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如果最后真的要放手,那也要提一些条件才成!
怎么也得百八十万块吧?毕竟这可是一个人几年的青春,时间无价啊,还能少了一个案底儿……
这生意可以做!
“举手之劳而已。”徐大江笑呵呵的说道:“这也是因为你没出什么事儿,要真是受了重伤,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
“那魏啸海能保证魏东不再盯着我?”
徐大江听他这么说,暗道有戏,接着解释道:“其实魏啸海这人娶沈霞,也是迫不得已,是他的老爷子临终前特意交代的!”
这故事听上去有些熟悉啊?
马海涛看了看旁边双手抱怀脸色郁闷的许安民,跟许梦的剧情有些类似啊。
“起初魏啸海并不同意,但他老爷子硬生生的不合眼,这魏啸海有孝心,不忍心见他老爷子受罪,才不得不选择跟沈霞完婚。”
“这事情四九城里知道的人不少,因为这事儿,沈家好悬没被人笑话死。但从那之后,沈家兄妹几个,就对魏啸海都有些不待见。”
“不过好在沈霞跟沈家其他人也不太一样,嫁给魏啸海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几乎不与沈家人来往,这点上夫妻两人算得上同进同退。”
“原本魏东也不跟他们几个哥哥来往,自从魏啸海前两年升职之后,忙得脚不着地儿,没时间管教他,这才被沈永年仗着舅舅的身份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徐大江停顿了下,瞥了眼许安民,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道:“后面这段是刚刚魏啸海来电所说,当然没那么直白,但他确实请求咱们高抬贵手。”
来过电话了?
怪不得这两人从进门之后的态度那么反常,合着早就商量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目的就是让他放过魏东?
“那徐处的意思也是劝我放过他?”
徐大江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时候反应过激,容易适得其反。”
“另外,那个魏东年龄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即便你追究到底,也只是让他进去待两年。”许安民见状也附和道:“但那样一来,魏啸海可就……”
这也就是马海涛,换了其他人,他们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要不是担心他撂挑子不干活,早把他给打发走了!
“这样啊……”
马海涛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虽然现在魏啸海跟沈家走得不近,但不代表这次事件闹大之后也能像之前一样。
或许会让他向沈家靠拢,那就真遂了沈家的心意了,多了一个天然的盟友!
不要以为意见不合的两者不能成为盟友——所谓的盟友,多数情况下都不过是求同存异罢了!
两者之间允许存在不同的观点,只要双方向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就行。
徐大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海涛,机会还有得是,这次就算了。”
许安民神色也缓和了一下,“是啊,以后还有更好的机会!”
“让我退一步也成,不过……”
马海涛考虑片刻,就知道这事情已成定局,但是……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打发的。”
“当然,你都受伤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许安民跟徐大江都拍着胸脯保证道,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总算将他说动了,真是……不容易啊!
徐大江还好些,他是从底层上去的,深知下面工作的艰辛,各式各样的人见过许多,比之还难缠的人他都见过不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但许安民不同,他是功劳簿上有名的,起步就是副局长。
从他当上分局局长之后,极少出现职级比他低的人让他难受的,这马海涛绝对是蝎子拉粑粑——独(毒)一份!
“那你就先回吧,赶紧把方案写出来。”
徐大江也点头道:“那份方案才是关键,你早点弄出来,咱们也好对一下,省得夜长梦多!”
马海涛眨眨眼,狐疑的看着两人,总觉得这两人很怪异。
虽说他已经松口了,但条件还没谈呢,他们这么大包大揽的,怎么像是他们可以替魏啸海做主似的?
“许局,徐处,我还没说要什么赔偿呢。”
“额,”许安民暗骂一声,光想着时间来不及了,出了这么个纰漏。
徐大江连忙说道:“放心吧,医药费少不了你的,我还可以做主让那小子给你当面道歉!”
“没错,必须当面道歉!”
马海涛点点头,“也成,赔偿的话,越多越好,难得逮到这么个大户,我想想……嗯,就要一千块吧!”
“一千!?”
“可……一千!?”
许安民刚想点头,瞪着他问道:“海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千太多了,海涛!”
徐大江也急了,别说一千了,他们都没想过两位数以上,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有个几十块足够了。
“怎么了?”马海涛摊开双手,“魏东这次至少三年起步,如果我追究的话,甚至挨个花生米都没问题,要他一千块很多吗?”
“你!?”
“一千块,我同意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魏东则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许安民看到来人,也顾不得计划没完成的恼怒了,连忙迎了过去,笑道:“老魏,你怎么来这么快?”
