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索一阵后，宋慧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某位上级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宋慧祖笑呵呵的道：“是这样的，我看那几位在实验室里都一个星期没出来了，听说不光睡觉的时间极少，连饭都不怎么吃。您也知道，这几位都是科研界的大拿，万一身体出点什么问题，我可担不了责任，所以想请您和他们说一下，研究归研究，饭还是要吃的。不保重身体，怎么继续搞研究，是不是？”
上级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道：“行，那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下。”
“打电话恐怕没人接的。”宋慧祖道。
“那我让人去一趟吧。”
挂断电话后，宋慧祖微微一笑，继续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关不关心几位大拿的身体，是次要的，主要是上级要派人过来一趟。
无论对方来了之后说什么做什么，总归是可以带走一些信息的。
不多时，上级的秘书过来了，宋慧祖也没露面，只派了一个实验员把人带过去。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秘书才从实验室离开。
实验员也回到办公室汇报道：“在秘书的劝说下，有一人吃了饭，但其他三人都发火把饭给扔了。秘书向我们询问情况，有人说是因为实验进展不顺利。秘书又问具体怎么不顺利，就有人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下，也没说的太仔细，只讲基础架构还没有完成重建。他又问基础架构代表什么……”
听着实验员的汇报，宋慧祖表情很是严肃，训斥道：“你们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呢，这不是在给那几位脸上抹黑吗！回去告诉他们，以后不准乱说话，无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是！”实验员连忙应声。
等实验员走后，宋慧祖看向桌子上的电话，没有做别的事情。
他在等这个电话响起来，没过多久，电话如他预料的那样响了。
宋慧祖没有忙着接通，直到响了第五声，才拿起来接：“我是宋慧祖。”
“宋主任，你们研发中心搞什么鬼！一个星期了，连基础原理都没看明白？”里面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宋慧祖啊了一声，道：“什么基础原理？您是指哪个项目？”
“还能哪个项目？当然是真空能！”上级怒声道。
宋慧祖道：“真空能项目您是知道的，我不怎么清楚具体的细节，实验室已经是那四位接手了啊，怎么，还没有什么进展吗？这样，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向您汇报。”
“马上去把事情搞清楚，真是，搞什么鬼！”
电话啪一声被挂断，宋慧祖却没有半点紧张，神情很是轻松。
他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过了大概十分钟，直接拨通了电话。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说真空能的理论体系涉及到量子力学，其中的数据是以量子力学的超理论体系构建的。如果想破解的话，确实很难。”
“难？有多难！全国最好的人都送你那去了，现在你跟我说难？”
“不是我说难，是那几位说的啊。”宋慧祖委屈的道。
“你别跟我废话，我问你，到底能不能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你这个研发中心的主任就别干了！”
宋慧祖仍然没有紧张，道：“这个不是我能不能干的问题，就算换个人来也是一样。量子力学是全世界都在研究的超级理论，号称神的领域，连那几位都搞不定，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您把叶先生给请回来，我看啊，这事除了他，真没别的人能办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虽然不是常年混迹于实验室的技术人员，但能做技术部门的头头，多少也是有点底子的。
那四位大拿的水平，自己心知肚明，他们四个联合起来搞不定的事情，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搞定。
要说最简单的解决方法，的确是把叶尽欢请回来，但怎么请？
自己把四位大拿弄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摆脱对叶尽欢的依赖，完成真空能的“自主研发”。
就算这事说到底，显得有点上不了台面也没办法，真空能实在太重要了，不容有失。
可是现在四位大拿连基础原理都看不明白，指望他们把真空能搞出来，得猴年马月？
快了可能二三十年，慢了说不定四五十年都出不了成果。
科研界有无数的项目都是这样，有了一点头绪，但后续的进展极其缓慢。
基于这种情况，把叶尽欢请回来，是唯一的办法。
而这代表着，自己的想法失败了，这种时候把人请回来，也太没面子了。
有时候，很多事情的结果，往往没有面子重要。
当然了，也得分什么事情。
像真空能，涉及到世界格局的大事件，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所能左右的。
宋慧祖明白这个道理，适时的开口道：“要不然这样，我先找叶先生问问他什么意思，身为我们研发中心的合作者，几个星期不露面，也太不像话了。”
电话那边继续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道：“不着急，再等一等，也许很快就有突破。”
“行吧，那就再等等。”
挂断电话后，宋慧祖老神自在的坐在那，翘起了二郎腿。
虽然上级并没有明确表示，认可让叶尽欢回来主持工作的想法，但等一等的说法，说明已经内心动摇。
宋慧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再给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实验室里的情况也不会有半点好转。
这种理论体系，绝对不是几个顶尖人才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全世界那么多研究机构都是吃干饭的？
想了下，宋慧祖拿起手机，给叶尽欢拨了个电话。
当然不是要请他回来，而是嘘寒问暖：“叶先生，最近玩的怎么样？弟妹脸上的伤还好吧？”
第566章 输了吧
叶尽欢笑着道：“挺好的，一家人都很开心。”
