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这样，不讲情义，习惯就好。”
“那就找个机会，把陆子意的事情处理一下吧，也算给他个交代。年轻人想要面子，我们就给他面子。”
几人议论着，完全没有把叶尽欢放在心上，更没有把陆子意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审批部门的副职，有的人代替人选，
政策上的支持归支持，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在乎某一个人，因为他们看中的只有技术。
离开后的宋慧祖，上车便一直愁眉苦脸。
助理看出了他的忧愁，便道：“主任，您真要找叶先生谈这个事吗？我觉得不太靠谱啊。回头万一把叶先生惹急了怎么办。”
宋慧祖叹气道：“你以为我想谈啊，我不知道可能会惹得别人不高兴？但上面压下来，我能怎么办。”
“是挺难的……”助理没有多说，大人物的事情，他不能过多的搀和，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无论对方说的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第二天，宋慧祖找到叶尽欢，向他转达了上面的“期望”。
叶尽欢不出所料的一口回绝：“宋主任，你应该明白，真空能理论上是无限多的，不存在具体的数量。如果想让这种能源快速推广至全世界，就需要更多的地方和人参与进来。赚的钱越多，推广的就越快。反之，如果我把一半的产量留在了国内，外界获取的就很少，推广的效率也会降低很多，这不利于之后计划的开展。”
“叶先生，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上面是这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宋慧祖道：“您看，能不能打个商量，多给国内留一些？”
“最多三成。”叶尽欢道。
实际上如果根据真空能推广模型计算的数据来说，国内只留一成就够了，因为目前国内的新型能源鱼龙混杂，并且各大厂商也都堪堪达到入行的门槛，正在起步阶段。
让他们放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能源体系，去转型真空能，所耗费的资金不是个小数字。
弱一点的厂商，可能直接就崩盘了。
而国外的厂商因为时间长，底蕴足够深，能够挪出足够的资金去应付新种类的能源。
他们的转型速度和效率，绝对比国内更快。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想让真空能推广的速度更快，那么更多的产量放给国外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上面既然这样说了，叶尽欢也愿意给他们面子，多加两成。
别看这只是两成，实际上对真空能产量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数字。
因为十成的量，是按照全世界供给来计算的。
通常一个城市每天的能源消耗量，都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数字，更何况全世界。
宋慧祖也明白这一点，叶尽欢已经给足了面子，总计三成，就算想拿来做别的，也有充足的余量。
最起码和国外比，是绰绰有余的。
宋慧祖立刻把这个好消息汇报了上去，结果不出所料，被批评的一塌糊涂。
让你去找一半，你要三成回来，还说这是好消息？
你这个研发中心主任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宋慧祖是有苦说不出，心里更有点怨气。
人家愿意给三成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多少也让点步啊。
可那边话说的好：“让步？我们凭什么让步？上千亿的资金注入，却只给我们那点股权，现在要点产量都不给，还怎么让步？你跟他说，这件事没得商量，必须答应！而且不光是西江省，无论他去哪里，这个要求都不可能变的！”
宋慧祖头疼不已，斟酌了半天，才较为婉转的转达了上面的意思。
叶尽欢听过后，只笑了声，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先陪老婆孩子，这几天就不去实验室了。”
宋慧祖没有听出叶尽欢有生气的意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最坏的结果就是叶尽欢当场暴走，要从西江省撤离去别的地方。
就算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要求，可西江省没有这么大一份税收，是多大的损失？
第562章 搞不定
之后几天时间里，叶尽欢没有再去实验室，而是专心陪着老婆孩子逛街，游玩。
不仅如此，他连手机都关机了。
而实验室那边，这几天可就遭了秧。
之前叶尽欢在的时候，遇到数据出现问题，他们都能很快得到解决。
可是现在数据出了问题，叶尽欢不在，这些工程师，程序员，顿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
他们解决不了，只能去找宋慧祖，希望抓紧把叶尽欢喊回来，不然的话，进度会被耽误。
可宋慧祖也找不到叶尽欢，叶尽欢带老婆孩子出去玩，拒绝了研发中心配备司机的好意。
一开始宋慧祖还以为叶尽欢是不想平白受人恩惠，可是现在，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叶先生，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甚至宋慧祖想着，叶尽欢有没有可能准备跑路了？
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慌，虽然上面并没有真做什么，但那些话，还是有可能刺激到叶尽欢的。
他并没有忘记，当初叶尽欢来到西江省，就是因为在本省不受重视。
一被拒绝，就直接走人，根本不给你挽留的机会。
西江省虽然足够重视这个项目，却忽略了叶尽欢本身，以他的性格，如果要走，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到这，宋慧祖哪里还能坐得住，赶紧去找了自己的上级汇报。
“走？怎么可能，全天下还有比我们更重视他的地方吗？”
宋慧祖苦笑，道：“如果是在真空能展示会之前，可能还真没有，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愿意比我们更支持他的人和地方，绝对不在少数。”
真空能展示会如今已经结束，却把全世界的科学家都给狠狠震撼了一把。
连续三天三夜不间断运行的车辆，打破了世界上所有与之有关的记录。
无论这种新型能源是不是真空能，光看这种表现，就足够震惊世人眼球了。
一时间，西江省研发中心和华能能源公司，可以说声名鹊起，众所皆知。
尽管研发中心对叶尽欢本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安保措施也非常到位，不相干的人想接触到叶尽欢比登天还难。
但宋慧祖知道，每天在暗处等着和叶尽欢接触的人，多不胜数。
这些人的背后，是海量的资金支持，只要叶尽欢点头，别说一千亿，就算一万亿都有人愿意掏。
因为这是一个每年上万亿美元的超级项目，没有人会轻易放弃。
