冲要去拜访他的真正原因，提前混个脸熟，留下一点好印象，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帮助。
两人走到家具厂门口，木屑和切割机的声音同时冲了过来，让人感到不适。
陈冲喊了一声杨师傅。
正在操控切割机的杨师傅没听见，陈冲只好堵住耳朵走上前去拍了拍杨师傅的肩膀。
杨师傅反应过来，关掉了机器，取下口罩道，“冲娃，你怎么来了？又把学校课桌弄坏了？”
陈冲和杨师傅相差了二十多岁，但是关系还不错，源于前世陈冲经常把学校的桌子板凳弄坏，班主任让他赔的时候，他就会跑到杨师傅这里，让杨师傅再做一个差不多的。
杨师傅是个老实人，做生意实诚，没收过高价，平时李子坝这块谁家的桌椅柜子坏了，也会送到他这里修。
陈冲递上一根烟，两人站出来抽，害怕把木屑点燃引起火灾，陈冲指着堆在旁边的那些边角料道，“杨师傅，你这些料卖不卖？”
杨师傅问：“你要啊？你拿去干啥？”
“修理出来做床板可以不？”陈冲问。
“哪种床板？”
“1.90×90那种！”
杨师傅一听就明白了，“学生宿舍那种床板？”
“嗯！”陈冲点头。
“可以，完全没问题！”，杨师傅道，“你要那么多床板干什么？我这堆料起码有三四方，够做四五十张床板了。”
陈冲笑道：“只有不够的！”
第19章 做生意要学会搞关系
杨师傅第一反应是，陈冲这次在学校肯定是犯了什么大事了，以前只是小打小闹，修修桌椅啥的，今天过来直接要把他三四方的边角料买了。
杨师傅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一个画面，难道学校寝室着火了，需要那么多的床板……
总之凭借他对陈冲的印象，很难往好的方向去想，“冲娃，你要多少？给叔说个数！”
陈冲道：“起码一百方吧！”
“一百方！”，杨师傅嘴上含着的烟掉到了地上，习惯性地一脚踩灭了烟，陈冲正要给他递上第二根，杨师傅挥手道，“不抽了，不抽了。”
陈冲从杨师傅的脸上看出了犹豫和顾虑，笑着道，“叔，我和学校做了一笔生意，是卖给学校的，这不是马上新生要开学了嘛，住校生需要床板。”
杨师傅这才点了点头，信服这个理由，只是好奇道，“冲娃，学校所需的物资都是总务处统一采购，你是怎么……”
杨师傅恍然大悟，“你在总务处有关系？”
“叔，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反正是正当生意，到时候亏不了你！”，陈冲指着边上的木料道，“这些，你给我说个价。”
“给你按三方的价格算吧，六百块，整料是这个的两倍，我也没指着这些边角料能起到多大用处，就用来周围的居民修修补补家具。”杨师傅爽快道。
杨振宇了解过松木的价格，外地整料起批都是四五百一方，边角料基本上便宜一半，当然是能用的边角料，而不是那些废料和木屑。
“叔，这样，我先把材料钱给你。”，陈冲边说边向罗闯招手，“罗闯，数六百给杨师傅。”
罗闯照做，掏出六张百元票子递给杨师傅，“杨师傅，给。”
陈冲接着道：“你要最近有时间，就把这些料全部加工出来，一张床板我再给你十块的加工费。”
杨师傅心里算了一下，按照陈冲刚才讲的数量算，学校起码需要一千多张床板，一张十块，他光是收加工费就可以赚一万多。
这种简易床板对于他这类老木工来说，做起来很轻松，一天随随便便也能加工二三十张出来，杨师傅微笑点头道，“现在是做家具的淡季，空闲时间多，你什么时候要？我赶赶工期，如果时间紧，我再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陈冲道：“不急，你先把这几十床加工出来，叔，稍微做的美观细致一点，毕竟要拿给学校看看样品。”
杨师傅明白陈冲的意思，笑着点头。
陈冲接着道：“另外，你帮我联系一下外面的木材厂，如果有合适的边角料，就帮我收了，钱我后面一起打给你。”
杨师傅道：“我用的料是从市里和四川那边买来的，我认识两个大的木材厂老板，估计这种边角料很多。
你要一百多方，或许能够找他们谈一下价格，适当优惠一点。”
“好的，叔，你帮我联系一下，该你那一份儿，你大胆收，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假客套。”
相比杨师傅，陈冲做生意要圆滑一些，让杨师傅出面去和那些木材厂沟通，人家会认熟给一个优惠的价格，到时候陈冲反一些现钱给杨师傅是一样的。
杨师傅微笑着点头，正愁这段时间没啥客户，就接到一个大单子，只是没想到这个单子是一个学生给他的。
聊完事情，陈冲和罗闯离开了家具厂，罗闯参与了陈冲和杨师傅谈生意的整个过程，有两个问题，他没想明白。
忍不住问：“冲哥，我有两个问题没搞明白。”
陈冲微笑道：“你是不是也想问我怎么知道学校需要床板的？我在总务处有没有熟人？”
罗闯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首先今年青华中学的高考成绩那么好，必定会吸引更多的学生来读，乡下和外地学生过来读书，住校的偏多的？”
罗闯点头：“所以学校原来的床板肯定不够，而且要在开学之前就准备好。”
陈冲笑着补充道：“总务处虽然负责学校的采购工作，但是最终拿主意签字的是学校分管采购的领导，我们何必去和总务处的人磨嘴皮子呢？直接搞定领导岂不是容易的多？”
罗闯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冲哥，你太牛逼了，我完全想不到那里去。”
陈冲云淡风轻道：“做生意，你一定要学会两件事，一，发现商机。二，搞关系。”
“冲哥说的对！”
陈冲拍着罗闯的肩膀道：“不急，慢慢来，我们还会在清河这个小县城里待上一段时间，有时间让你学。”
罗闯突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做事更有激情，“冲哥，现在去干啥？”
“见见周校长！”陈冲道。
罗闯也不多问，跟着去了烟酒超市。
陈冲对店员说：“两条中华！”
罗闯小声道：“冲哥，我觉得玉溪已经很有面子了。”
陈冲道：“人家好歹是个校长，级别不低，不该省的钱，一分都别省。”
“帅哥，给！”
店员是个年轻姑娘，对陈冲有点印象，来买过几次烟了，专门给陈冲找了一个纸袋子装上，更有礼品的味道。
“谢了！”
陈冲提着烟微笑道。
店员送别道：“两位帅哥慢走，欢迎再来。”
两人提着烟回到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