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任何人宣传过毒榀好，只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吸毒有害健康，那些第一次尝试的吸毒这不知道吗？”林昆一脸冷笑地把手里的报告拍在桌面上，“错，他们很知道，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吸毒有害的，吸毒成瘾，沾了毒榀就彻底完蛋了，但他们依旧去吸了，从来没人逼他们。”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吸食海螺因的确是少了，有了更好的，更方便的替代品。”
“与其有时间抓泛毒的，不如想想如何不让那些人自己跑去吸毒！”林昆又开始了碎碎念。
阿力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泛毒肯定是不对的，但说吸食的人都是毒犯害的却又太过牵强了。
很明显，林昆没那个本事让谁一定染上毒瘾，所以说他害得谁家破人亡确实有点扯淡了。
跟拉不出来屎怪地球没引力，砍死了人怪有人卖给你菜刀一样。
在察猜这里呆了一天，林昆又带阿力去见了另一位在缅甸的将军，之后又回到泰国，又去见了林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些买家。
“我们其实跟警察一样都是分区的，东西九龙，新界，屯门，每个区都有不同的买家，货是一层一层散下去的，我刚刚给你介绍的这些都是熟客。”林昆一边朝着咖啡里放糖，一边说道：“不过，千万别信他们。”
“货让这边的人直接送去港岛，不要自己运，虽然贵了两成，但是安全，安全最重要。”
“货到了就让仓库的人去取，你自己不要去，免得留下证据，包括仓库的位置，你都不要知道在哪里，厨房需要的时候打电话让仓库的送，仓库会有自己脚送到厨房指定的地点，厨房拿到‘美金’后会自己生产成‘港币’，而这些买家要货的时候你就让走车的去，走车嘛，你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切记，从这次回去之后开始，你就不要再亲自参与其中任何一个环节了，包括厨房和仓库的地址都不要知道，仓库、厨房、走车三个环节全部用脚隔开，被抓了也只是损失一个环节，他们互相之间也不要让他们知道，除了固定的时间地点之外，永远不见面，每次联系之后都换一个电话卡。”
“不要嫌弃我啰嗦。”林昆拍了拍阿力的肩膀，“切记，安全，安全最重要，安全第一，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包括与这些买家接触，都一定要在港岛之外进行，港岛警方可管不到泰国来。”
阿力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记得呢。”
“回去之后我再带你见见洗钱的人，最后一个环节就搞定了。”说着，林昆抬头笑着看向阿力，“以后，就交给你了。”
是啊，最后一个环节搞定，就要搞定你了……
第789章 你准备退出的那一天，你就死定了
“冼钱，其实有很多方法。”
许是走了一圈泰国，警方并不知道林昆什么时候回来，监控的力度一下降低了，利用时间差，林昆第一时间就开始给阿力讲解到底如何冼钱。
“最简单的方式是去赌场，最重要的一点是，咱们这里是英属殖民地港岛，还要加上海外两个字，而隔壁是葡萄牙的地盘，分属不同国家，所以，赌场不会管你资金来源，在赌场走一圈，钱就变成你在赌场赢的了。”
“当然，这个最简单也最不保险，倒不是说赌场会黑你的钱，而是你的资金很容易就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盯上，毕竟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就是找证券公司了，港岛是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金融政策开放，是亚洲最大最方便的冼钱的地方，但同样很容易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和证监会盯上，他们可以随时冻结你的账户。”
“最好的办法是分散清洗，通过一些从事外贸的公司，从港岛清洗到海外去，这样港岛的警察就无法追查了，这个办法坏处是成本高，见效慢，又十分繁琐，但是胜在安全，特别是分散在好几个不同的国家。”
“记住，安全第一！”
“比如苍穹体育，是王耀祖的产业，不过这无所谓，这个公司最近几年发展很快，在整个东南亚都会举行一些赛事，咦，你怎么了？”阿力的表情有些奇怪，林昆皱眉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是想不明白体育公司怎么冼钱。”阿力摸了摸鼻子，心里忍不住腹诽，你这……不太好查啊。
“很简单，他们与亚洲地区的博彩公司有合作，会对一些赛事开出赔率，因为是正规博彩，双方都会开注，我们只需要把资金在国外分散下注即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半一半，去了一部分税，大约能剩下3成。”
“另外也可以通过电影，莎氏院线那边这几年兼并了金公主院线，控制了港岛7成的电影院，他们这边只要你买票，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人来看，转化率是低了点，也差不多是3成，投资方也是放在国外，如此一来就完全合法了。”
“是啊，是啊，这个好像也是王耀祖的产业吧？”阿力嘴角疯狂抽搐，心里憋了一大口老槽不知道如何吐。
“是王sir的，他的产业都十分正规，特别是对财务这一块，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占你点便宜，也不会故意拖欠结款时间，这一点很受大家欢迎，虽然成本高了一点，包括另一个唱片公司，代为发行唱片，至于卖多少，看你雇佣多少人去买了，买的越多，洗的越多。”林昆摊摊手，谁能想到这么多地下势力都喜欢走一个警察开设的公司进行冼钱呢。