“魏局长,好久不见。”
徐大江也跟他打了个招呼,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马海涛,示意他靠后站站。
“许局长,徐处长,是好久没见了。”
魏啸海人如其名,短寸发,方脸阔鼻嘴唇很厚实,眼睛很大且有神,脸上不苟言笑,有些严肃。
跟他相比,身后身材瘦弱垂头丧气的魏东就差了点儿意思,颇有种虎父犬子的意味。
“想必这位小同志就是马海涛了吧?你刚刚说的一千块赔偿,我同意了。”
马海涛敬了个礼,正色道:“首都红星轧钢厂保卫科保卫股和治安股股长马海涛!”
他这一长串的称谓,仅仅是为了提一下气势。
这魏啸海从进门开始就是中正大气,一般心怀叵测的人还真难以招架。
“嗯,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未来可期。”魏啸海瞪着他,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老许,要说能人还是你们公按系统。”
“比不得你们物姿局,你们那儿才是各个精英,”许安民拉开一个椅子,伸手请道:“老魏,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说。”
“对,坐下说。”徐大江也拉着马海涛坐了下来,指着魏东问,“这位……赶紧也坐下吧。”
魏东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魏啸海,没敢动作。
“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子,魏东。”魏啸海神色不变。
对他的话,许安民也只是听听就好,走过去将魏东拉到边上,按在椅子上。
“我相信今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大家坐下把话说开了就好。”
“哼!”
魏啸海哼了一声,“站起来!滚到一边站好!”
魏东连忙站了起来,一声都不敢吭的走到门边站好,不过看他低着头双手握拳的样子,想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许安民见状,“哎?老魏,他还是个孩子啊。”
“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扛着枪干大事了!”
“你啊,还是老样子,对自己狠,对身边人也狠。”许安民苦笑一声,“不过老魏,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都已经是新时代了……”
魏啸海摆手道:“子不教父之过,即便再过百年千年,都是不变的道理。不能因为新时代,就忘了本!”
“这……”
听到他们的对话,马海涛心下猜测许安民跟魏啸海恐怕交情不浅。
见场面有些冷,他就接过话茬儿,“我觉得魏局说得没错,新时代是要与时俱进,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徐大江伸手拉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别讲话。
“小同志有见解,理该这样。”
魏啸海上下打量他一番,脸上再次露出一抹笑容,“海涛是吧,不如你别再轧钢厂干了,我把你调到我们物姿局来,怎么样?”
许安民笑骂道:“哎,哎?老魏,你丫这喜欢挖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魏局长,您可不能这样,我好不容易有个趁心的手下,调到您那儿,我在轧钢厂就闹心了。”徐大江连忙拒绝道。
他还指望着马海涛写方案出主意呢,可不能让人给挖走了。
“跟着你们屈才了!”
“魏局长过誉了,我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马海涛笑了笑:“咱们还是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魏啸海点点头,“是该先说正事。”
“正事要说没错,但是刚刚说的一千块只是玩笑话,你可不能当真。”
许安民给马海涛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要求别太过了,不然真要来一千块,他想要的魏啸海的人情就没了。
到了他们这样的级别,将脸面和人情看得比金钱要重得多。
尤其是像魏啸海这样的人,言出必行,又极其有原则的人来说,人情债最是划算。
对于这点儿,马海涛也看出来了,“魏局,许局说得没错,刚刚我有些气过头了,说了些气话。”
魏啸海闻言摇摇头,“一码归一码,我儿子做了错事,本应该受到惩罚,但是……我也不瞒你们,来之前我那口子叮嘱过,无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只要不将魏东送进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红晕,看得众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徐大江更是满脸的同情,他家那口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这事摊在他身上,恐怕出头的人不是他,而是马桂香了。
“魏局,都是为了孩子成长,我懂。”
许安民笑道:“既然是嫂子的意思,那我看咱们就按照这个方向沟通吧。其实这事情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海涛,你把情况说说吧!”
马海涛见他特意将“情况”两字咬了重音,知道是在提醒要把情况避重就轻的说出来。
“魏局,不知您是否知道昨天下午的事情?”
“我知道,来的时候小东告诉过我。”
魏啸海神色厌恶的说道:“早跟他说过,不要跟他舅舅那人来往,跟沈善庭那几个表哥也少些,就是不听!”
旁边的魏东抬起头,不忿的瞪了眼马海涛,张嘴想说什么,不过看到现场的几人,又闭上了嘴巴。
马海涛瞥了他一眼,笑道:“既然您知道,那这事儿就简单了。请问魏东现在是上学还是?”
魏啸海楞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他成绩差了些,初,初中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