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我想打Dota!”
我们都有历经千帆却想回头的那一刻,却终究回不了头。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当陈天宇看到时钟的那一刻,在心里反复默念那个梦中的结局。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痛恨,因为得不到,所以选择逃避。
又因为早对自己失望,所以才一醉了之。
那么多的因为所以,顾允在他的故事里,都一一替他打破了。
宿醉下依然隐隐作痛的大脑,那些酒精,稍不留神就能让他丧失所有获得转折的机会,和大部分平常人一样,就此终结全心全意追逐过的梦想。
然而奇迹却又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在天才少年的光环之下,他就像不愿传球的流川枫,一直吃下了全队太多的资源和保护,其他人甚至没有并肩闪光的机会,赛场上,给予他们的篇幅和时间太少了。
相反,正如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一样,顾允作为中单,总有比他强的多的对手,也完全不是队友里最强的,但他却是那个能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主角。
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了解自己的队友,同样践证了“团结就是力量”这句名言。
教练自然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从而完成完美的战略布局。
当顾允换了一种团队的打法站在中单位置上时,他看到了真正值得信赖的战友。
真正愿意配对,愿意彼此牺牲,愿意相互配合的战友。
逃兵倒下了,从尘埃里爬起来的,是蜕变后的男人,陈天宇。
这是每一个男孩成长的必经之路。
败者组第三轮,陈天宇休整完毕,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回到教练位置的顾允能够看出来,陈天宇确实是完全吸收了他的打法,重新融入了南湖战队之中。
面对中国区的老对手DK战队,每场比赛都没有一丝生硬的感觉,这必然在比赛前看过录像,有着充足的准备。
解放了中单位置的辅助,总是会有出乎意料的灵性之举,在顾允的BP选择下,南湖战队也从未在战略战术上吃过亏,尤其是中期开雾打盾推进的套路,总为比赛的胜利奠定基础。
而也是在中期,蜕变的Cty开始了自己的逆袭。
放弃刷钱,依靠队友,团战打架收人头,陈天宇本就顶尖的操作配上转变后的切入意识,完美完成了他作为中单应起的作用,帮助他与伙伴们一起拿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顾允的身体力行,陈天宇的浪子回头,在Dota2国际邀请赛的舞台上,演绎了一场热血青春的故事。
从败者组一路杀来,这支南湖战队,有如经历了一部热血篮球漫画。
最开始,有国内训练难逢敌手带来的膨胀,这时的南湖战队携着一颗冠军之心参赛,却预料不到的1比1战平一只实力平平的战队,队内气氛陷
入僵局。
当然,紧接便是俗套的完败于各大战队,跌入了败者组。
然后临阵换将,与各路豪强奋力搏杀,连连鏖战,一次一次意料之外的步步向前。
绝境翻盘1:0淘汰欧洲豪强战队M5。
依靠拉比克偷到谜团大招1:0战胜北美豪门EG战队。
败者组第三轮的舞台上再次临阵换将,碾压老对手DK战队。
第四轮对阵夺冠热门Zenith,Cty祭出招牌影魔,兵不血刃拿下比赛。
败者组第五轮,在万千观众的欢呼声中,2:1成功复仇IG,挺进败者组决赛,锁定前三名。
败者组决赛,2比0战胜小组赛14-0的中国区不败神话,公认最强LGD战队,状态火热,挺进Ti决赛。
