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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吗?”
“爷,已经找人扫听清楚了。”
沈永年脸上青紫一片,尤其是受到重创的鼻子,更是红肿起来,“说说看。”
“那个叫马海涛的,其实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旁边的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人,穿着一袭高开叉的旗袍,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桌上的药膏给他脸上涂抹着。
沈永年打断道:“没听过!那样的无名小卒,老子绝对没听过!”
“是是是,那马海涛实在可恶,看把您打的。”女人轻柔的将药膏在他脸上揉开。
沈永年瞪着她,哼道:“这是老子大意了,没有闪,不然能一枪崩了他丫的!”
“爷,您可不能蛮干,三哥可是说了,这段时间要低调行事。”
“哼,要不是大哥他们特意交代,老子早点齐人马,去挑了他了,哪儿会管他是什么人?”沈永年看着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悻悻地说道:“古月,你接着说。”
女人,不,古月抚着他的伤口,怜爱的看着他说道:“您还记得严卫国有几个把兄弟吧?他就是其中之一,行三,所以街面儿上的人都管他叫狠人马三。”
“马三?混街面儿的?”沈永年楞了下,看着她问道:“丫是不是拿轧钢厂晃点老子呢?”
古月噘着嘴,“爷,您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你说你说,我不打断你了。”
古月:“那马三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自从严卫国那没脑子的跑去沈城之后,他就像是开了窍一般。不仅进了轧钢厂,还被李崇文提拔为治安股的股长,接着等徐大江进轧钢厂之后,又给他加了保卫股的担子。”
“李崇文,徐大江?好嘛,还都是老熟人!”沈永年状似不屑的说道:“不过,他一混街面儿的怎么能进得了轧钢厂?就算那边保卫处被折腾散了架,也不至于连这样的人都收吧?”
“您别急呀,人家正要说到关键地方呢,”古月给他上完药,盘坐在他腿上,嗔怪道:“之前严卫国不是说过他有个亲戚是派处所的吗?刚刚就让人去问了问,结果您猜怎么着?”
沈永年将头埋进她的肩膀,闻言嗯了一声,双手搂住她,一刻不停的探索着。
“爷,他,他的姑父就是徐大江!”
“嗯?”沈永年诧异的抬头看着她问道:“消息确定?”
“这事儿并不算什么秘密,轧钢厂里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古月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娇笑道:“倒是没想到严卫国那边还隐藏着这样的角色,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沈永年点了点头,手上动作不停,扔出一件小衣,“是啊,如果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在,那还要什么严卫国?直接让马三上位更加省事儿。那样的话,云哥一定会更重视你一些。”
“那……需不需要我去试试?”
“算了吧,丫都敢拿枪顶着老子的脑袋,”沈永年调笑道:“你就不怕他见到你.....”
“人,人家听您的,您说去就去,不过,”古月面色红晕,“他就一莽撞汉子,应该比,比严卫国那怂包差远了……”
“就因为莽撞,才不能让你去的。再说了,现在他们那条线已经稳定,根本不需要什么马三!”沈永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这一回,我就是要他知道,得罪我是个什么下场!”
古月昂着头,“爷,听您的,都听您的……”
“看来最近三哥没到你这儿来啊,”沈永年看到她的样子,不再想马海涛的事情,“不过也是,他那人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不来就不来吧。”
“爷,别别提他了,”古月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他最近都在局里待着,说是要到这个月的中旬才能得空……”
“不提他,咱们俩乐呵乐呵!”