“不要去找那些社团，他们通过夜总会之类洗钱看似成本低，但会想尽办法压你一笔钱，让你不得不继续通过他们冼，最重要的是，这帮家伙总是想办法偷漏税务，看似洗出来的多，但一个不好就把你牵连进去了。”
“我们的钱不干净，就一定要找那些特别干净的公司洗，明白吗？”林昆一脸郑重地看着阿力，“安全，安全最重要。”
“嘭。”门一下被推开，法兰西·李站在门口鼓着掌，一脸敬佩地说道：“确实是很安全啊。”
“你！”林昆猛地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法兰西·李，这个地方他是随机找的，事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着上门来的？
“耀哥听到你这么称赞他的公司，一定会十分开心的，当然，也没人敢在他的公司财务上搞事情，有命贪也要有命花才行啊。”法兰西·李靠着门边，也不着急着进来抓人，反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林昆，“怎么样，我说抓你，就一定抓你。”
林昆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法兰西·李的站位后猛地一掀桌子转身就跑，嘴里还不忘大喊一句，“阿力，快跑！”
法兰西·李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林昆才迈出去一步，便感觉脑袋被一个冰冷地东西顶住了。
林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脑门上汗水瞬间就渗了出来，一点点扭过脖子，看了眼面前的枪口，不信、愤怒、懊悔、震惊各种神色他在脸上交织，“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我是警察！”阿力沉着脸，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翻涌起来的复杂情绪。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身无分文的时候是谁借钱给你让你有地方住。”
“是假的！”
“你赌钱输了，被高利贷追杀，是谁连夜拿钱救你，你记不记得。”
“是假的！”
“我被人追杀，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枪！”
“全都是假的！”阿力张开双手大声吼道：“那些全都是警察，你知道吗！”
“我当你是亲弟弟啊，我这辈子就没信过别人，我把所有生意都交给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卖我，你在想什么，你做警察一辈子能赚不了一千万，你为什么！”林昆的情绪彻底崩溃，如果说他被警察抓住他很早之前就想过，可被阿力出卖，他完全无法理解。
他是如此地用心去关心照顾的一个，全身心的，就算是警察，也应该被自己感化了，为什么会出卖自己。
“你以为你真的是在卖杂货吗？”
“这根本就是个一除三的问题，永远都除不尽的，你懂吗？”
阿力张张嘴，完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行了！”法兰西·李抬手对着棚顶开了一枪，水泥碎屑簌簌落下，两人的争吵也被这一声枪响彻底打断，“林昆，你想什么呢，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是没害的别人去吸，但别人如何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这里是港岛，法律规定卖毒榀就是重罪，一切都以法律为准绳，不涉及任何理由，任何道德，任何对错，在荷兰大麻还是合法的呢，说这么多，你怎么不去荷兰。”
“另外，你见过贩卖毒榀的人有完美结局的吗？从你准备退出的那一天，你就死定了。”
林昆怔怔地看着法兰西·李，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不停翻滚，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仰面就倒。
阿力一把扶住林昆，神色也有些恍惚，是的，如果林昆不放手，以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安全策略，起码几年内没什么事，但是……
看着昏过去的林昆，法兰西·李放下手里的枪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是有人有完美结局的，比如东印度公司那些人，但，那是过去了。”
第790章 做卧底，身上弄脏了，就洗不掉了
“让我见我老婆，我就什么都说，保证你升值。”
法兰西·李看了林昆一眼后对着身后人挥挥手，没一会，林昆老婆走了进来。
拥抱在一起，林昆老婆便立刻小声说道：“你什么都不能说，你一说我们全没命，我无所谓可两个女儿怎么办，二妹还要动手术，还有我肚子里的怎么办，为了孩子，你一定要走，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法兰西·李手里拿着一个耳机贴在耳边，笑着看向两人，悄悄话，当我这些年跟耀哥是白混的？
谁会在自己办公区安装监控？会在被关押的罪犯身上安装窃听器？
我，法兰西·李就是这么英明神武！
林昆老婆一走，法兰西·李就笑着把路线放了出来，“真抱歉，只要这个路线出现在法庭上，那么你老婆就成为从犯了，怎么办？”
林昆脸当场就绿了，胸膛不停起伏，差点就再次气的吐血昏迷。
就没见过警察这么阴险的毒辣的。
