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收起了心象识海的具象化，仿佛一下子脱力了一般，差点倒了下去。
他由衷的露出了笑颜。
李商的撤退，
只预示着一个结果。
威慑成功！
“海神，龙冰，该撤退了。”
第523章 感觉自己不像人了，东方暮薇降临
李商取消了降灵，“朱韬”收束心神后发现苏远竟然还没有死，不由心神一颤。
很快便收到了大供奉的命令。
全员撤退。
这一战，结束了。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甚至是大供奉亲自降临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拿下苏远，反而因为投鼠忌器，最终不得不承认现状。
即，
苏远拥有了和天选神殿、圣山对等毁灭的资格。
神殿不得不承认苏远势力的存在，同时收手。
朱韬想说些什么，最终咬咬牙，带着还活下的人走了。
他们丢下的东西是惨重的。
四百余半神，一百多尊主，那就是接近四千条的大道之力，接近一千颗权柄之星被丢弃在了战场上。
朱韬是有心收回的。
但大供奉的命令是立刻撤退，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其实...是怕刺激苏远。
这些东西固然宝贵，
可是万一再刺激苏远，苏远恐怕还真的就拔剑了。
现在，神殿还承受不住苏远开启冥府之路，死灵入侵，拉着他们一起垫背的后果和代价。
但...
这并非无解。
需要时间。
一旦冥府之路的影响能被压制到两位大供奉可以接受的地步的时候，就是他们席卷重来的时候，而那时，手段将会更加激烈，将再无妥协的余地。
这不是和平宣言，只是一份停战协议。
战端，随时都会重新开启。
为的不是别的什么，
战争无关乎正义，这不是防守也不是侵略，因为你有你的正义，我有我的正义。
我们必须摧毁对方才能活下去。
苏远的行动毫无意外是在掘两位大供奉的根，是在摧毁他们二百余年的努力，在这两人看来，被“侵入”的其实是自己。
但站在苏远的角度，被攻击的是自己。
所以，不存在和解的可能。
大道之力，权柄之星。
这些东西很宝贵，
但还影响不了大陆的格局。
只不过...
这些人一定不知道。
我的道域大道可以吸收别人的大道之力，虽然转换的效率比较低。
吸收十丈才能转换成一丈的大道之力。
可这四千条大道够我吸了，还能给我手下的人一些。
若是知道的话，这位大供奉恐怕拼着同归于尽的代价，也不会让我带走的吧？
“战争，暂时结束了。”
“大哥二哥，让人把大道之力和权柄之星收集一下。”
“另外，我们该去另一个地方讨要我们的战利品了。”
自由城邦联盟。
托苏远的福才暂时挣脱天选神殿枷锁的存在。
现在的供奉院忙着处理苏远的冥府之路，肯定没时间去管他们。
但苏远岂是能让你们占了便宜的主？
那可是我战斗的结果！
讨要战利品才是理所当然的。
咦？
真是理所当然的么？苏远突然感觉自己很奇怪，若是按照之前的想法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
自己对这件事却又有点淡漠。
不，
该说是有点漠不关心了？
只是思考模式让苏远觉得该去索要，但内心却没有情绪的波动和涟漪。
似乎...
当他决定握住那柄斑驳的古剑的时候，自己...
“我感觉，自己仿佛不像是一个人了...”
情绪和欲望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生灵生死，俯瞰生死两灵界的角度的，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种经历很奇妙，
但确确实实的是，苏远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鲜血的温度...
刚开战的时候还会为部下的牺牲而感到愤怒，现在却只有...麻木？
这种情况，是什么状态？
若是李商在，一定发现了现在的苏远神性崛起后，正在一步步的取代甚至消灭人性。
正当苏远以为战争结束的时候，
牧奇文那边传来了疯狂的示警：
“苏远，苏远！”
“你在哪里？”
“我们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就在刚才的地方啊？
忽的...
苏远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片空间空气被凝滞了，河流静止了，被风吹过的小草没有重新站立起来，被灵气风暴摧毁的地表冒着的滚滚黑烟也停留在了原地。
就好像...
时空凝滞了一般。
结合刚才牧奇文的话，苏远心中知道。
有人来了。
谁？
谁来了？
能做到凝滞时空，能隔离空间甚至让牧奇文这样的绝巅都发现不了自己的踪迹的人，这世上不会太多。
供奉院已经退兵。
黄金人王问剑圣山，希望人王跟自己没什么冲突，黎明人王还是自己的老岳丈。
那就只有你了吧？
“后辈苏远，人皇前辈驾到不甚荣幸。”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位东方？”
苏远知道有四个人皇，天墓中的恶念化身如同一个老头，深渊中的小可爱东方暮哀，以及在最后时刻降临的东方暮薇？还有明面上的人皇东方暮洲。
是谁？
或者说，谁才是真正的人皇？
忽的，一抹耀眼的金色光华照入了凝滞的空间，乘着金凤背靠彩霞和落日的残阳缓缓降临。
她的存在仿佛让日月失去了一切的色彩，让山川河泽，鸟语花香黯然失色。
金色长发垂至腰间，凤凰面罩烨烨生辉，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知道那金凤之上坐着的是一位能够令天下间所有男子灵魂为之燃烧，为之沸腾的绝世妖姬。
人皇，东方暮薇。
苏远的喉头都不禁咽了一下。
仿佛那些失去的，正在远离自己的情感、情绪、欲望和冲动似乎在慢慢的回归。
就好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小船，突然多了一个锚，一个锁定了方位的锚。
当这个锚还很虚幻，很弱小，只是隐隐有了这个感觉。
东方暮薇螓首蛾眉，扬起了纤细的玉指：“小男人，做的不错嘛...”
魔音缭绕。
那让人灵魂和骨头都为之酥软的声音此刻正在侵蚀着苏远的精神...
苏远急忙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和双耳。
再听下去，看下去，只怕就要被其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