有胜利,有失败,有失落,也有喜悦,终于,蜕变后的陈天宇和队友们战胜大魔王Navi,一起站在了冠军领奖台上。
这次的胜利,可以说是团队的胜利,是新生战队的胜利,但是归根揭底,这是一群普通人的奋斗,是一个重生者力挽狂澜、燃尽青春的最后一耀,是一场完美的落幕。
第二届国际邀请赛不仅得到了众多电子竞技媒体的争相报道,也引起了各大电视媒体的兴趣。
CCTV新闻频道于西雅图现场采访了南湖战队,并最终报道了中国队夺冠的盛况。
美国三大商业广播电视公司之一的NBC则采访到了V社的市场总监ErikJohnson,并期待下一届邀请赛的到来。
NBC还详细报道了邀请赛的场地、奖金,来自中国的TN战队击败了卫冕冠军Navi等重要信息,同时对Valve的市场总监做了简短的采访。
作为最具规模的电竞盛事,加上破记录的百万美金奖金和南湖战队的中国背景,从来销声敛迹的电竞项目被搬上了权威媒体的胶片里,CCTV13和CCTV1均对其作了1分钟左右的简短报道。
这次事件,抛去其他因素,CCTV对电竞的支持不置可否。
至少CCTV对电子竞技给予了正面评价,其概念由此被更多人熟知。
节目不再以官方的形式做出反对和批判,南湖战队夺冠的纪录片还在《体育人间》栏目播出。
相当于变相承认,电子竞技这四个沉甸甸的字,终于不再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不再广为大家深恶痛绝,而是一项,真真正正的体育项目。
当有天赋不寻的小孩们想要投身其中时,费劲万苦千辛要与父母解释时,终是多了一份说辞与理直气壮。
也少了很多——诸如未来的明星选手Maybe最初想要打电竞职业时,与其父母沟通,而父母完全不懂电竞为何物的尴尬局面。
从2006年的元老级职业玩家到现在的新人玩家,整整6年,亦是差不多一代选手的交棒接力,真的等了太久。
但职业选手的一生,注定是抗争的一生。
回望这6年的抗争史,有受人偏语心酸的泪水,有严酷训练比赛磨砺的汗水,有解说和视频作者们孜孜不倦的耕耘,有直播平台主播们辛勤的推广
还有屏幕前的观众,和曾经的顾允一样普通的观众,默默的支持,像是支持心中的一片净土和童年没做完的梦。
在Dota2项目中,不拿冠军誓不罢休是它的座右铭,还记得那个被Ehome丢在机场的亚军奖杯吗?那是这一代电竞人的旗帜。
电竞支线结束撒花!回归主线了。
第234章 228打猎
“干杯!”
庆祝南湖战队夺冠的庆功宴上,顾允被围在中央,干掉了一整杯红酒。
庆功宴上除了冠军队伍之外,IG战队全体以及王公子也一并收到了顾允的邀请。
“你是真牛逼啊,兄弟,我就没见过哪个老板爱好打游戏,自己把队友扔到一边上去打,还能在世界级舞台上打出名堂的。”
王公子喝得很尽兴,搂住顾允的肩膀,觉得这个小兄弟有点意思。
对于他来讲,投资电竞只是自己的一大爱好,能不能拿到成绩本身并没那么重要,就和圈内的一部分富二代一样,爱好和玩票就足够他们投入精力了。
王公子一开始以为顾允也是这类人,搞俱乐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喜欢打游戏的初衷,当他看见顾允亲自上阵,力挽狂澜拿下两场回家局时,他知道他错了。
顾允是个愿意在一个领域深入钻研进去,在他眼中好玩的人。
王公子从不会说谁很成功、很有钱,他对有钱的评判标准太高,而他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就是“好玩儿”,当然好玩儿包含很多东西,最基本特质就是不市侩、有情趣。
微醺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四季酒店,王公子拉住了顾允。
“兄弟,明天他们都要回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一圈?”
王公子一般不会独自旅行,每次都和朋友结伴出行。
“去哪?”
