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那年,班主被人陷害,军阀下令将整个戏园的人全部处决,只有他逃了出去。
他还记着,自己心爱的班主女儿惨死在刺刀下的模样而他,胆小到只能躲在房檐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与这身戏服一别,就是十年!
他唱了一出《穆天王》选段,动作定格,全场掌声雷鸣。
“谢谢!”
重新有了舞台的浴足梨眼含热泪,不断鞠躬下台。
他今日再次有了这个扮相,也就预示着他准备离开此地,他是军阀通缉的要犯,这一幕演出过后,将开启他的流亡生涯,他与三位高手的告别,何尝不是与猪笼城寨大伙的道别?
夕阳下,三位高手互相过招,彼此拱手相视一笑,“有缘再见!”
苦力强只有个小包袱,行李少,走的最早,也死的最早。
油炸鬼东西不多,赶巧走了个空,没遇到杀手。
兔子裁缝东西最多,收拾到了晚上,一名戴着墨镜的瘦弱男子前来搭茬,正是杀手地缺!
一番交手过后,兔子裁缝身负重伤!
“我不想再苟且偷生了。”
于是,有了开头的那幕!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留他个全尸!”
锵锵锵!
两把由天残使用六式古筝法弹奏出,化形的刀!飞射向浴足梨的面门!
浴足梨一身穆桂英刀马旦的扮相,毫不畏惧,将手中的明晃晃的长剑向前砍下!
月光下,剑光四射!
噌!
“听一言来怒气生!”
一句唱腔结束,两把化形弯刀,被浴足梨斩断!
“嗯?”
地缺见状有些震惊!“莫非是已经失传的那套剑法?”
不等地缺有反应,天残继续弹奏!
这次,是化形而出的三只流星铁锤!
锵锵锵!
“大骂天
佐敢逞能!”
浴足梨剑光闪过,再次一一化解!
“什么招式?!”天残听到声音感觉有一丝熟悉,连忙询问。
“像是那套剑法!”
“怎么可能!?一个唱戏的戏子?”
两人的表情接连震惊,不过他们只是震惊当世有人会这剑法,并不是觉着打不过。
地缺上前,双人翘腿,将古筝放平!
一曲《筝峰》搭《破洪州》第六场选段!
“人来带马出大营!”
浴足梨接连破掉了天残地缺的六式古筝!
地缺目光冰冷,锁定了浴足梨手上的长剑!
“我明白了!这小子只会荡剑式、离剑式两式!”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家伙只可远守,不敢近攻!
“我来会会他!”
地缺跳了出去,双手交错,十根锋利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
“去至阵前会贼人!”
《破洪州》第六场选段最后一句唱完,浴足梨从背后隐藏在刀马旦服饰的几面旗子中,掏出了一柄剑身!
咔嚓!
将薄剑飞射地缺面门,浴足梨完成了两把剑身的替换!
薄剑远守!
厚剑近攻!
地缺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使出了龙爪纤指手!
“蹬山肩臂须正平!前弯后直气力堆!”
螳螂剑!一式!
啪啪啪!
地缺的指甲在厚剑身上留下了深深地白色印记!双方第一次近距离交锋,打了个平手!
可地缺不认为自己会有优势!
这套失传已久的螳螂剑法,打的就是近身防守反击!
不等地缺招式有变化,浴足梨见招拆招!
“两手握拳贴腰侧!凸胸塌腰向前瞄!”
指甲划过剑身,双手大剑凌空变换!由横变竖,迎头砸向了地缺!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冲向了浴足梨的小腿!这是一把速度极快的化形飞刀!
唰!
一刀飞过,他的身子矮了一大截!
远处的天残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下你成地缺了!”
由于身高上的差异,浴足梨刚刚斩下的那一重击斩了个空,地缺找到了机会,龙爪纤指手四式接连打在了浴足梨的胸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点寒芒!将地缺逼退!
五郎八卦棍!
只是,这时的棍,嵌入了明晃晃的枪头!
传言,五郎八卦棍乃杨五郎所创,因退朝修佛,所以才将枪头摘下。
此时危急关头,油炸鬼只能重新镶上了枪头!
“终于都来了。”地缺接连后空翻,重新回到了天残的身边,两人抚琴。
“你还好吗?!梨!”
浴足梨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残缺的腿,他蹦跶着,想适应没腿后的平衡失调,强行挤了个微笑,“本来也就不是很常用这只脚,没了,也就没了吧”
油炸鬼面露怒意!
难道浴足梨自己不知道没了腿后,就不可能继续登台演出了吗?
浴足梨知道.可天下之大,哪有他的一席之地,容身
之所呢?
经典的油炸鬼大战天残地缺的名场面上演,在最后关头,一点寒芒马上就要触碰到古筝!
嗡——
无形的波,再次将油炸鬼弹飞了出去!
噌噌噌!
三把飞快的飞刀,射向了飞出去来不及躲闪的油炸鬼!
“噗呲!”
一个身影,飞身而出,将飞刀全部接下!
“梨!”
不等油炸鬼起身,又是一把飞刀射向了他!
“吵够了没有!让不让人睡觉啦!”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赶尽杀绝啊!”
“还有高手?”
天残地缺这时候的这句还有高手就有了那个味道。
先是斧头帮泼煤油欲要烧母子,引出了苦力强、兔子裁缝、油炸鬼三大高手。
接着,苦力强、兔子裁缝先后遇袭,油炸鬼迟迟未到,却跳出了一个身穿刀马旦戏服的年轻人。
再然后,还有高手?
这猪笼城寨,真是卧虎藏龙!
“谁人打的太极拳!”
“狮吼功!”
“啊啊啊啊啊!”
杀手被赶跑,猪笼城寨里的居民全跑了出来。
苦力强的尸首被找到,兔子裁缝的身体也早已凉透。
油炸鬼身负严重内伤,浴足梨缺了腿,后背有三道深不见底的刀伤
大伙哭作一团,龅牙珍哭嚷道:“伱们两个这么厉害,如果早一点出来的话,他们不至于这么惨啊!”
“你有所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亲眼看着儿子被打死.”包租婆同样满脸是泪,她握着浴足梨的手,“想不到名震江湖的令狐是你的师傅,只可惜你的剑法还是差了火候.怪我们没有当场出手相救.”
“没关系了.十四岁后的十年,对我来说全是煎熬”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我的舞台我也没了活着的必要.”
一向女里女气的浴足梨成了全场最爷们的那个,他微笑看着月亮,比着兰花指,“我本是男儿身,不是女娇娥.”一口鲜血打断了他的遗言,“凝儿.我做到了我不再.害怕了”他瞳孔涣散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液,头一歪,眼里已没了生机!
“哇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