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轮到王业发言时，显然记者们对他兴趣很大。
台下众多记者齐刷刷地举起手，王业随便点了第一排的一位美女记者，他都没注意这是哪一家媒体的。
“请问米哈伊尔先生，听说您是华裔俄罗斯人，那您对于那个国家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在国家利益面前，您能做好平衡吗？会不会存在利益输送问题？”
这个问题有点针对性啊。
王业稍作思考，展颜笑道：“是的，我确实是华裔，但这不会有什么影响。想要长久合作，就必须要做到双赢，而不是伤害某一方的利益去迎合另外一方。另外，所有的合作方案，都会通过集团董事会审核的，所以小姐你这个担心有点杞人忧天了。”
结果那名美女记者依旧咄咄逼人地追问道：“请问米哈伊尔先生，今年您才十九岁，刚读大学一年级。就已经担任了杜马议员和经济委员会委员，以及联合航空集团董事长，尤科斯集团董事等众多职务。您觉得以您的能力能够胜任这些职务吗？”
这个问题就是故意找茬了，王业颇为意外地看了那记者一眼。
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细腻，一身得体合身的浅色套裙，看她年龄也就二十多。
她这连续两个问题，好像都在找自己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记者或者媒体了……
不过王业也不需要给她面子，就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我能不能胜任，选民和股东们自然会有判断，这些职位不是某个人授予我的，而是通过大家投票选举选出来的！”
没等那记者张嘴反驳，王业干脆地说道：“下一位！”
说完就随便点了另外一位记者，那美女记者恨恨地白了王业一眼，才不甘心地坐下……
……
中午吃饭时，卡西亚诺夫特意派秘书把王业请过去，和他一起吃饭。
其实大家都在大宴会厅，只不过卡西亚诺夫这一桌位于大厅正中间，长条橡木餐桌，能坐下八个人。
能坐在这里的，显然身份都不简单。
除了卡西亚诺夫外，就是几个也要随行出访的部长，另外就是王业和俄气的董事长了。
跟着秘书来到卡西亚诺夫面前时，在座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
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和王业打交道，对王业也有点好奇。
王业站在桌边，不卑不亢地对大家点点头，然后看向坐在餐桌一头，也就是首位的卡西亚诺夫。
“哈哈，米哈伊尔，请坐下吧。我早就想和你聊一聊了，不过这一段时间太忙，所以没有抽出时间来。这次出访中国，我们可要找个时间单独聊聊。听说你对商业方面很有天赋，我正好也比较擅长这个，可以探讨一下国内的经济问题。”
卡西亚诺夫笑着招呼道。
然后请王业坐在他的左手边的位置。
……
在餐桌上，大家也没聊太多工作方面的内容。
卡西亚诺夫似乎对王业那次代表尤科斯集团收购西伯利亚石油公司比较感兴趣，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但那个事情背后的一些东西，王业也不敢多说啊。
就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还好，时间比较紧，加上卡西亚诺夫的秘书不停拿着手机过来找他。
看来，卡西亚诺夫是真的很忙啊，毕竟是政府这边的掌舵人，也可以理解。
坐在王业旁边的，就是俄气工业集团的总裁阿列克谢了。
这也是个厉害人物，加上俄气其实就是国有公司，几乎垄断了整个俄罗斯的天然气行业。
当卡西亚诺夫忙着打电话时，阿列克谢就伸头过来，和王业说了几句话。
“米哈伊尔，听说你在董事会提出一个超级合作计划，你真的认为他们有那么大需求量和足够的资金支付吗？”
显然，他说的就是王业在尤科斯董事会提出的那个超级大单。
在尤科斯集团中，俄气公司也是持有一定股份的，并且拥有董事会席位。
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情，阿列克谢很快就知道了。
当然了，尤科斯集团同样在俄气工业集团拥有一部分股份，两家公司也算是交叉持股了……
王业笑了笑，低声回应道：“中国也是个超级大国，现在正在进行工业化转型，那必然会需要巨量的能源。试一试呗，说不定他们有这个需求呢。”
阿列克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又说道：“看来我有点保守了，还需要调整一下合作预期……”
……
第四百九十九章 捆绑销售
吃过饭，大家就准备上车前往机场了。
因为是集体行动，自然不可能各自开车，而是乘坐由政府这边提供的大巴车。
几辆大巴排成一队，浩浩荡荡地驶向机场。
他们这次过去，自然不会坐民航，而是乘坐政府专机。
代表团人员可不少，除了各位大佬外，还有不少随行人员，助理秘书之类的。
当然，也少不了媒体记者。
上飞机时，王业意外地发现，在新闻发布会上针对自己的那个美女记者也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准备上飞机，应该也是随行记者。
他眉头微皱，被这么一位有敌意的记者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记者是什么来头，到底是单纯因为对自己反感还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才这么做的……
