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些粮分下去，足够让社员们吃几顿饱饭了。
一行人连扛带背的，将粮食腾到牛车上。
曹卫东和熬六打了招呼，约定两天后来接他，就一起回村了。
到了队里，卫红星立刻召开大会。
他也没有废话，直接让记分员拿着积分本，按照每个人贡献野味的数量，和梁光赫一起把粮食分了下去。
等全部结清，小广场前面立刻多了一批拿着粮和钱傻笑的呆子。
他们心想，没想到野味真能换粮和钱，这下能过个好年了。
分的少的社员也眼红起来。
不行，我要认真打野味，赚工分。
社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做好了大干特干的准备。
不过还没等大家高兴太早，曹卫东就给大家泼了一盆凉水。
他公布了收购清单。
第一，个头太小的动物要放生。
第二，只收特定的动物，其他品种不要。
前者还好理解。
俗话说靠山赤山，这些村民们自古就有封山、放生的传统。
不过后者是什么原因？
社员们不理解。
只不过人家曹老师是负责采购的，曹老师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呗。
卫红星也是琢磨不通，于是散会之后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找到了曹卫东。
曹卫东公布的采购清单，其实就是前世允许食用及禁止食用的动物清单，因为乱吃是要得病的。….
他之所以这时候公布，就是想着在大规模采购前立下规矩。
将大致意思解释了一遍，卫红星大加赞叹。
“曹老师不愧是文化人，懂得就是多。”
曹卫东笑了笑：“让社员们开始打猎吧，这次我就呆两天。”
野味可是不好存放的，必要要快点运回去。
......
动员大会之后，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打猎运动开始了。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社员们都做足了准备，收获也比上次多了。
第一天就收上来一百多斤的野味。
卫红星腾出了一个空的土坯房，充当临时仓库，让不能打猎的老人和小孩拿麻绳把野味们捆起来，一个个码放在仓库里。
这也是计算工分的。
也算是卫红星给他们的福利。
晚上，曹卫东视察了一遍临时库房，有些闷闷不乐。
这些和他要完成的采购指标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值一提。
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紧迫感。
……
第二天，曹卫东本来打算找卫红星聊聊，让他推荐几个相熟的生产队，大家一起开发农副品。
有钱一起赚嘛。
然而卫红星却主动找上门了，说要带他去生产大队一趟，貌似是要见个人。
曹卫东时间紧迫，心心念念都是开拓新的渠道，本不打算去的。
但是却架不住卫红星的邀请，把他生拉硬拽的带去了大营生产大队。
大营生产大队的规模比十卫乡生产队大多了，能看到供销社、收发室、广播站、食堂等功能性建筑。
社员们穿戴也很整齐，衣服浆洗的很新，补丁也很少。
不像十卫乡，社员们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的。
卫红星拉着曹卫东进了公社食堂，熟门熟路的进了里屋的小食堂，介绍了几乎同时赶到的三个中年男子。
“曹老师，这是大队书记项鸿信，这是副书记计兴邦，这是老队长卫正奇，他们是咱们生产大队的领导班子。”
这几个人中以项鸿信为首。
他年约五十岁左右，有些虚胖，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曹老师，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你在小卫哪儿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厉害啊。”
“您客气了，我也是随手为之，咱们大家一起双赢嘛。”
曹卫东笑眯眯的应着。
他没有丝毫怠慢。
想要和生产大队做生意，必须和大队书记搞好关系。
而项鸿信似乎也有意结交，不断夸奖着曹卫东：“真是有本事的人，而且很谦虚，我们这里要是有你这样的人才就好咯，我也不用这么愁了。”
曹卫东敏锐的捕捉到信号。
这是有事情让自己帮忙啊。
不过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垫话。
毕竟自己身上的任务已经够多了。
就在这时，酒菜上了。
生产大队相对要富裕一下，两荤三素，酒就是最普通的散白了。
酒桌之上，三个大队干部轮流敬酒。
曹卫东一一应下了。
他酒量好，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喝醉，头脑清醒的很。
酒过三巡。
项鸿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曹老师，其实实不相瞒，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想着请你给我们出出主意的。”
曹卫东心中一凛，不自觉的集中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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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指一条赚钱的路
“
项鸿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在政策的扶持下，这些年大营生产大队相继开办了农具厂、砖瓦厂、扎花厂以及养殖场。
不过除了养殖场外，其他厂都是亏损状态。
并且由于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有质量问题，导致这些有瑕疵的生产物资都堆压在仓库里，造成了极大的生产物资浪费。
所以项鸿信就想和曹卫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帮着消化一部分。
怕曹卫东不答应，项鸿信又拍着胸脯许诺，只收最低的成本价，其他利润全部归曹卫东。
曹卫东倒也没有拒绝。
只推说要先看看产品质量，再做决定。
但在心里，他已经否决了这项提议。
要知道，一般的瑕疵品只要问题不是太大，价格低一些都能卖出去的，甚至还很抢手。
很多社员就喜欢买瑕疵品。
价格便宜不说，有些瑕疵品还不用搭配票，而且修修补补就跟新的一样了。
但项鸿信口中的这批瑕疵品以成本价都卖不出去，恐怕是不能用瑕疵品来形容了，应该说是有重大质量问题的。
采购员再次采购计划外物资时，同样要保证采购物资的质量，如果有重大质量问题，也要跟着受处分。
轻则通报批评。
重则提交厂领导干部和厂委讨论，票决是否开除。
为了这些事情担责任，曹卫东还真犯不上。
项鸿信听出曹卫东话里拒绝的意思，也不是很气馁。
其实他也接触过其他大厂的采购员。
不过最后都没有谈成。
这次也是保着试试看的心态提了一句而已。
但项鸿信的第二个提议，才是这次宴会的重点。
项鸿信打算学习十卫乡生产队的先进经验，在生产大队里开办农副综合食品厂。
以生产大队为中心，下属生产队为组，统一收购、加工、出售农副产品。
也就是说，曹卫东再想收购野味，就只能和项鸿信谈了。
当然，他本人在十卫乡生产队的分成还是有的。
曹卫东沉吟不语。
对于这个变化，他没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保护的概念，只要别人看到有利可图，就会跟着去做。
这是人性逐利的使然。
而且说白了，开发野味的提议根本没有含金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古就有猎人上山打猎，拿到外面卖钱的。
只不过人民公社成立后，大搞特搞大食堂制度，所有人都觉得山上的物资是公有的，不能开发。
当这种思维成了习惯，再加上“懒”字作祟，反而忽视了机会。
所以就算有社员偷着进山打猎，生产大队们没有想过开发和运营山林里的野味。
曹卫东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也是一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