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马海涛很确定的点点头,“二哥,估计您记错了吧?昨天下午我还见过姑父,他都没跟我说起这件事情。”
许安民眼神移到他身上,眉头皱了一下,他不相信徐大江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这小子这是在硬撑还是……不对,丫绝对是不打算去了,所以才会这么淡定!
怪不得晚上相亲,他还敢来这里蹭饭,合着他压根不打算去啊!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许安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会儿我让小宁跟着你们出去玩,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介意!”
马海涛翻了个白眼,他都已经打算晚上直接爽约了,如果这样都不能过一下二人世界怎么行?
“谁问你了?”许安民瞪了他一眼,接着看着许梦笑道:“梦丫头,你也知道小宁的情况,她都很久没看过电影了,我平常又比较忙,你就带她一起去吧!”
许梦瞧了瞧一脸期待的宁轶男,又看了看许安民,最后看向马海涛,嗫嚅道:“涛子,咱们就带着小宁去吧,她一个人在家待着,我也不放心。”
马海涛无奈的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梦姐,我听你的。”
说完,他还冲许安民得意的笑了笑,丫还有什么招尽管来!
“你!?我还没走呢,你俩就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许安民刚有些笑容,见状直接气得拍了桌子,“赶紧的松开!”
马海涛厚着脸皮:“二哥,这是情不自禁,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
许梦呀了一声,连忙推开他,羞红着脸低下头,心里那丝疑虑也随之消散,“二哥,先吃饭吧。”
许安民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懒得再继续说下去,端起碗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好似胃口不错!
就先让这小子得意一阵子,等后面找到机会再收拾他!
马海涛见状,耸了耸肩膀,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好似之前无事发生一般。
只有坐在对面的宁轶男看到他们几人都不再说话,才悄悄打了一个饱嗝——饱了!
等几人都吃完之后,许梦带着宁轶男收拾桌子,马海涛则是跟着许安民到了客厅,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
“昨天的方案,是你出的主意?”
马海涛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大前门,散了一根烟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抽着,“那份倡议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许安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派,令他很是不爽,他也划拉了一根火柴点了烟,哼道:“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吗?就这样出主意?”
目的?
马海涛眼神诡异的看着他,丫是不是有些太过河拆桥了?
昨儿个郑新洋还说下午开会的时候,几个老家伙配合默契,让整个分局都为之震动,结果绝对是好的!
他笑了笑,吐出一道烟圈,问道:“许局长,您说的目的,指的是不是这个倡议书能不能解决当前的问题?”
许安民咳嗽一声,继续哼道:“嗯?我是说你太草率了!这样的倡议书,你有没有想过真通过的话,那结果会怎么样?!”
“对啊,结果是怎么样呢?”
马海涛靠在沙发上,他还真想听一听,许安民有什么高见!
“结果就是!要不是有我们这些人在,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许安民皱了下眉头,暗骂一句,这小子这么聪明是打哪儿学来的?难道在街面儿上混,也可以把这些官面儿上的事情也学个通透?
“许局,我只是想知道这份倡议书通过没有?有没有解决了当下的问题!”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马海涛忍不住笑了下,“那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
“哎?到底是我问得你,还是你问我?!”
许安民真是越看他越觉得讨厌,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混不吝的人?更加过分的是,这小子还……还是许梦的对象!
马海涛轻笑道:“您问您问,我有问必答可以了吧?”
许安民看着他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情的关键是沈家的目的——他们是想要将区里所有的厂保卫力量整合到一起。”
“你应该知道当前的情况,四九城所有分局的警儿加在一起,一共才8000出头。但各个厂的保卫处的人员有将近五万人,单是DC区就有一千多保卫员。”
“这样一股力量,能做多少事情,你应该猜得到吧?”
马海涛闻言,点了点头,这正是他之前所想,“所以呢?我出的那份倡议书的目的,就是由分局出面整合这些力量,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安民将烟头熄灭掉,“你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同样也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下一次他们再有这样的计划,就会把所有的路都给你堵死!”
马海涛:“您说得对,但是有些时候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觉得你们是软弱,是无能!”
正智斗争,重点在于斗和争!
斗是要有来有往,才可称之为斗!
像许安民他们这样,对方进一步,他们就退回一步,这不叫斗,这叫服软,叫认怂!
争则是要尽量拉平双方的条件,在以公平为目标的前提下,让双方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才能叫争!
假如对方实力强大,完全没有赢的把握怎么办?
那就尽量把双方争的内容,尽量拉低,拉低到对方都不会低头看一眼的程度,那样才有赢得希望!
“软弱?无能?”许安民摇头笑了笑,“你是怎么把这两个词跟我们联系到一起的?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除了有点小聪明,就这么狂妄了吗?”
马海涛摇了摇头,“您说错了,我这不是狂妄,而是事实!”
许安民:“那你说说看!”