另外，既然有资格跟着代表团出访，那说明这记者的地位也不低，起码也是某家大媒体的出名记者了。
可惜王业对媒体这块不熟悉，在行业内也没有啥熟人，所以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都很难。
……
专机机舱内，是分两部分的。
前面是行政舱，座位并不多，只有六个。
但这里布置得比民航的头等舱还要奢华，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座位与座位之间空间很大。
并且还有固定的办公桌，可以现场开会办公。
后面就是随行人员的舱位了，那里就简陋多了，和民航的经济舱差不多……
王业这次出访，也就带了诺娃和伊莲娜两名随行人员。
至于安东谢廖沙这些保镖，那肯定是不能带了。
不过这是去中国，而且是跟着政府代表团去的，安全问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到了中国后他要单独行动，估计也会有国内的相关部门派人安保的，毕竟他这次回去可是“外宾”！
要是在国内让外宾出了安全问题，那就是国际笑话了……
……
行政舱内只坐了几个人。
卡西亚诺夫自然在，然后就是随行的几位部长，以及阿列克谢和王业了。
下午三点多，飞机直冲云霄，代表团正式出发。
等飞机稳定下来，空姐为大家端来各种饮品和点心。
这可是长途飞行，等落地要六七个小时后了，所以大家稍微吃点东西后，就三三两两地各自聚在一起，讨论起工作了。
卡西亚诺夫忙着和几位部长沟通，而阿列克谢就扭头找王业来聊天了。
“米哈伊尔，你在董事会上提出来的那个超级大单，我反复考虑了一下，感觉应该是可以和我们的天然气大单捆绑在一起的。石油和天然气嘛，都是一个工业国家所必须的能源，而且需求量都是非常大。你觉得，到时我们一起和对面谈判如何，这样还能拿到更好的条件。”
阿列克谢满脸真诚地向王业建议道。
他这个提议，其实就是把石油和天然气进行“捆绑”销售了。
或许是他看到王业提出的那个石油超级大单后，有点心动，但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把握也能拿到天然气的超级大单。
那就尝试着和王业，也就是尤科斯集团合作。
这样做的话，或许会对天然气工业集团有利！
王业沉吟了一下，他脑子在快速转动，考虑阿列克谢的这个建议到底靠谱不靠谱。
对于阿列克谢，王业了解并不多，不过他知道，这家伙在出任俄气工业集团董事长之前，可是在政府里担任过副总理这样的高职！
由此可见，俄气集团在俄罗斯的地位也是非常的高！
就在王业思考的时候，阿列克谢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业，观察他的表情。
“好！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性很大。这一次出访，按照卡西亚诺夫的意思，其实主要任务就是推销我们的能源和军火的。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庞大的商务代表团。而我们两家公司，就是俄罗斯能源行业的代表，确实应该强强联手，争取谈下来一个超级大单！”王业笑着说道。
阿列克谢脸上露出笑容，伸出宽厚的手掌。
王业会意，也伸出右手。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
“那到时你来主谈吧，我给你打下手。万一场面上有争端时，我就出面来缓和一下气氛。听说你中文非常好，都不需要带翻译就能谈，这样更方便谈判了。”
握手之后，阿里克谢笑着对王业说。
王业干脆地点点头，当仁不让地回应道：“没问题，那就我来谈。”
阿列克谢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王业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一点。
由自己主谈的话，那要是真的签了个超级大单，那功劳也有阿里克谢的一份。
因为俄气工业集团也能拿到大订单！
要是没谈好，或者出了什么问题，那责任可落不到阿里克谢的头上来，他还能出面打圆场，以防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王业不在乎这个。
他这次是以尤科斯集团代表、联合航空董事长的身份，去和别人谈合作。
要是谈成了，那就皆大欢喜。
谈不成，也没有人来追究他的责任啊！
毕竟他和阿里克谢不同。
阿里克谢只是政府任命的俄气工业集团董事长，说到底还是个公职，手里是没有股份的，而且头上有人管着。
但王业比起他来就舒服多了。
尤科斯集团老板就是他“亲叔叔”霍夫琴科，无论谈成谈不成，霍夫琴科都不会找他麻烦的，本来这次也没指望他就能拿到大单。
至于联合航空集团，虽然那也是国资控股，但问题是王业也在里面拥有不少股份！
再说了，联合航空集团的董事长，并不是王业自己想要干的，而是格雷兹洛夫“求着”他做的……
而且军火贸易这东西，涉及到层面太多了，成败都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所以，这次出访，王业完全是没有压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