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愣，开始结合他之前提到的那个灵感，约莫已经猜到他的主意。
“下面就是我的计划。”杰克说着拿出一个支票夹递给记者杜普里。
“这里是一张不记名债券，金额是十万美元，请杜普里先生明天在《纽约邮报》上刊登一份声明。
就说有一位不知名富豪提出，只要声名狼藉的查理·兰主动和美丽的伊芳·比亚西女士分手，即可获得这张不记名债券。
当然，前提是同样在《纽约邮报》上发布一份正式声明。”
杜普里有些吃惊的接过支票夹，不等他说什么，杰克继续道。
“具体内容你可以随便写，如果有足够的篇幅，大可以将这位不知名富豪对伊芳的爱慕之情渲染一下，尽量恶心一些。”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并不打算提前告知查理和伊芳真相，万一查理真的选择了金钱呢？”哈维的助手迈克提出了质疑。
“这就是一场赌局，考验的是他们的善良和爱情，是不是太残忍了？”迪迪婶婶也提出了相同看法。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似乎完全不关注这件事的大光头弗兰克却仿佛突然来了兴趣。
“我赌你这十万块就是打水漂，但这个赌局很有意思，不如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份。”韦斯利也来凑热闹，他这可是正牌富二代。
哈维沉思片刻，“也算我一份，我还能以律师身份为这位匿名富豪的声明做个公证。”
他身旁的迈克有些吃惊，“你不担心事务所找你麻烦么？虽然可以用个人行为解释，但他们依旧会担心因此影响事务所的声誉。”
杰克饶有深意的看着哈维，也提醒道，“虽然最终会进行一个澄清，但鉴于你曾经是原告的律师，如果查理真的选择放弃和伊芳的感情，你很可能会被视作推波助澜的帮凶。”
哈维洒脱的一笑，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仿佛获得了某种解脱。
“我牺牲的只是一时的名声，如果你赌输了，我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借此增加了曝光率。
可如果你赌赢了，我不但获得了曝光量，还能获得一个好名声，公众会忘记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将我视作一个有良心又有能力的律师，这可是双赢，我赢两次。”
就知道律师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听完杰克的善后方案，大家一致表示不妨一试，反正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不定这招剑走偏锋反而能起到奇效。
杰克将后续事宜交代了一番，众人各自散去，老亨特夫妇还是和光头大爷弗兰克回哈德逊河畔的冷泉小镇。
他们不是住不起广场酒店，但早已看尽繁华的老年人们，明显更喜欢小镇的清幽。
苦逼的记者杜普里连夜回去赶稿，杰克则前去接替汉娜的监视任务，后续还有一系列的操作，需要一些必要的引导和设计。
当天晚上，纽约市民们惊讶的发现，以博眼球标题出名的《纽约邮报》又整幺蛾子了。
别家报纸的头版标题要么是《警察与女招待败诉》，要么就是《即将破产的查理和伊芳》。
只有《纽约邮报》的标题是，《选择！金钱还是爱情？》，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标题下内容很少，在杜普里编了一段某不知名富翁足以堪称是姓骚扰式的告白之后，就是杰克设计的那个声明。
声明分为了两段，除了以10万美元为诱饵要求查理离开伊芳之外，哈维·斯佩克特律师也发布了一个声明，为那张不记名债券的真实性进行担保。
一时间整个纽约市市民们陷入了疯狂的讨论中，没有人再关注什么乐透奖金，离婚之类的破事。
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个曾经以正直守信闻名的警察会不会因为十万美元而甩了那个女招待，甚至还有博彩公司准备为此开出赌局。
网络上已经彻底疯了，各种真真假假的所谓“内幕消息”不停的冒出。
事实上并不是只有FBI才能轻松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在互联网时代，只需要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在某些人的刻意操纵之下，本地社交网络上的舆论便开始迅速发酵。
刚刚有人自称是查理·兰和缪丽尔·兰夫妇的同学，叙述他们时是如何从相识到结婚的，紧接着就有人自称是他们的邻居，有模有样的描述缪丽尔在拿到奖金后是如何的肆意挥霍。
接着又一个所谓的邻居冒了出来，将查理中奖之后，曾经请傍晚通勤的上班族们免费坐地铁的事曝了出来，下面的帖子顿时冒出无数附和的人，说自己当天拿到了免费的地铁票。
然后很快有人就曝光了伊芳的前夫艾迪·比亚西是一个怎样的人渣，如何游手好闲，甚至在听说前妻得到意外之财后又死皮赖脸的回来纠缠，将伊芳逼得离家出走。
还有一个目击证人言之凿凿，说亲眼看到查理被妻子赶出家门，是他的儿子建议查理，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花一次钱，去广场酒店单人套房享受一晚。
最后是一位自称广场酒店前台的女服务员，信誓旦旦证明，伊芳和查理当天如何在酒店大堂偶遇，然后她绘型绘色的描述了一番两人巧遇的情景。
诸如惊喜的表情，拉丝的小眼神，故作矜持的对话等等，并且她还别出心裁的注明了大概时间，暗示如果有人能搞到监控录像，就能证明自己所说非虚。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而唯一知道这一切真相的人，此刻正忙着打电话，继续布局。
“他偷偷出门了？好的明白，放心吧，你的搭档会幸福的。”
“伊芳现在的位置？马上到咖啡店了么？OK，盯紧了，不要让闲杂人等出现，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意外。”
“杜普里，可以开始化妆了，这天看着快下雨了，注意要用防水的粘合剂粘胡子。”
打完一个个电话，躲在车里的杰克捏着发烫的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出去，“负面内容不用全部删，特别假的那种务必留着，这种玩意儿有时候比正面的内容效果更好。”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杰克打开了车窗除雾功能，随着视线渐渐清晰，夜色中，一道俏丽的身影由远及近，在“伊芳咖啡店”的活动铁栅栏前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一条缝隙，推门而入。
接着屋内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偷偷回到店内的伊芳脱掉了身上雨衣，随手拿了块抹布，擦拭起了那些桌子，擦着擦着就掉起了眼泪，时不时用手背抹去眼角落下的泪珠，却总也抹不完。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幸福安康！
祝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本章完)
第378章 编织童话（中）
