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想不去湾湾都不可能了。”一旁的包皮默默来了一句。
山鸡这女友的老子,也是社团成员。
而且还是大哥级人物。
虽说其所在的社团不及洪兴,但跟不入流的山鸡相比,却不知要高出多少。
砍死他就跟玩一样。
“你们几个呢,都去哪里?”秋暮阳问道。
“我们回港岛。”
“秋先生,能不能帮忙把我哥的遗体要回来。”包皮流着眼泪哀求道。
“抱歉,我只管接你们,另外我在这边也没什么关系,只怕帮不到你。”
说完,秋暮阳看了山鸡一眼。
“我可以送你去湾湾,但需要你自己跟大B说明,能做到吗?”
“嗯!”
“房间里有电话,你直接打就行。”
“还有你们!”
秋暮阳转头看向其他几个。
“我在这里给你们开了间房,你们先休息一下,等稍晚一些时候再带你们离开。”
“如果肚子饿了的话,房间内有餐单,想吃什么直接打电话点,会有人给送到客房。”
“谢谢秋先生。”
“谢谢……”
四人里,除了陈浩南默不作声外,其他三人均表达了对秋暮阳的感谢。
阿豹将他们带至隔壁房间后,就没再多管。
陈浩南经过刚才那一下,这会儿也不闹腾了。
他虽然不爽秋暮阳,但并不傻。
如果现在还要一意孤行的话,大B哥知道了,肯定会对他有意见。
另外,包皮和大天二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埋怨他。
而且不管跟不跟他一起走,最后都会把关系闹僵。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忍一手。
山鸡进到屋子,就去一边给大B打电话了,压根没看他一眼。
而他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山鸡,一个人默默转身去了套间中的另一个房间。
“咱们要不要劝劝他们啊。”
泪痕还挂在脸上的包皮担忧道。
“要不然,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这几人就得散了。”
大天二看了眼两边房间,咬了咬牙。
“这样,你去跟山鸡说,我找南哥聊聊。”
坐在窗户边冲着外面发呆的陈浩南,被敲门声打断思绪。
“南哥,我方便进来说两句话吗?”
门外传来大天二的声音。
“进来吧。”
“南哥!”
推门进来的大天二脸上努力装出没什么事儿的笑容。
“如果你是来找我说山鸡的事儿,那你就不用说了。”
“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是被人陷害下了药,山鸡他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咱们被人砍时,他又在哪里。”
“如果他当时也在场的话,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
虽然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太大毛病,但还是让大天二觉着有点不舒服。
山鸡确实玩心大了点,误场的事儿也不止发生过一两次。
但一码归一码,山鸡误场,该承担的责任承担就是。
可你毕竟上了人家女友,却用这种态度说话,搁谁心里都很难过得去。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大天二心里过了一下,并没有宣之于口。
反而还劝解起陈浩南。
“南哥,大家从小玩到大,山鸡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也是因为巢皮的死心里有所愧疚,才用这种方式跟你呛声。”
“以此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不是。”
“而且湾湾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是过去了,该怎么混啊。”
“关我什么事儿!”
陈浩南厉声道。
“又不是我赶他去湾湾的,腿长在他身上,他自己要走,谁能拦得住!”
“我的意思是,大家各退一步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不就完了!”大天二努力劝解道。
结果这话一出,陈浩南就炸了。
“我凭什么要惯着他,我是他大哥,他做错事,我难道还不能说两句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最好趁早走人,免得以后连累大家!”
听到这话,大天二知道这事儿算是没得谈了。
只好低下脑袋苦笑了一声。
“那,南哥,你先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出。
此时陈浩南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稍微重了点。
就在其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叫住。
“等一下!”
说话间,他将自己手上带着的金劳摘下来,扔给大天二。
“如果他非要走的话,把这块表给他,去了那边实在撑不下的话,好歹还能换点钱。”
大天二看着手里的表,脸上终于多了丝笑意。
另一边,过去劝解山鸡的包皮,俩人间的聊天场面倒是看着非常融洽。
“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大B哥那边我已经说过了。”
“你也知道的,大B哥对浩南跟亲儿子一样,听到这件事,他的意思也是让我先去湾湾避避风头。”
“虽然有些话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我也知道什么意思。”
“还不是怕我女友万一出来闹腾,会耽误浩南前程。”
“如果我不在的话,就算我女友一个人去洪兴闹,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
山鸡说的这些都算是大实话。
但正是因为如此,让包皮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是大B哥的小弟,但远近亲疏完全不同。
浩南是跟着大B哥的,而且还是进了香堂投过拜帖的正式成员。
而他们则算是跟着浩南的,和大B哥中间还隔了一层。
可其实真要论起来,山鸡才是最早认识大B哥的那个。
当初山鸡从学校早早辍学,就在大B哥开的拳馆里厮混。
他们能认识大B哥,还是通过山鸡帮忙介绍的。
按理说,就算当老大,也应该是山鸡当,而并非陈浩南。
但山鸡这人出了名的不靠谱,又对权力没那么热衷,加上陈浩南脑子活会来事儿。
这才后来者居上,成为了他们这群人中的大哥。
不过山鸡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意见,反而很支持大B哥的决定。
同样的事儿,如果把两人立场互换的话,陈浩南能不能做到山鸡这份上。
包皮都不敢确定。
而且他哥巢皮死这事儿,陈浩南多少都需要负点责任。
是他带队来濠江办事的,事情没办好落入陷阱,作为大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是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儿,包皮性格又比较懦弱,根本不敢去质问陈浩南什么。
“山鸡,你说咱们选择这条路,是不是选错了。”
“谁知道呢!”山鸡有些惆怅地看向窗外。
“但既然已经踏进来了,想抽身哪儿有那么容易,而且除了这个,咱们还能干什么。”
“当初咱们选择进入这一行,还不是看到声色犬马招摇过市。”
“现在就算想后悔,也没得补救了。”
说着,他拍了拍包皮的肩膀。
“你哥的死,我很抱歉,但出来混就是这样,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
“你放心,今天我山鸡在这给你承诺,一定替你报了这个仇!”
听到这话,让包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明明是他来劝山鸡的,结果弄到最后,却变成山鸡劝他。
“好了,好了,哭个什么劲儿!”
“咱们出来混的,本来就是一只脚在牢房,一只脚在棺材。”
“我们去砍巴闭时,光顾着自己风光,怎么没想过人家也有妻儿老小,也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