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放开古惑仔,他见警察追过来,骂了一句“死老鬼,别被我再看到,我砍死你”,然后跑了。
“站住!别跑!”
警察追了过去。
何山看着跑远的警察,取出小刀在伞把上划了一刀,看向胖子说:“肥仔,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戒赌吧。”
“关你什么事啊,老鬼。”胖子不满的骂道。
林歌可没何山那么好脾气,直接一脚踹掉他的门牙:“所以说,有些人是不值得帮的。”
何山摇了摇头,叹道:“唉,这个地方人鬼难分。做好人真难。幸好,再做一单就搞定了。”
林歌走在何山身后,说道:“别立flag,我总觉得你说了这话,这坎就过不去了。今天时间不早了,又是七月十四,我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你这单还是明儿再说吧。”
“也是。七月十四,街上鬼比人多,也遇不上善事。”何山点了点头。
七月半,鬼门开。
就如何山所说,街上的鬼比人还多。
两人穿过地下通道过马路时,通道中一群小孩跑来跑去,一个小孩不小心摔了一跤,头就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
他一边跑过去把头捡起来安上,一边朝小伙伴喊道:“等等我啊,过马路小心,别跑太快了。我就是被撞死的,头都被撞飞了。你们看我,好惨。”
林歌:……你这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滋。
滋滋。
地下通道中的日光灯闪了几下,那些小孩就一个都不见了。林歌在他们身上没有闻到怨气,应该是类似陈友家中的那些地缚灵,没什么危险,纯粹不想去投胎。
除了地下通道,晚上的公园里游荡的地缚灵也不少,木马,旋转椅,各种健身器材自己在动。
路过的行人以为是风吹的,但林歌却看到一些游荡的小鬼在玩那些游乐设施。
特别是那根单杠上,站着一个校服女。
“好家伙,七月十四阴差放假是吧?满大街都是鬼魂?”林歌忍不住吐槽。
何山笑道:“你想想,一年死掉的人有好多,阴差才多少,哪勾的完。而且我听说啊,好像下面系统出了问题,现在好多阴差都不勾魂了。”
“有这事?”林歌好奇的问。
何山回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之前听一些孤魂野鬼讲起的。”
何山正回头和林歌说着话,突然,一个穿着红色旗袍,衩都快开到哔位的高挑女人,从一旁的巷子中快步走出,撞上何山。
何山下意识伸手拦住对方,只听那女人“哎呀”一声,摸着脚,像是脚歪了。
林歌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巷子,从这种地方走出来,还穿成这样,身份呼之欲出。
何山扶着旗袍女,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姐,我没看到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旗袍女揉着腿,看了何山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的林歌一眼,眼神中竟然有些懊恼。
唉。
撞早了。
“好痛啊,我不行了,好像扭到了。”旗袍女楚楚可怜的看向林歌。
林歌问道:“帮你叫个救护车?”
旗袍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街对面,不介意的话,扶我回去行吗?”
“介意。我出门前大师算了一卦,我最近忌女色,碰了就很容易破财。但我穷,身上唯一的钱还是这位哥借的。”林歌诚实的说道。
一听没钱,旗袍女瞬间对他那张脸没兴趣了,手搭在不到一米五的何山背上,整个人都靠了上去:“哎呀,我脚好疼,大哥,你能扶我回去吗?”
何山看了林歌一眼:“做个好事,送送?”
林歌摊了摊手:“随便你咯,记住我说的话,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
旗袍女一听,怒了:“你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小姐,我们送你回去。他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何山扶着旗袍女朝街对面走去。
旗袍女知道林歌不上钩,也懒得去理他了,一路都在和何山搭话:“大哥,你的伞好漂亮啊。”
听人夸奖伞,何山笑道:“当然,不仅漂亮,还可以遮风挡雨。做拐杖,就像现在这样。”
“你这么健壮,哪里需要拐杖呢。”旗袍女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一样,靠在何山身上。
何山很赞同旗袍女的话,点了点头:“这倒是,别看我矮,我这人很壮的。不过这伞可以防身,遇到那些流氓来打劫,一棍子就打死他们了。你也知道,港岛不是很太平。”
林歌:……这位妖怪兄弟,你到底是靠什么在港岛活了一百二十九年的啊?
这么拙劣,连s卡都拿不到的演技,你都能看得下去?
何山和旗袍女一边聊着,一边来到一栋旧楼前。楼梯两侧挂着粉红色的灯,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何山目光看了看楼梯,又抬头看向旧楼,最后问道:“你住这栋楼?”
