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抹柔软,凝眸看着李云睿妩媚精致的脸蛋,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痴迷。
李云睿玉容霞红,美眸流波,心中不禁生出些骄傲来。
只是想及庆帝的召见,面色还是略显出几分难看。
庆帝突然召见,想必是为了那些宫女的事情。
李承乾轻轻在李云睿红唇上吻了吻,轻声道:“不必担心,陛下既然要在规则之内玩,没有证据,他便奈何不得你。”
李云睿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说,静静的将脑袋靠在李承乾的胸口,良久,似乎是平复了心情,她这才挣开了李承乾的怀抱,整理起了有些凌乱的衣襟。
待她恢复到了平日里那般雍容华贵的模样后,便抬眸看向李承乾,温文软语的说道:“你真的不帮我吗?任凭内库财权交到一个私生子的手里?要知道,一旦内库不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与北齐的走私生意也很难再做下去。”
李承乾静静的看着她,淡淡道:“我有自己的打算,走私的生意做不下去不做就是了。”
李云睿顿时气怒,不过李承乾这般拒绝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倒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生气。
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没有你的帮助,我一样能把事情做好!
她心头恨恨道,冷哼一声,转身便向外走去。
李承乾无谓的笑了笑,随后也出了长公主府,打道回东宫。
不过回东宫的路上,却是碰到了一名出云派来的内侍。
因为宫里同样也派了人去东宫。
于是,他吩咐了一声,便直接转道皇宫。
与此同时,范府那边已经准备开始了一家人初次的家宴。
首先,刺杀一事范闲已经基本打消了对柳如玉的怀疑。
接触的虽然不多,但他觉得,柳如玉并不是会买兄杀人的性子,而且,通过和范建的对话以及自己对于监察院的了解,他觉得,柳如玉也没有那个能力调动监察院的人去杀他。
能够调动监察院的人去杀他,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而且,能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去杀他,必定是他某个地方触及了对方利益的缘故。
争夺家产首先pass。
范思辙年纪虽然不大,但如今已经是扶摇报馆总账房,那契约的五十两不算,每月按业绩分成就是一笔很不菲的收入。
这一年多过去,他自己就攒下了一大笔的家业。
更何况,范思辙还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便是日后分家,也必定占据大头,分一些给范闲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那契约上写的清楚,年限一到,范思辙就能够真正拥有扶摇文报一半的股份,以如今扶摇报馆的火爆程度来看。
十年之后,便是整个范府的财富加起来,怕是也不及这扶摇文报一半股份的十分之一多。
范思辙本就没有这些心思,见此,柳如玉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担忧。
这同样是范闲在知道情况之后,将柳如玉嫌疑排除的原因之一。
于是,家宴之上,倒还真显得热热闹闹,分外融洽。
而范闲对于范思辙口中不断称颂的太子好奇心也更重了几分。
而且,太子既然用股份将范家绑到自己的战船,就算外界传闻长公主和太子关系亲密,想必太子也不至于会再使手段派人去杀他这个范府的私生子。
所以,此刻他几乎已经将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牢牢锁定在了长公主李云睿的身上。
作为林婉儿的母亲,又掌握着内库,加上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可以说,完美符合了所有幕后主使该有的条件。
可他虽然猜到了幕后真凶,以他的身份想要让庆国长公主付出代价,同样是无比艰难。
而且,他也不禁在想,长公主作为太子的簇拥,她派人来杀他,太子就当真一无所知?
不见得吧。
想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虽说是接手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老娘留下的产业。
可他真觉得,冒着得罪长公主和太子的风险,接手一个明显已经是为了庆国服务的机构,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而且他很想见见那个极有可能与他是同一类人的太子。
在此之前,他觉得有必要保持一个不算差的印象。
至少,不能是仇敌吧。
所以,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去退婚。
只要退婚成功,就能解除长公主的敌意,如此便也算是解除了太子可能存在的敌意。
更何况,他是坚决不同意所谓长辈来安排婚事的,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明显的利益交换。
重活一世,他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一定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才行。
……
皇宫,回廊之上,李云睿拖着长长的白色裙摆缓缓向前走去。
左右一个个面色冷漠的侍卫皆是静静扶刀而立。
李云睿心头不禁有些发颤。
想到前方殿宇内那个正在等候她的男人,她便下意识的有些恐惧。
候公公见到李云睿,恭敬行了一礼,便回身道:“陛下,长公主到了。”
殿内,庆帝穿着白色的单衣,发丝微乱,正拿着朱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云睿垂着头,双手交叉的放在腹部,缓缓迈步而进,显得很是拘谨。
她轻轻弯腰行了一礼,庆帝垂着眼帘,头也不抬的说道:“太后掌嘴的事,别记恨啊。”
第81章 应对
林婉儿和范闲的婚约乃是庆帝亲口所指,她不与庆帝说,却直接寻太后,也就是太后没有答应,不然庆帝岂不是左右为难?
