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官运亨通,先是官拜河北大营兵马都总管,抵御辽兵近二十载,真宗时期也为朝中忠臣,枢密使的位置一坐又是十载,活到足足八十四岁。
此后王家一直兴旺,当代兴昌伯如今是马军司都虞侯,在勋贵圈里的地位,比那些没实权的公侯都要高上很多。
“咕咚~”而这边王佥事默默的咽了口水。
被盯得有些紧张,说起来他是家中幼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连只鸡都没杀过,确实有些受不了这个气势。
而袁文绍见时候差不多到了,也就收回目光。
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的计划是以后收取的所有贡费,三成分给都司的各位大人,当然也包括在下!”
“余下两成是各城兵马司指挥使及其属官,半成各所的经承和吏目,半成是几个班头和小吏,而五城兵马司的所有正役巡捕们拿三成,其他白役们则拿一成!”
“同时不能光赚穷鬼的钱,他们身上又能刮出来多少油水,以后所有的赌场、窑子、青楼、勾栏等等一些地方,不管他们的后台是谁,全都要给咱们交费用!”
“要是有没交的呢?”卫指挥使有些担心。
袁文绍闻言冷笑了一下,紧接着把刚刚那杯连酒带茶,直接就扔到地上。
恶狠狠道:“谁要不让咱们兄弟们赚钱,那就是跟整个五城兵马司作对,大家手里的刀是吃干饭的吗?”
“袁大人的办法很好,大家的到手的银子肯定比以前多,那些泼皮确实要整顿一下了,谁敢不服的话,那就送他去喂护城河的鱼!”
杨兴仝也算是抓住机会了,赶紧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要不怎么说人家外表粗犷内心细腻呢。
这给其他人气的,尤其是其它四城的指挥使,那都恨不得咬死这个王八蛋。
而老杨见这些人瞪自己,那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才不管他们呢,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呀,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了一些,这机会肯定就得被别人抢先。
“咳!”袁文绍清咳了一声。
淡淡的说道:“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现在就提出来,但我不希望有人在背后搞动作~”
杨兴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一旁的中城兵马司反应快,赶紧就抢先了一步。
谄笑道:“没有,没有,袁大人这也是为了大家找想,我们怎么可能有意见呢~”
“对对对!”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谁都不是个傻子,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按照这个方法肯定比以前收入高。
甚至之前也有人想这么干过,但最后都胎死腹中,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汴京中人员构成太复杂,那个赌场青楼后面都有靠山,全都是惹不起的人。
但现在有朝中新贵永定伯带头,这事八九不离十能成,那大家现有的收入起码翻一翻,这好事上哪找去,傻蛋才会反对呢。
……
第二天袁文绍上朝的时候,也特意站了出来,一身朱色官袍头戴官帽手拿笏板,倒显得正气凌然。
“启奏陛下,逆王作乱虽被平定,但还仍有残留分子隐匿京中!”
“所以微臣奏请,为消除隐患在京中进行为期五天清剿,顺便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泼皮也清理一下,还汴京城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这事属于五城兵马司分内的事,赵宗全往后瞧了一眼,见那边的大娘娘没什么其他意见,便点头同意了。
“准!”
“遵命~”
说罢袁文绍又退回位置,等下了朝后就开始吩咐行动。
上司决定的事,底下人自然没有选择的权利,直接过去执行就完了,紧接着各城兵马司数千巡捕兵丁,全部倾巢而出。
前些年两王相争局势不稳,所以这汴京城也是水浅王八多,各种大大小小的帮派好几百家,整日里欺压百姓横行街里。
“快快快,把这里围起来!”
“遵命!”
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兵丁,直接就在几个班头的带领下围住院子。
巨鲲帮在南城也算一霸,手底下小弟好几百,明面上经营赌场青楼,实际上背地里还搞贩卖人口的勾搭,经常到四处拐孩子,然后女孩子逼良为娼,男孩子就卖给权贵为奴。
一脸横肉的刘鲲,曾经的靠山是邕王府的管事,所以才能在南城混的风生水起,现在邕王一家都没了,他自然也如同那无根之水一般。
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以为就是过来打秋风,所以着一大箱子的银钱,
走过来谄笑道:“各位军爷,这是孝敬的茶水钱,你们就高抬贵手~”
“来人,都给我抓起来!”
带队的经承虽然爱财,但也更喜欢头顶上的乌纱帽,对于这个已经上了黑名单的巨鲲帮,丝毫没有给面子。
面对瞄着自己的强弓硬弩,刘鲲也只能束手就擒,当然肯定还是不死心,便一直在那挣扎着。
“我…我和伱们扬大人是朋友,你不能抓我~”
这种情况在各城兵马司不约而同的发生,袁文绍下了死命令,必须把那些为非作歹的帮派清扫干净。
虽然水至清则无鱼,但这种抹布没事也得洗一洗,实在不行就换个新的。
“大人,英国公府的景昌公子送来拜贴,说是邀您晚上吃酒!”
“兵部赵郎中差仆人过来说情!”
“还有富安侯世子!”
“小段将军的弟弟……”
自从展开行动以后,像这种来求情的简直不要太多,但并没有那种袁文绍惹不起的大佬,所以暂时还能扛得住压力……
第1027章 华兰被盛老太太警告!