宋慧祖现在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实验室是否在继续正常运行，叶尽欢是否还在研发中心主持工作。
他真的怕有人来跟自己说，叶尽欢提出解约，已经走人了。
上面的人自然也明白叶尽欢的重要性，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个事。
“你们研发中心那么多专家，每年光在研发上的投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招收来的人才比星星还要多。我记得你去年跟我说过，如今研发中心的综合实力，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家实验室。这么多人才在你手底下，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上面的人很不满意，呵斥道：“现在你立刻回去，亲自主持工作，务必带领实验室成员克服难题！如果这就是叶尽欢给出的态度，那我们就要用事实告诉他，就算没有他，真空能项目我们也一样能够取得突破！”
宋慧祖听的脚指头都快抽筋了，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位，你知道真空能是什么吗？
在叶尽欢出现之前，那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东西，全世界最牛逼的科学家集中在一起，也只是短暂的证明，真空能的确存在。
但如何应用，如何开发，根本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头绪都没有。
别说研发中心的这些人了，就算把全世界最好的科研机构都集中起来，也搞不定这件事！
不然的话，人家早就把真空能搞出来了，还轮得到我们吗？
但上面的人根本不听这些，用他们的话来说，叶尽欢是人，你们也是人。
就算他比你们聪明，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么多人加一起，什么做不了？
当年我国遭遇技术封锁，很多产业都是从零到有，自行开发，其中的艰难困苦，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先辈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做不到？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求看到结果！”
这是上面的人最后的回复，宋慧祖听的很想骂人，又不敢多说，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到研发中心。
实验室的成员立刻过来，询问情况怎么样，叶尽欢什么时候能回来。
宋慧祖深吸一口气，问道：“现在主要问题集中在什么地方？”
“还是模型开发的问题。”实验室成员道：“您也知道，我们对这种模型数据，可以说一窍不通。真空能的数据，有别于现在的科学体系，可以说，这东西本身就自成一体。把它搞出来，等于在现今的科学之外，重新架构了另一种理论体系。我们就像从没学过编程的小学生，正在看大师敲代码。不，应该说比这还复杂。最起码代码再复杂，也知道其中单词的意义，可真空能的数据，我们是真的看不懂。”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叶尽欢，你们什么都不懂？”宋慧祖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来以为，和叶尽欢一块工作那么久，这些人多多少少也该学会一点了。
却没想到，手下人给出的答案，竟然如此混账。
学了那么久还一窍不通，这还是他手底下最精英的科研人员吗？
实验室成员苦笑道：“不是我们不想学，也不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真空能的理论体系，我觉得应该是有底层基础的。但叶先生并没有教我们基础，而是直接拿出来成果。就像一块芯片，不告诉你怎么制作，直接教你怎么调教这块芯片，那你能自己把芯片造出来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宋慧祖听的心情愈发差了，道：“你就告诉我，到底能不能克服！”
“不能。”实验室成员直截了当的摇头，道：“除了叶先生，现在没有人能够提供真实有效的数据，帮我们修正数据模型的计算。”
第563章 来能人了
宋慧祖听的心里越来越沉，最后阴着脸道：“马上把所有人都喊过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也不管你们是不是从外面请能人，总而言之一句话，把数据错误给我立刻修正！”
“可是宋主任……”
“没有可是，去做事！”宋慧祖沉声道。
然而实验室成员并没有因为他的脸色离开，反而很是不解的道：“宋主任，明明把叶先生喊回来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干嘛非得费这个劲啊。而且不是我自暴自弃，是我们真的没有能力解决……”
“我说了，立刻去做！哪来这么多废话！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了，就辞职滚蛋！”宋慧祖吼出声来。
他现在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非智者。
然而自己不想当笨蛋，却被逼着当笨蛋，无可奈何。
实验室成员被吼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和宋慧祖再去较真。
就算真做不成，那也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如果不做，那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回到实验室后，其他人纷纷跑过来询问情况。
“宋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疯，死活不愿意喊叶先生回来，非让我们自己搞。”
“我们自己搞？怎么搞？这是真空能体系啊，除了叶先生，谁能搞的明白？”
“是啊，宋主任也不是不懂技术的人，他这是想故意为难我们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纷纷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们比叶尽欢更希望真空能可以快点上市销售，这样一来，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将青史留名。
然而现在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上层闹矛盾了？
他们不敢确定，也不敢去问，这种事情就算问了，也没人会回答的。
“行了，都不要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把大家伙的力量集中起来，试试能不能自行修正数据吧。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们也算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