宋慧祖呵呵笑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听说派给你的司机，你没让跟着，我还怕你们人生路不熟的，到时候弟妹玩的不开心，我见面可不好说话。”
“现在有地图导航，也可以张嘴问人，没什么熟不熟的。”叶尽欢回答道。
宋慧祖嗯了声，又闲聊了一会，然后通过电话跟唐仲薇打了招呼，便挂断了。
唐仲薇道：“这个宋主任人还挺不错的，这么客气。不过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工作，不会有问题吗？我看外面的新闻，每天都有人在聊真空能，猜测什么时候能上市呢。”
“不着急。”叶尽欢笑了笑，道：“你以为这个宋主任打电话来，是真的关心我们玩的好不好？”
“不然呢？他也没说别的啊。”唐仲薇道。
叶尽欢道：“当然不是，他只是想跟我保持联系，估摸着实验室那边应该遇到问题了，又不好直接喊我回去。所以打个电话，算是暗示吧。”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唐仲薇道。
叶尽欢道：“真空能是我主导的，所有技术核心都在我手里，遇到问题，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决。既然有问题，又不好喊我回去，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唐仲薇哪里有心思猜。
叶尽欢也没有故意卖关子的打算，道：“当然是上面有人想尝试不通过我，能否解决这些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就说明不再需要我，他们能够自己搞定这个项目，可以顺利成章把我踢出局。”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唐仲薇满脸震惊，更带着浓浓的不安。
真空能项目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而且所有人都说，这是一个有史以来最能赚钱的超级大项目。
虽然唐仲薇觉得一万亿和一个亿对自己来说没区别，反正都不舍得放开手脚去花，但并不代表她愿意看着这笔钱被别人夺走。
叶尽欢笑着道：“不用担心，我既然敢离开，就不怕他们搞这些小花招。他们如果真能解决问题，宋慧祖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说是这样说，可唐仲薇哪里能完全相信，她催促道：“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我觉都睡不好。”
叶尽欢自然不愿意走，他要做的，就是让那边急躁起来。
你们觉得自己有本事破解真空能的奥秘，那就尽管试一试。
叶尽欢对真空能相当有信心，这种来自于数十年后的技术，绝对不是现代人所能破解的。
就像把一架战斗机送回两千年前，加上全套图纸，古人也不可能仿造出来。
别说两千年前了，就算是现在的科学技术，都很难做到完全的仿制。
有时候，技术门槛是非常高的，没那么容易被搞定。
所以，不管唐仲薇怎么说，叶尽欢就是不走。
而另一边，实验室里在数天后，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这一次来到研发中心的，不是上级的秘书，而是其本人。
不光是他一个人，其他几位也都来了。
他们都听说了真空能项目停滞不前的消息，当然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因为什么。
四位科研界的大拿，加上整个研发中心的精英人才，竟然搞不定一个真空能？
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们不得不来到这里亲自查看情况，来之前，还考虑过宋慧祖有没有可能在其中搞鬼。
毕竟真空能是与研发中心合作的，宋慧祖作为研发中心的主任，可以说沾了很大的光。
但如果这个项目被上面搞去了，那就和研发中心没关系了，肯定要另外单独设立一个项目组。
如果宋慧祖不希望这个项目被抢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叶尽欢也有一定的可能，已经和宋慧祖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说给他一点好处之类的。
像这种一年上万亿美元利润的超级大项目，随便漏点东西出来，都够人一辈子逍遥的了。
然而，当他们来到实验室后，却发现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四个科研界的大拿已经蓬头垢面，邋遢的不像样子。
上级的到来，他们完全熟视无睹，一个个盯着资料，像着魔一样喃喃自语。
“不可能啊……真的是量子力学……”
“破解不了，破解不了。”
看到这几人的情况，上级顿时急了，拉着宋慧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宋慧祖一脸无辜的道：“实验室一直是封闭的，也没人告诉我这些事情。哎，那个谁，小李，这什么情况？”
被招呼过来的实验员连忙回答道：“他们搞不定真空能的数据模型，有点陷入魔障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我们也劝过好多回了，可是他们都不听，惹急了还拿东西砸人呢。”
上级在旁边听的面色阴沉，这足以说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四位科研界的大拿非但没有搞定真空能，反而快把自己搞成神经病了。
真空能项目没有他们，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但如果这四位真发了疯，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宋慧祖在旁边道：“要不然我让人弄点镇静剂过来，强制他们休息两天，再回来继续工作？”
“这还工作个屁！”上级沉声道：“马上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送哪去？”宋慧祖问道。
“哪来的送哪去！”
宋慧祖啊了一声，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那多久才能回来？”
“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可是真空能项目怎么办……”宋慧祖满脸不解的问道。
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上级瞪眼过来，道：“还能怎么办？马上把叶尽欢喊回来，这小子搞什么名堂，陪老婆孩子出去玩也该有个度，都几个星期了还不回来工作！”
宋慧祖听的心里想笑，心想人家走的时候，你们可就差举手欢呼了。
几个星期里，自己也没少暗示把叶尽欢喊回来的意思，是谁死活不让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