“想保住老婆孩子？”法兰西·李掏了掏耳朵，“好好配合我啊，不然，你全家就只能在监狱里见面了。”
“说，想让我怎么配合。”林昆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他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需要你出庭指证那些买家，上缴那些洗出来的钱。”法兰西·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不要奢望你老婆孩子还能靠着这些泛毒赚来的钱奢侈幸福地过完下半生，明告诉你，他们都已经被禁止出港了。”
“你自有两条路，要么积极配合，我放你老婆孩子出港，要么我把你老婆关起来，小女儿送去孤儿院，大女儿送去少管所。”
“我小女儿要看病，我必须给他们留足够的钱生活。”林昆咬牙说道。
“哪里那么多必须。”法兰西·李冷酷地一挥手，“知道港岛多少人生病没钱看么，知道全世界有多少吗，这不是理由，别跟我说谁是无辜的，这世界上没有谁他妈的是无辜的。”
“你也别想自杀，你死了，你老婆孩子拿着那么多钱，没人护持能活的下去？
眼见林昆从椅子上蹦起来要爆发，法兰西·李忽然又笑着说道：“不过……”
林昆僵硬在原地看着法兰西·李等待下文。
“看阿力的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年，他确实承了你的情，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吗？”
“我，我明白了。”林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
一身便装的阿力从毒品调查科行动组组长高级警司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面摆放着一顶警帽。
拿着警帽，手指在警徽上轻轻摩挲，阿力心情有激动也有彷徨，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套全新的警服，肩章是三道杠，警长衔。
是对，熬了七年，破了这么大一桩案子，作为实际上的付出最多，出力最多的阿力，也只捞到一个警长，比最低级的警员高两级，上面还有警署警长，然后才是见习督察……
这个案子最大功劳是毒品调查课行动组组长……虽然调过来时间不长，屁都不知道。
“上司很赏识你，你可选择到重案组，也可以选择不做，选择权在你。”法兰西·李说道：“先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想想，不急。”
“我没执过勤，没录过口供，连警局都没去过，装了这么多年毒犯，看到巡逻警察我都掉头就走，怎么做警察？”阿力抿着嘴说道：“我还是当卧底吧。”
……
“继续当卧底，行吧。”王耀祖上下打量了下面前站着的阿力，“这都随便你，有一个卧底的身份护身也不错，省的最后落个跟林昆一样的下场。”
“事实上，我不太理解那些泛毒的，能赚多少钱？”
“黑钱不保险，完全洗干净的话自己能剩下的也就三成，最后肥了也免不了要被政府部门收割，有什么意义？从墨西哥到金三角，那些超级大毒贩连私人武装都有，又有几个能善终的，政府不过拿他们当猪养着罢了，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一刀狠狠切下去。”
“一顿美餐啊。”王耀祖看着阿力，笑的意味深长。
阿力僵硬着脸点点头，他明白王耀祖的意思，不愿意回来做警察，一是心理上没准备好，二是做警察束缚太大，三是赚钱太少，不过这次见过王耀祖后他也记住一点，不要让自己变成‘肥猪’，时不时地减减肥，加上警方卧底这个名头，也许能落个好下场。
看着阿力走了，法兰西·李叹了口气，“做卧底就是这样，身上弄脏了，就洗不掉了。”
王耀祖奇怪地看了法兰西·李一眼，“你确定你说的是卧底，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女支女？”
“就是卧底啊，鸡很容易洗干净的好吧，赚够了钱，换个地方找个老实人一嫁，除了黑点根本看不出，再说，现在不是能做局部切除手术么，把翻翻出来的那一条最黑的切掉，看起来就新鲜许多了。”法兰西·李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卧槽，你特么经验真丰富，另外，老实人……好吧，老实人未必不愿意。”王耀祖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码人家活好，而且玩的多了，心反而更安定。
汝非鱼，焉知鱼之乐！
“对了，晚上苗sir请客，邀大家去夜总会玩，你去不去？”法兰西·李忽然问道。
“我？我就不去了。”王耀祖不大喜欢夜总会那种场合，太乱，太闹，“话说，苗志舜这家伙情变之后彻底放开了啊，身边的女人特么的几天一换，越玩越开了。”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他给儿子做亲子鉴定了。”法兰西·李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怎么样。”
“靠，看你这猥琐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亲生的呗。”王耀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嘿嘿，嘿嘿。”法兰西·李笑的越发荡漾了，“真是没看出来，那娘们长的挺正经的啊，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
“司机，停火，下车。”
“什么事，阿sir？”
“这里不准逆向行驶。”
“倒车啊，装点东西就走。”
“这里是单行路，不行就是不行。”
“对不起，没看到路牌，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