两人在屋里的时候,殊不知外面一道人影闪过,一双眼睛冷漠无情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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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涛并没有睡太久,仅仅四个多小时,他就醒了过来,只觉得半边手臂都有些麻木了。他侧头看着熟睡的于莉,轻轻的将手臂拿了出来。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外面早已放亮。但房间里依然有些昏暗,背面朝阳的倒座房就这点不好,没有阳光直射,时间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他揉了揉脑袋,醒了醒神,才起身下了床,并未惊动睡得正香的于莉。
马海涛没有赖床的习惯,一旦睡醒,很难再躺下睡个回笼觉。他倒了一些水,用毛巾湿了下,擦了擦脸,就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衣服穿好。
他点了一根烟,站在窗边抽了起来。透过模糊的玻璃,还能看到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了,都是院里准备出门逛街的人。
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走了过来,娄晓娥嘴巴不停,数落着许大茂昨晚的醉态。
傻柱也带着何雨水跟在他们后面,一边走,一边嘲笑许大茂的酒品差劲。
惹得许大茂直嚷嚷,就要冲上去跟傻柱干架。
后面跟着的则是秦淮茹一家,倒是没有贾张氏的身影,就她自己抱着槐花,棒梗则牵着小当跟在旁边,嘴里傻柱傻柱的叫着好。
“傻柱,许大茂,你俩别吵了,”秦淮茹路过倒座房时停了下,问道:“要不问问海涛去不去?”
许大茂话到了嘴边,听到‘海涛’俩字,连忙又给闭上了。
傻柱不屑的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回道:“秦姐,早上我问过解成了,涛子一直搁家里没出门,他自行车都还在门口锁着呢。”
“那咱还是别叫醒他了,最近轧钢厂发生那么多事,就让他多休息一下。”秦淮茹狐疑看了眼倒座房的窗户,好像刚刚有个人影站在那似的。
“赶紧走吧,要不是跟你们一道儿,我就骑车带我们家蛾子去了,”许大茂在旁催促着,“打这儿到前门大街腿着去,多累得慌。”
“让你腿着去就跟要你命似的,咋?有一辆自行车了不起?显摆什么呀?”傻柱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又要跟他掰扯起来。
这时,三大爷一家跟了过来,阎埠贵听到他的话笑道:“傻柱哎,有辆自行车真就了不起。”
“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都懒得搭理你。”
秦淮茹见状,连忙拉着傻柱,嗔怪道:“得了得了,都少说几句,人齐了赶紧出发吧,再晚一点,都要挤不过去了。”
阎埠贵点了点头,“走走走,我到那边还有东西要买,可不能误了正事。”
傻柱奇道:“哎?三大爷,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您老这是遇到啥喜事儿了?”
不等阎埠贵回答,阎解成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走过来,插了一句话,“傻柱,问那么多做什么,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他可是知道他爹那性子,但凡花了钱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炫耀几句。这要是把他进轧钢厂的事情说出来,那回头让三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阎埠贵这回倒是清醒,“傻柱,回头啊,兴许还要麻烦你做一桌。”
“那敢情好,三大爷,有好事叫上我,一定给您办得齐整。”
旁边的秦淮茹看着他们扫了一圈,疑惑的问道:“解成,于莉妹子呢?她怎么没跟着一起?”
“这……”
阎埠贵:“于莉今儿个回娘家去了,不跟咱们一道儿。”
“哦。”
接着几人看人都到齐了,便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说笑吵闹声渐渐远离。
马海涛吐了口烟圈,将烟头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熄灭掉,转身就见于莉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醒,他们的声音太吵了。”于莉见被他发现,不好意思的拉高些被子,“三爷,您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啊?昨晚睡那么晚。”
“习惯了早起,”马海涛并没说是被她把手臂压麻了,“你还要睡会儿吗?我看三大爷带着解成已经出去了。”
“不了,”于莉摇了摇头,坐起身,将披散着头发收拢起,“三爷,我去给您弄点儿吃的吧?”