这时候他已经不是恼怒了,而是有些愤怒。从他当上这分局局长,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马海涛这样的小辈!
“我确实知道的不多,但是范斌的案子,我是亲身经历的。”对许安民的表情,马海涛并不以为意,今儿个他已经彻底放开。
什么分局局长,如果水平只有这样,那还是趁早散伙比较好!
这样想着,马海涛接着说道:“那现在您知道沈家的目的了吗?”
许安民直接说道:“萧昌奎!”
“那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关联到萧昌奎的吗?”
“怎么?难道不是从范斌那边联系到的吗?”许安民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事情还是你自己调查出来的,现在拿来问我?”
马海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范斌也是他,说不是也不是,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说说看!”
许安民倒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还软弱无能?一直以来,他都是把自己这两年的努力,看做是成果!
如果不是他在这四九城强撑着,那些人早就甩开膀子,大跨步的向前了!
马海涛:“这件事情就要从范斌说起了,他确实是个关键人物。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沈家并不是现在这样计划的。”
接着他将曹老蔫的事情,跟严老二的事情关联到一起,再加上有大春那个人存在,将他猜测到的沈家计划又复原了一遍。
“……这才是他们的计划!”马海涛瞥了眼有些震惊的许安民,“如果不是我横插一手,提前截胡了那个账本,曹老蔫和范斌这时候恐怕都还活着,就能将萧昌奎搬倒!”
“……”
不得不说,许安民确实有些震惊了,他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周密的计划!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不仅是官面儿上,连街面儿上的人他们都有充足的准备。
做分局局长这几年,许安民也不是没见识的菜鸟新人,很多事情他知道,但他都是藏在心里,很少或者说不能拿出去讲。
“你怎么保证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
马海涛摇了摇头,“许局长,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确实达到了目的!也许我的出现,也早在他们预料当中!”
许安民:“……你还真是敢说!”
如果连马三这样的意外因素都能计算到,那姓沈的就不是人了,而是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
当然,对于这点,马海涛也是不信的。
只有他知道前身确实是身亡了,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后面可能会生出更大的变故来。
到那时候,严老二或许会拿着账本远走高飞。
“我一直想知道,您和李崇文,以及我姑父徐大江三人的目的是什么?”
许安民沉默了半晌,问道:“李崇文跟你说过,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了吧?”
“说了。”
“老徐也将那份案卷给你了吧?”
马海涛闻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给了。”
许安民又点了一根烟,吐了一个烟雾缭绕,“顾清是我跟李崇文两人的师父!”
顾清?
马海涛愣了一下,他想到案卷上的内容,方大龙的老丈人就是顾清!
他还是李崇文和许安民的师父?!
“我跟李崇文并不是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习的,而是半路出家。那个时候吧,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还记得那一天,我跟师兄奉茶拜师,心里那个美啊!”
许安民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其实我俩学艺的时间很短,也就半年的光景,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尤其是李崇文,那家伙笨的啊,让他打一套拳,就跟要他命似的。”
“不过他跟我不同,他跟顾清的女儿整天眉来眼去的,哪怕没学到什么东西,每天过得也很开心。”
“可惜世事无常,后来我们这些人都走散了,李崇文跟着南下,我则是去了东边。师父一家则是都到了西边……”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了,一直到十年前,我们才在这里重聚。”
说到这里,许安民停顿了一下,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李崇文那家伙可懊恼了,顾秀梅已经嫁给了方大龙,哈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差点哭出来。”
虽然他笑了起来,但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马海涛抽着烟,大概弄清楚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没想到他们两个是这样的师兄弟,只不过二十年前的关系,中间隔了那么久,真的能深厚到哪儿去?
许安民:“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方大龙的,不过一直没怎么接触过。所以因为他和师父的事情,李崇文这几年,一直都不原谅我!也就最近发生这些事情之后,通过老徐,我俩的关系才缓和一些。”
马海涛:“还是因为之前梦姐嫁到沈家吗?”
许安民点了点头,“我的父亲跟沈老爷子有私交,也是他的遗愿,让许梦嫁过去。谁知道那人就是个废人,也或许从一开始沈家就不满意这桩亲事,才故意选了这个人!”
马海涛皱眉,问道:“姓沈的,有没有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前几年大家都忙得很,也没多少时间叙旧。加上李崇文不太想去找师父他们,我也就没怎么去走动。”
说道这里,许安民叹了口气,“虽然过去几年了,但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俩心头刺,再加上梦丫头的事情……老子恨不得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马海涛心下了然,没想到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不过这么看来,徐大江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不然他不会特意关注那份案卷。
“那你们的目标是……”
“我只是为了让梦丫头彻底脱离沈家!”许安民摇了摇头,“前些年,梦丫头前夫死的时候,我就去找过他们了,当时就没跟他们谈拢。”
“沈静的原话是,改嫁可以,但是得由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