“是啊。”旗袍女点了点头。
“这栋楼出过事啊。去年火灾,烧死了好多人。”何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旗袍女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说这种事。
此时林歌已经开了天眼,目光扫向旧楼,就如何山所言,这栋楼有好几户都有浓郁的黑烟飘出。
不管这些是不是地缚灵,但至少是怨魂。
“你送她上去,我去隔壁单元瞧瞧。”林歌说完,就朝前面的单元走去。
“你小心啊。”何山知道林歌是道士,刚才那话也是说给林歌听的。
毕竟道士嘛,出手降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也很正常。
“不要怕,没事的,来,走吧。我送你上去。”何山扶着旗袍女,一路来到二楼的一个单间。
进房间后,旗袍女坐在床边,抬起脚搭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在粉色灯光的承托下,粉色的渔网袜有种另类的诱惑。
“大哥,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我的脚还疼着,你帮我揉揉?”旗袍女问。
何山无奈的蹲下,替旗袍女揉起脚。
“还痛吗?”
“你上来,就不痛了。”旗袍女勾勾手指:“叔叔,我们聊会天吧。”
何山叹道:“我们不是正在聊吗?”
“我说的是另一种……”旗袍女刚说完,三件套就只剩下两件套了。
何山刚站起身,旗袍女拽着他的领口:“叔叔,别跑啊。”
何山叹道:“我不是傻的,我知道你想怎么样的,姑娘,回头是岸啊。不要糟蹋自己了,我只是想帮你。”
“你惠顾我,不就是在帮我了吗?”女人将何山推倒:“你这么好的人,要套400,不要套600。货真价实的,不信你摸摸。”
“不是的,我一定要忍的。”
“忍什么啊,是男人都好色的。为什么要忍啊。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兄弟也叫上来,一起做运动?多人运动我也是可以的。”
“别逼我破戒啊,我撑了这么久,很辛苦的。姑娘,别这样啊。你还年轻。”
旗袍女见何山一直在抵抗,又想起同行的那个穷光蛋,没好气的说:“大叔,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没玩过吧?我告诉你,我外面有人的,识相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想你做回人,不要做这种事啊。”何山依然在劝。
“做人做只因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钱。我告诉你,你今天做还是不做,都得给钱。”旗袍女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柔柔弱弱的模样,颇有社会气息的骂道。
“好,好,可以可以。我的钱包呢。我给你钱,嗯?我的钱呢?”何山打开钱包一瞧,竟然是空的。
他一拍脑门,骂道:“该死,肯定是在街上不小心,被人给偷走了。”
旗袍女一见何山的钱包是空的,顿时怒气值直接拉满:“你玩我?没钱你做什么做。”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做的。”何山欲哭无泪。
旗袍女翻身下床,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啊,有人吃完了不给钱啊。”
“你这样也可以?”何山愣住了。
“救命啊,有人不给钱啊,吃霸王餐啊。”旗袍女懒得理会何山,一边喊,一边朝门外跑去。
“好人难做。好人难做啊。”何山今天憋了一肚子气,终于要憋不住了。
这时,那女人带着一个长发男人回到房间,指着何山说道:“就是他,衣冠整洁,做了一毛钱都不给!”
何山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小巷子中追债的古惑仔。
那古惑仔也认出了何山,骂道:“哦!我认得你哦,死老鬼,你这是送上门来了?”
“我告诉过你,再看到你就砍死你。现在还敢搞我的女人不给钱,吃霸王餐,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惑仔愤怒的冲上前,一脚踹在何山胸口,将他踹得从床上滚到角落。
何山手撑着床边,两只眼的瞳孔,渐渐变成了绿色:“我修行了一百二十九年,想不到最后一次,还是没能忍住……唉,命,这都是命啊。”
说着,何山抬起头,双瞳已化作绿色。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所以我才说,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
何山听到林歌的声音,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喊道:“小赵,快跑,我控制不住了,快,快跑!”
林歌一个闪身冲进房间,咬破手指,在何山额头写下“敕令”二字。
然后抬手按住他的头,念道: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
然而就在这时,那古惑仔骂骂咧咧的上前:“去你妈的,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看老子不揍死……”
这“你们”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林歌身上背的旅行包中迸射出一股浓郁的黑烟。
一只皮肤惨白、布满黑纹的小手从黑烟中伸出,然后一巴掌拍在古惑仔额头。
砰!
古惑仔直接被一巴掌拍来跪在地上,脑袋砸在床沿上,顿时头破血流。
“嘻嘻嘻——”
“原来拍人这么好玩!”
“好玩!好玩!”
林歌刚刚去隔壁单元顺手解决了两只厉鬼,小丫头还没玩够,这会儿有人不长眼,她正好再娱乐娱乐。
林歌还在专心致志的念着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天地咒”,此咒一般用于驱散邪祟的怨气和煞气。是他在空间休息的三十天中,主修的一种咒语。
原本是想驱散鬼姐妹身上的煞气,但双生鬼王的煞气实在太猛,就连当初的血魔都望尘莫及。
清不了鬼姐妹的煞气,但替即将妖化的何山镇一镇这些年累积的怨气,倒是没什么难度。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