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安收起推荐信，拿着陶瓷杯离开办公室，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徐爱国哼道：“瞧他那样子，老子就看不起这种人。”
曹卫东也是叹了口气，小声的抱怨道：“没办法，谁让是领导安排的呢，只是可惜了那几头生猪。”
生猪？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眼睛瞪的老大，纷纷凑了过来。
“卫东哥，什么生猪，具体说说呗。”
“算了，我说这些干嘛。”
曹卫东摆了摆手，拿上张副主任批的条子，拉着徐爱国去财务处支钱了。
身后。
有人看了看杨力安的工位，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按照红星轧钢厂的规矩，采购员每次下乡采购，都需要拿条子到财务处预支钱票，回来后再找仓库记录员登记注册，拿着票据到财务处结算，多退少补。
路上，徐爱国不停抱怨着，“卫东哥，你就不该提猪的事情，你信不信，等会杨力安那小子就会知道，跑过来问你。”
曹卫东笑道：“你怎么不知道我是故意说的呢，对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
财务处办公室里只有柳春芳一个人值班。
她大约有三十多岁，带着北方人特有的干练，平时不苟言笑，对人都很冷淡，唯独对曹卫东很热情。
这都是糖衣炮弹打出来的交情。
柳春芬说道：“是小曹啊，又要下乡吗，这次出去几天？”
“大概十天吧，要是采购的东西多，中间就回来一次。”
曹卫东将条子递了过去，“柳姐，我这次要预支一百元，粮票还有肉票多给一些，采购指标中有。”
柳春芬拿过条子看了看，含蓄的笑了，“看来是有大动作啊。”
【叮，和柳春芬会记交谈，可触发任务。】
柳春芳手上的动作很是麻利，一会儿便将曹卫东要的钱和票备齐了。
“谢谢柳姐！”
曹卫东将各类目的字签完后，将钱和票揣在兜里，打发徐爱国在办公室外等着，然后主动询问道：“这次下乡我要呆好几天呢，柳姐想要什么？”
柳春芳回了个你很识趣的眼神。
“我亲戚家的妹妹快生了，打算堡点鸡汤给她补补身子，你要是碰到乡下有卖活鸡的，帮姐留意下。”
【叮！柳春芬发布任务：采购活鸡，完成任务可获得柳春芬好感度+10，购物点+20。】
曹卫东一喜。
这可是好事啊。
接受了任务，在柳春芬期待的目光中走出财务室。
回到办公室，曹卫东将自己的扁担筐找出来。
明天要带着它们下乡。
就在这时，杨力安阴沉着脸找了过来，“曹卫东同志，你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曹卫东故作疑惑的问道：“交代什么？”
杨力安气哼哼的质问，“生猪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看来是有人告密了。
曹卫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你说这个啊，我刚才给忘了。”
杨力安怒道：“曹卫东同志，这是张主任安排的事情，你信不信我去找主任来？”
这话有些没品。
就像是打不过人家，就要跑回家叫家长一样。
但曹卫东妥协了。
“秦家沟生产队有一个队办养猪场，上次我去的时候，秦队长说他们在交外计划内的物资后，还能剩下三头生猪，并且有意出手。”
这年头生猪是统购统销的，要卖也只能卖给屠宰厂收购站，民间流通不多，如果杨力安能采购生猪，绝对是一件大功。
杨力安又追问了一些细节。
通过曹卫东的信息，他觉得采购生猪十拿九稳，自己去了就行。
他眼眸中透着兴奋，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秦家沟生产队有生猪准备出售的消息传了出去。
虽然今天是周日，法定的休息日，但还是有工人上班的。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工人们全都在议论纷纷。
一群人围着徐爱国。
他谨慎的说道：“我们后勤部的张主任牵头，准备洽谈采购生猪的事情，你们绝对要保密，别说出去。”
生产车间的同志听了，告诉没来吃饭的设备室同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后勤部张主任谈好采购两头生猪的事情了，你要给我保密啊。”
设备室的同事眼前一亮，神秘兮兮的拉着办公室的同事，“我告诉你一个大新闻！后勤部的张主任已经采购到十头生猪，打算年终给大伙分红呢......对了，别告诉别人，要保密的。”
办公室的同事气喘吁吁的跑到食堂后厨，“过几天后勤部的张主任送过来一批生猪，你们可要给我留点好肉......谁告诉我的？秘密！”
谣言真是猛如虎啊！
......
很快，秦家沟有猪这个消息发生了变异。
工人们兴奋的谈论着，就跟过年一样，甚至惊动了厂领导。
后勤部一把手也听到了消息。
他把张主任叫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中蕴含着敲打，“行啊老张，采购生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连我都瞒着？”
张海明：“？？？”
你在说什么？
第5章 把张副主任架在火上烤
后勤部一把手姓李，叫做李平安，是李副厂长的本家兄弟。
说来也巧，李副厂长今晚开小食堂招待客人，李主任作陪，他提前过来安排菜品，刚好看到何雨柱站在凳子上，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凑了过去，听到这群厨师在讨论如何宰杀生猪。
李主任招了招手，奇道：“何雨柱，咱厂那有生猪让你杀？”
何雨柱从凳子上跳下来。
“李主任，等过几天生猪运回来，不就有生猪让我宰杀了吗？”
“说起来自59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宰过生猪了，这次我们割了肉，做一大锅猪肉炖粉条，让咱厂的职工们都沾沾荤腥，保准能馋哭隔壁家小孩。”
何雨柱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一黑，似乎想到某个邻居家的小孩了。
李主任更糊涂了。
何雨柱解释道：“您真不知道？咱们厂可都传开了，说后勤部张罗着给厂里采购生猪，让大伙改善伙食呢.......”
李主任脸沉了下来，“这事是后勤部谁张罗的？”
何雨柱摸着脑袋，回忆着说道：“好像是张副主任，还有.......对，还有一个叫杨力安的实习生，俩人说要一块去秦家沟生产队采购生猪来着。”
李主任不说话了。
他很不高兴。
自己可是采购部一把手，采购生猪这种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还有纪律吗？
这一刻，李主任在心里给张副主任画了一个叉。
不过领导就是领导。
他念头一转，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正是艰苦困难的时期，后勤部让全厂职工吃上猪肉炖粉条子，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啊。
事情值得肯定，但是人也要敲打。
李主任背着双手，淡淡的说道：“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没想到被小张提前说了。”
何雨柱开心极了，“您老都发话了，看来这回肯定是真的了，我身边好几个人都不信，我这就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李主任一把拉住何雨柱。
晚上招待客人的菜品还没有定呢。
交代完毕，李主任踱着步离开食堂。
回到办公室，他一通传呼电话把张海明叫回轧钢厂。
当张海明听到采购生猪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啥？
我安排的采购生猪？
我怎么不知道。
李主任终于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海明叫过来几个工人，仔细盘问，这才发现了问题。
不知道是谁散播谣言，说他安排采购员去秦家沟生产队采购生猪，并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张海明脸色煞白。
这可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李主任有些心虚。
采购生猪的消息已经在工人中传开了，要是没有生猪，他们后勤部还怎么面对全厂职工？
最关键的是，他刚才在厨房，可是亲口向何雨柱承认了！
李主任心中又悔又恼。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