2023-10-07
灯光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藏在街对面车内的杰克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拿起平板点开，上面显示出了店内的清晰画面。
设备来自FBI纽约办公室的友情赞助，2小时前某人客串了一下管道维修工，在店内装了两个隐藏式摄像机。
副驾门被轻轻打开，穿着一袭黑色长款风衣的汉娜顶着一头水珠钻进车内，杰克连忙伸手从车后座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她。
“我跟了他一路，那个可怜的男人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还偷偷在抹眼泪。”汉娜说着在杰克唇边亲了一下。
“他人呢？”杰克将平板递给汉娜，给她看同样在店内暗自垂泪的伊芳，自己左顾右盼了一番，却没有看到查理。
“应该马上就要拐过街角了，我走出地铁站就赶在了他的前面。”
汉娜话音未落，杰克就看到街角转过一个人影，穿着格子衬衫，步履蹒跚，身体有些微微佝偻，似是被生活压弯了腰。
“你那个考验给他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汉娜有些同情的看着查理慢慢向“伊芳咖啡店”走去。
杰克撇撇嘴，自己请贾斯汀和加西亚帮忙洗地控评，做了这么多铺垫，如果连这一点点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还不如自己出手把伊芳拐回洛杉矶算了。
“人只有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才会视若珍宝，太容易到手的通常也不会太珍惜。”
“所以我是不是以前太过主动了？”汉娜开始反思，这一拳让杰克有些猝不及防。
好在他反应足够快，“所以我没让你轻易得手啊，不然说不定你已经开始厌倦我了。”
汉娜笑着真的给了狗男人一拳，在他脸颊上很大声的啵了一下，作为安慰。
“快看快看，好戏开场了。”杰克将平板架在中控台上，然后变魔术般的从后座又变出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冰可乐。
汉娜笑到不行，一本正经的将爆米花桶放在膝盖上，边吃边看，仿佛两人此时身处露天汽车电影院。
“有人在吗？伊芳？”咖啡店外，凯奇叔或者说查理惊喜的发现咖啡店栅栏门被打开了，里面有朦胧的灯光透出，连忙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对于街对面偷窥的两人来说，从车窗外看到男人进屋，又在平板上从另一个角度看到坐在角落位置上默默垂泪的伊芳，如同被受惊的小兔子般下意识的站起，却又别扭的不肯转过身子。
这种转场的感觉还真有点看电影时导演切换场景的味道。
“离开吧，求求你了。”
“伊芳.”
“不，你不会，也不应该再和我在一起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爱你.”
“不，你还不明白么？是我毁了你的生活，我才应该是那个真正不幸的人。”
看着画面中泪流满面的伊芳，汉娜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噢这一幕真的应该拍成电影，甚至连台词都不用改.”
杰克暗暗发笑，却愕然发现自己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感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前世那些经历化成了一场梦。
“汉娜？”
“什么？”
“别动。”
“唔”
好吧，确认了，这不是梦。
此时咖啡店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疯了吗？你知道在法院，抛下我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吗？”
“你中了四百万美元啊，你知道这是一份多么惊人的厚礼，而现在，因为我，你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那十万美元，我愿意替你登报声明，至少这样你不用跟着我一起破产。”
“正是因为你，我有你，难道你不明白么？这已经足够了，你才是那份真正的礼物，上帝赐予我的，难道你还不明白么？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噢，我不行了，我要甜死了，他们好过分，呜呜呜.”
也许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不同于快用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的杰克，汉娜那副如痴如醉的样子，简直就是主动将狗粮往嘴里塞。
“如果你不要我，我会走出这道门，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但是别再说什么钱了，钱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屏幕中，查理松开放在伊芳肩上的双手，后退半步，一副爱人你为什么不理解我的心碎模样。
“你希望我走么？”
听查理伤心欲绝的又重复一遍，伊芳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表情复杂。
犹豫，愧疚，不舍，欣喜，当然还有甜蜜。
她连续深吸两口气，微微摇头，只轻声说出了一个单词。
“不！”
然后主动上前搂住了查理的脖子。
“请你别走，永远不要，永远，永远”
“请你原谅我，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爱过我，这都是我的错”
不多时，小小的咖啡店中回荡起老式唱片机发出的蓝调音乐，一对相爱的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舞步曼妙。
杰克偷偷松了一口气，两人只是情到正浓互啃了一会儿，没有上演什么少儿不宜的戏码，否则最关键的一幕就不好安排了。
“咳，杜普里，该轮到你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消息从他手机上发了出去。
下一刻，杰克一口可乐直接喷了出来，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打扮成流浪汉的杜普里摇摇摆摆从街角走出，这是原本的安排，可他身后怎么还跟着老亨特夫妇，这还带擅自加戏的？
“见鬼，他们想做什么？”杰克已经来不及冲上去阻止了，眼睁睁看着三人走到咖啡店前，敲响了玻璃门。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位老人站在门口收起伞，对着店内的两人挥挥手，又指了指身边看上去无比落魄的杜普里，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天啊，快让他们进来。”
“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他们弄点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