而且,她这属于越级上报,乃是大忌,所以庆帝这番话看似安慰,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警告。
李云睿心头一慌,连忙跪下,带着几分哭腔道:“我只是不想婉儿嫁给一个乡野之徒。”
庆帝皱了皱眉,目光渐渐的落在李云睿身上,带着三分厌弃的语气说道:“你有话可以直说啊,何必在外面败坏人家的名声呢?”
李云睿稍稍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陛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庆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宫典。”
殿外,宫典大步而进,躬身道:“臣在。”
“去查查,今天出宫采办的,是谁让去的!”
庆帝淡淡道。
“是!”
宫典应了一声,平静的转身离开。
一时间,殿内一片安静,李云睿安安稳稳的跪着,庆帝则自顾自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片刻后,庆帝才貌似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李云睿,轻叹一声,道:“坐吧。”
李云睿平静的行了一礼,随后在候公公的搀扶下起了身,在一旁的跪垫上跪坐了下去。
如此,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宫典风风火火的回到了殿内,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告陛下,今日安排采办的,是尚宫局的韩女史。”
“人呢?”庆帝头也不抬的冷声问道。
宫典语气微顿,道:“回陛下,失踪了。而且并无出宫记录。”
庆帝眸光一凝,笔锋一颤,轻声一笑,语气莫名的说道:“呵,又失踪了,一天之内数十名宫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还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吗?”
和在外面的那些宫女不同,想要让一名宫女在宫内悄无声息的消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皇宫大内,有九品上境的燕小乙,有九品巅峰的洪四庠,人可以死在皇宫,可想要出宫却是千难万难。
闻言,宫典当即猛然叩首,惶恐道:“是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他身为大内统领,宫内的一切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今天能消失一个宫女,明天呢?
难道等哪天有人混到了皇帝身边,皇帝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又该如何?
李云睿悄然弯了弯嘴角,便沉默着不发一言。
庆帝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云睿,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典,道:“罢了,下去吧。”
宫典面色沉重的躬身退下,然而转身走出殿门的瞬间,便下定决心要好好查一查这大内。
他不相信,没有内贼的情况下,能够让一个没有出宫记录的宫女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庆帝能够原谅他一次两次,但绝不会原谅他第三次。
他必须要做出成绩,才能够挽回自己在庆帝心中的地位。
宫典走后,李云睿微笑着问道:“陛下是想问韩女史与我的关系?还是想问我韩女史现在在哪?陛下若是问,知道的话,我会答的。”
庆帝面无表情,眸子里显出几分疲惫,淡淡道:“累不累啊。”
潜意思便是,一天到晚的演戏,有意思吗?
李云睿依旧微笑回道:“整日在宫中将养,少有回公主府,自不觉得累。”
“哦,那就好,那就坐着等着吧。”庆帝也懒得多说,便又自顾自的看起了手中的奏章。
未过多久,候公公从外间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太子到了。”
李云睿心头微微一紧,庆帝则是淡淡道:“宣!”
话落,李承乾缓缓迈步从殿外走来,平静的与李云睿对视了一眼,便站在庆帝面前微微躬身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李承乾直起身子,注视着庆帝,一脸坦然,丝毫看不出两年前那般惶恐的模样。
因为现在的庆帝,已经不足以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以他大宗师的实力,就算是皇宫,亦是想走便走,至于说太子之位。
庆帝若是废了他,他照样可以走起兵造反这条路。
所以,不论庆帝作何决定,都影响不到最终的结果,他又何须太过在意?
当然,若是太子之位被废,过程兴许会曲折一些也就是了。
但如果当真摊牌,仅凭他手下这已经初见影响力的三大钱庄,就足以令庆帝不敢妄动。
如此,他又有何惧之?
庆帝深深的凝视着自己这个越发陌生的太子,眸光深沉,看不出丝毫情绪。
“说说吧,那些宫女你弄哪去了?”
李承乾面上浮现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出声问道:“宫女?什么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