马海涛看着她身前的润物,不由得走过去掐了一把,“不了,我等会儿要出去。”
“嗯,”于莉被他掐得面色羞红,不过却没有躲开,又不是第一回了,已经彻底对他敞开心扉,“我现在就起床。”
“嗯,”马海涛掐了一把后,也没有再继续动作,而是压下内心的燥热,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你可以去前门大街那边找他们,顺便多买些吃的,你这身子骨终究弱了些。”
于莉穿好衣服,嗔怪道:“三爷,我我身子骨再强,也架不住您那样……”
“哈哈,这倒也是。”马海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该补还是得多补点儿,对你的身体总归是好的。”
“哎。”
于莉应了一句,就开始收拾被褥,换了一套干净的被套和床单,将脏了的丢到盆里,接着拿起扫帚把房间给打扫了一遍。
马海涛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侦讯学的方案,继续写了起来,将第二部分的现场勘查部分给完善润色润色。
这个年代的现场勘查,不像后世,有足迹、血迹、指纹、DNA等技术辅助手段,所以大多数情况都非常简单。
当下勘察现场,主要还是以抓现行为主,例如杀人案件,光是确定谁是凶手,就要走访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异常。
如果没有人看到的话,那这案子几乎就已经成了悬案了。
在当下的年代,对刑事案件的破案率几乎不可能超过百分之十,也就是十个案件里,有近九个都不了了之。
有的时候真的抓到了嫌疑人,但他掩饰过去,甚至会出现将其释放的情况。
所以当下才会默认在审讯室动用些激烈的手段!
因此,马海涛就把重点放在了统一标准上,也就是在犯罪现场中,将一些需要列出的事项全部确定下来。
如果是涉及死者的,就要详细记录他的基本信息,还有周围环境,光是鲜血喷洒的形状都有标注,是甩出的还是滴落的。
同时,还要求将所有的痕迹都进行采集装袋,等到以后技术成熟了还有希望查出来真相,就是这个几率很小就是!
在将第二部分完成后,接着他就将之前制定的考核方案以及训练方案同时优化一遍,这些材料等会去分局的时候,可以带过去先交一部分。
“三爷,那我先回去了。”
这时,于莉收拾完之后,见没什么事儿,就把门打开了。
“等等,”马海涛停下笔,掏出两张大黑十放在桌上,“这钱你拿去。”
于莉连忙摆手:“三爷,上回您已经给过我不少了,那钱我都还没用完。我不……”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打心里不想接这个钱,她又不是半掩门儿的,这样一直拿钱,心里总感觉非常的怪异。
虽然开始的时候,是她主动提出的,那也算是一场交易,但是现在……
马海涛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多想,以后如果你得空,就来倒座房帮我收拾房间,这钱是给你的工资,后面我会去跟解成说的。”
“这……三爷,还是太多了。”于莉神色一动,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不过只是收拾房间而已,一个月二十块……被人知道了怕是要说闲话了。
“就当是两个月的吧。”马海涛笑了笑,“提前给你预支的,去买点吃的,吃胖一些才好。”
“胖?”
于莉低头看了看,脸上一红,连忙拿过钱跑了出去,“我知道了,三爷。”
等她离开之后,马海涛就将本子收了起来,走了出去伸了个懒腰。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
这会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已经出去了,四下里都非常安静。马海涛见没什么事情,就将门关上,推上自行车准备去分局。
隔壁的于莉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才走了出来,“三爷,您这会儿就要走吗?”
“嗯,记得我说的话,多去买些吃的。”
“三爷……”
马海涛冲她笑了下,就骑上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向东四方向过去。
一路上人真是不老少,相比之前路上到处围满了人,都队列整齐的向着长安大街方向赶去。一直到进了东直门大街时,行人才少了一些。
虽然节日气氛相当浓厚,但马海涛并没有多做停留,甚至都没有停下来关注过,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从目前来看,打探北边那条线路的事情还算顺利,同时跟疤虎敲定了交易内容,对接下来的计划推进绝对是巨大的帮助。
毕竟要想杀掉疤虎容易,但若是想要取而代之,暗中再扶持一个疤虎出来就很难了。
另外,他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去顶替疤虎的位置,而这个人员一定不能是他的自己人,不然到时候被查到的话,容易牵连到他。
最好是疤虎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除了知道严老二和古爷外,他连上头是谁都不清楚。
只有将街面儿上上的事情解决了,他才有能借此跟沈永年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