老赵虽然如今捡漏当了皇上,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特意让人把他心心念念的麦子,给从禹州给接了过来,闲着没事就过来种地。
批完奏折感觉浑身疲惫,于是身着龙袍的赵宗全,胳膊上绑着黄色的襻膊,正在那卖力的除草呢。
边干活嘴里还边说着:“仲宣,最近做的不错,京中的治安都好了很多~”
“官家,我…”袁文绍刚要谦虚一下,但话还没等说完呢。
那边赵宗全闻言转过头,面露不悦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私底下就和在禹州时一样,还叫我叔父就可以,这样更显得亲近~”
“陛下,您这麦子眼看着要丰收,到时候可得多给我一些,实哥儿和宁姐儿他们兄妹俩,最喜欢吃您种的粮食~”
“得得得,我是管不了你们了,看在实哥儿和宁姐儿的面上,朕就许你一挑子,快帮忙把那桶水提过来,想吃就不能不劳而获!”
“好嘞~”袁文绍提着水桶屁颠颠的过去。
可不是谁都能帮着干活的,刚才为什么没敢动,那是因为老赵做农活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还有什么“叔父”之类的,这话听听也就完了,你要是当真那就输了,叫皇上叔父是不要命了吗?
“呼~”赵宗全出了一身汗,终于算是放下锄头走过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心情愉悦的感慨道:“舒坦,还是干点活舒坦,整日里被朝政搅的焦头烂额!”
侍立在一旁的袁文绍,也非常有眼力劲,见状赶紧推开小太监,自己帮忙倒了杯茶水。
“陛下,您小心烫!”
“嗯~”
喝完水后放下杯子,意有所指的开玩笑道:“仲宣啊,伱这这段时间成果斐然,但可有不少人告你的状啊,说你是在借机敛财~”
“陛下,这可就太冤枉我了,查抄的所有赃款可一分一毫没进我府里,另外也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
“那些为非作歹的泼皮无赖,确实是汴京成了一颗毒瘤,逼良为娼拐卖孩童,还私设赌场放印子钱,那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五城兵马司光从他们手上查抄的赃款,就已经高达百万贯,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笔巨款,所以还请陛下您明示!”
袁文绍说罢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而心里也能谁告自己的状,无非就是那些被断了财路的人。
“咕咚!”这边赵宗全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大着嘴巴吃惊不已。
虽然如今贵为皇帝富有天下,但之前也只是禹州的一个小官,沈氏持家有方才不过能有个几万贯。
“你说多少?”
“百万贯?”
“仲宣,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臣不敢欺瞒陛下,百万贯只多不少,现在也只是个大致的数字,那些田产铺子还没有具体清算,估摸着应该还能再翻一番!”
“呼~”这给老赵气的脸色铁青。
要知道如今他是皇上,但花点钱特别不容易,想赏赐哪个嫔妃都不敢大手大脚。
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窘迫,皇家室友“封桩库”也称内库,更通俗一点也就是皇上的私房钱。
早在太祖爷打天下的时候,就已经设立了这个“封桩库”,当年平定各路军阀的时候,他们家中私有财产就会另置储存。
后来太宗爷也继承了这个好传统,甚至每年还会把国家的财政剩余部分拿出来,藏到这“封桩库”里,以便于自己的花销。
所以既然是皇上的私房钱,老赵应该是可以动用,但谁让他不是老皇帝的儿子呢。
仁宗他老人家死之前,估计是心疼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特意把玉玺和内裤掌控权,交给了如今的太后大娘娘。
这就导致赵宗全之前在禹州的时候还挺富裕,现在要养这么一大家子,还要没事的给臣下点赏赐,日子过的还不如以前了呢。
所以一听说泼皮无赖都能查抄出百万贯,气的都恨不得把那些告状的人全拉过来打一顿。
“仲宣,朕觉得这个钱应该上交国库!”
老赵也就是嘴上这么说,那眼神倒是特别诚实,直勾勾的盯着袁文绍,那意思你要是敢直接答应,咱们两个就没完。
没办法,穷怕了。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谁能想象得到堂堂天子至尊,如今都已经到了动用妻子嫁妆的地步。
袁文绍努力憋住,那是生怕自己直接笑出来,最后还是偷偷的掐了两下大腿,才强忍住笑意。
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臣觉得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应该直接交给国库!”
“嗯?”赵宗全有些没懂。
“此话怎讲?”
“臣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望陛下帮忙佐证~”
“说来听听!”
“臣觉得这笔钱应该就由皇后掌管,然后用于在京中各处设置粥棚,还有养老院、孤儿所等等,方能显出您和娘娘的仁慈!”
袁文绍其实来意很明显,就是明目张胆过来送礼的,无论什么时候最忌讳吃独食。
这钱明着说是做慈善,但实际上就放在皇后那,具体用途那也只有老赵一家人自己知道,做假账可不止现代人会。
老赵颇为意动,但还是有些在乎脸面。
“哎呀,这…这不太好吧~”
“陛下,您……”
袁文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非常艰难的才说通。
转过头第二天朝堂之上,还特意和老赵演了一把双簧,主动提出了这笔钱的用途。
这借口如此高大上,朝堂诸公也没了反对的借口,就是户部尚书有些不太满意,毕竟好好的一笔横财,就这样长翅膀飞了。
袁文绍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不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欢天喜地的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