“先去德州吧,然后飞洛杉矶,今年NMB忙的跟狗一样,原本准备6月份去德州打猎,一直没空来美国。”
顾允发现,熟了以后的王公子讲话时喜欢穿插一些英文词,语速快,沪城话的节奏+京城话的语境,爱带脏字,NMB和TMD使用频率最高。
但他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为了加强语气,或者是提升口腔的快感,让聊天气氛变得很熟络。
“我的朋友都特别爱跟我出去旅游,有几点,第一,基本上不花钱,包机出行,酒店餐厅我都订好了,不用看价格;第二,我见识比较多,每个城市哪家酒店最有特色,什么地方最好玩,我的品位肯定是最尖端的,他们省得做攻略了;第三,有些地方不是你有钱就能去的,还得有路子才能订上位,我朋友比较多,俄国商人、霓虹国会议员,有时候能帮上忙。品位、路子、金钱,三者缺一不可,我集合这三点,所以跟我出去旅行既省心又好玩。”
面对如此真诚的邀请,顾允再也说不出拒绝。
“正好我在德州有个林中小屋,白天我们去打,晚上正好做烧烤。”
飞往德州的飞机到达机场,来接王公子一行的是一名短发女人,古铜色的肌肤,身高腿长。
顾允也不是独自一人出行,队员们集体回国之后,酒桌上听见二人对话的程盈盈,自告奋勇留下来陪他一起。
“顾总,你们要是
去打猎的话,我可以打下手,烧烤,扎帐篷,钓鱼,取火我都会。”
“行,那伱跟我一起去吧。”
打猎是不少美国人的传统,特别是在德州。猎人们讲究敬畏自然和猎物,尽可能减少猎物的痛苦,不以杀戮为乐,只取适量且不得浪费食物。
一行人开着一辆吉普牧马人,短发女人尤玫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深,行驶在德州一望无际的猎场上。
德州是全美唯一可以称之为“牛仔”的地方,是牛仔文化的起源地,无可替代。
这里有全美国枪支管控最为宽松的环境,五十多种枪支、世界上最顶级的夜视仪、十万发以上的子弹储备,堪比枪械商场的水准。
“洛杉矶打枪还不大行,因为加州枪械管理比较严格,靶场没有全自动武器,最开放的还得算德州,牛仔的老家,在这NMB不买枪就跟家里没刀叉似的,每天都惦记开着车去哪射点什么。”
顾允和王公子坐在牧马人后排,越野车的窗子完全敞开,两个人在风中大声说话,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老高。
“我平时是个不运动的人,但是喜欢玩枪、玩弓箭这类跟武力有关的活动,具体怎么好玩,如果你没试过也不好解释,就像有人特喜欢打高尔夫,我就特不喜欢。”
男人喜欢射箭、打枪,跟骨子里的征服欲有关,英国皇室里男孩从小就要接受军事训练,每年还要组织一次狩猎活动,就是要保持大英帝国的血性。
这是顾允第一次触摸真实的枪械,很重,很冰冷。
“第一次玩吧?”
王公子望着抱着霰弹枪爱不释手的顾允,开口问道。
顾允点点头。
“我第一次玩的反应和你差不多,激动,兴奋,控制不住。”
提到打猎,王公子还讲起15岁时第一次射杀野兔的经历。
“我第一次打兔子就是玫姐带的。当时学校放短假,玫姐说去他家玩玩,她父母原来在伦敦金融界工作,赚了笔大钱就退休养牛了,有个大庄园,进了门到她家房子还得开十分钟车。下午我们吹牛B、打网球,和她爸抽雪茄,到了晚上她说咱们打猎去。我说让打吗?她说没问题,打猎就是英国人发明的。而且野兔会毁坏草场,定期就得消灭一次。”
前面开车的尤玫听见老同学提到自己,笑了笑,不说话。
“晚上我们和牧场管理员开着敞篷吉普过去,车上有两盏大灯,一红一白。到牧场一看,兔子贼多,管理员关掉照明灯开红灯,也怪了,兔子居然都不动了,野兔好像是红绿色盲,移动靶变成固定靶。我们用的是小口径来复枪,离着20米用瞄准镜还是很容易打的。半个小时我们打了11只兔子,要打一晚上估计能打100只。路上玫姐还干掉一只狐狸,用她的大口径步枪打的,她说我们的小口径如果一枪打
不死狐狸,它就会发出高频率叫声,人类听不见,但会把周围的野兔都吓跑。”
回忆起打猎的故事,王公子话匣子完全控制不住,一边擦着手中的枪械,一边兴致勃勃。
“哎,玫姐,你们打过野猪吗?”
顾允眼睛凑到瞄准镜附近,世界一下变得宽广起来。
“之前只打过野鹿、兔子什么的,还没有猎杀过野猪、犀牛这类大型动物,一直想去非洲体验一次,只是工作太忙还没成形。”
尤玫甩了一下利落的短发,停下车回答了顾允的问题。
“打猎本身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在乎打什么,如果在国内开一个猎场就牛B了。”
王公子补充了一句。
顾允和程盈盈花了一整天时间,和尤玫学习了一番清理和拆卸枪支,练习营地中的固定靶。
第二天,熟悉了枪支的基本使用后,一行四人进入了丛林,全天在丛林中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