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兑换的现银,全被老夫安置在了他家中!”
“这个该死的蠢货,老夫千叮咛万嘱咐,他是怎么暴露的?”
杨荣:“???”
众人:“???”
我尼玛啊!
你真是个坑货啊你?
平日里老神在在的,没想到关键时刻你丫掉链子!
杨荣气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大逼斗,这个老匹夫,真是愚蠢!
然而他陡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揪住自己府上的管家,面容狰狞的喝问道:“是谁前来报的信?”
管家哪里见过自家老爷这般凶恶模样,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正当此时,一阵破门声响彻整个大学士府。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不准动,违令者杀无赦,夷三族!”
张軏暴喝一声,身后跃跃欲试的无数锦衣卫登时杀进了大学士府。
聂兴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开口道:“小軏軏,好没劲啊,这杨荣怎么一点反侦查意识都没有?”
张軏没有回答,而是踹了他一脚。
“小軏軏也是你能叫的?乖儿子,叫叔!”
聂兴:“???”
你大爷!
你不要脸!
你个死龙阳!
你占老子便宜!
张軏柔美一笑,又给了他一脚。
片刻之后,杨荣吕震等朝臣全被锦衣卫力士拖了出来。
只是当他们见到张軏时,还在不停叫嚣,高喊着什么“滥用私刑”、“酷吏当道”。
吕震与杨荣对视了一眼,施施然地起身看着张軏。
“老夫吕震,礼部尚书,希望你不要自误!”
“老夫杨荣,内阁大学士,希望你好自为之!”
张軏看着这两个蠢货,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看向了聂兴。
聂大头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达官显贵,上去就是一人一个大逼斗,打得二人牙都掉了一地。
“礼部尚书官很大吗?”
“内阁大学士就很屌吗?”
“某家聂兴,家父朱高煦,希望你们闭上狗嘴,不要再狗叫!”
“什么?杨荣和吕震被抓了?!”
夏元吉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蹇义与金忠苦笑连连,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那杨勉仁与吕克声,简直就是两头蠢猪!”
“他们眼见汉王爷对缙绅功名下手,竟然想出了这么愚蠢的法子,低价从各地州府收购宝钞再拿到大明钱庄等额兑换,试图以此敲打警告汉王殿下!”
蹇义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一语道出了实情。
金忠同样很是无奈,怅然道:“结果可想而知,汉王让锦衣卫在钱庄盯哨,直接逮住了那些商贾,然后顺藤摸瓜揪住了吕震的女婿张鹤,还当场搜查出了海量宝钞兑现的现银,可谓是人赃俱获!”
“然后那锦衣卫指挥使张軏故意放跑了吕震之女吕贞儿,这蠢妇毫无心计,惊惶之下没有多想,直接去寻自己父亲吕震求助,结果不成想吕震与一众官员恰在杨荣府邸中密谋,锦衣卫顺藤摸瓜正好给一锅端了……”
听完二人的详细叙述,夏元吉气得满脸铁青,恨得拍案而起。
“竖子!简直就是竖子!”
“那杨勉仁当真该杀,老夫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亏得老夫当年赏识他的才华,多次提拔举荐于他,现在想起来,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怒了!
夏元吉是真的怒了!
大明钱庄的重要性,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谁人不晓?
为了钱庄能够顺利开设发展,汉王爷与太子爷甚至亲临剪彩仪式,勒令文武百官存钱为百姓作表率!
可是杨荣这个狗东西,该死的蠢货,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对大明钱庄下手!
夏元吉越想越气,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止,最后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竖子!天杀的竖子!”
金忠与蹇义见状,只是摇头苦笑。
没办法,他们能够理解夏元吉此刻的心情。
人老夏头是户部尚书,为了筹措钱粮,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
现在汉王爷提出了钱庄计划,而且也正在顺利进行,眼瞅着朝廷即将国库充盈,不用再像以往那般紧巴巴的过日子,可谁曾想杨荣吕震这些蠢货为了打压反击汉王爷,竟然对大明钱庄下手!
为了一己私利,对利国利民的重大国策下手,那杨荣吕震等人万死难赎其罪!
但是,他们这两个蠢货,还真不能死!
吕震有着从龙之功,是皇帝陛下的宠臣。
杨荣更甚一筹,皇帝陛下对他的宠幸,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当今天子非常威严,与自己这些大臣们议事无法决断时,就会常常发怒。
自己这些大臣们战战兢兢,无所适从,但杨荣一到,皇上脸色就会转好,朝政得以决断。
皇帝陛下对杨荣的极度偏爱,由此可见一斑。
奈何这个竖子,不争气啊!
想着,蹇义叹了口气,沉声道:“维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大明已经到了内忧外患之际了!”
“汉王敌视名教子弟,此事大家都知道,现在杨荣这些蠢货又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我只怕他会上纲上线,对名教子弟下死手啊!”
金忠同样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凝重。
他虽然早年靠着占卜算命谋生,称不上是名教子弟,但是老金头担心的是国家政局!
汉王之心昭然若揭,他要是趁机发难对程朱名教下手,那只怕安稳太平的大明朝,将会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朝野自危,人心惶惶,政局失衡,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毕竟这永乐治世,是他们老一辈亲手缔造的,谁都不愿意在临死前,见到自己的心血被人毁坏。
“今夜锦衣卫倾巢出动,逮捕商人的逮捕商人,缉拿官员的缉拿官员,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有些不明真相的官员,听说锦衣卫突然逮捕了吕震与杨荣,已经准备明日一早集体叩阙,以此抵制汉王朱高煦的恣意妄为!”
“汉王殿下本就暴怒,加之杨荣等人罪证确凿,他有心发难之下,这些官员无异于自取灭亡!”
“双方矛盾一触即发,以老夫对汉王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手软留情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满朝文武,不知还能留下几人!”
夏元吉闻言一怔,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杨荣这等才子,最后会变成这般模样。
为了一己私利,置朝廷于不顾,置百姓于不顾!
他读了一辈子的程朱经典,学了一辈子的儒家圣言,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现在出了事,还要自己等人去给他擦屁股,真是混账至极!
想着,夏元吉又摔了一个茶杯,这才冷静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
蹇义闻言一怔,随即失声道:“夜扣宫门,罪同谋反,维喆你……”
“老夫一人去,老夫是兵部尚书,有紧急军情可直趋入宫……”
“不行!哪儿有什么紧急军情?”夏元吉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金忠的提议。
一旦事后追究起来,金忠也逃不了一个死字。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即开口道:“走,去寻鲁穆鲁铁面,他是通政使,可随时入宫面圣!”
听到这话,金忠与蹇义顿时眼睛一亮。
三人没有迟疑,当即赶往鲁穆府邸。
为今之计,他们只有去求太子爷了。
东宫太子府。
大胖胖满脸铁青,再次罕见暴怒,将书房砸了稀烂。
太子妃张氏满脸心疼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的?”
“王八蛋!”
“狗东西!”
“一群天杀的混账!”
朱高炽怎么都没有想到,杨荣与吕震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一己私利,枉顾家国大义,堪称国贼!
平日里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还教自己心怀百姓,教自己忧国忧民,教自己儒家圣言……
恶心!
真他娘的恶心!
大胖胖一把提起了太极剑,吓得张氏赶紧上前抱住了他。
“殿下?殿下!”
“您绝不能去啊殿下,您今儿个要是去了,就与汉王无异了……”
大胖胖闻言一怔,随即颓然地瘫坐在凳子上。
“这样做,对老二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殿下,您是太子,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