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与南方多有不同,是以木梁为架,上面铺一层干草。
最上层却是黄泥铺顶。
有些类似后世的水泥顶层,没有瓦片。
上面有人走动实属正常。
不过,自己这才刚刚住进来,就有人在屋顶之上接近。
还特意放轻脚步,听着动静。
分明就是身怀轻功。
这就值得玩味了。
罗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缓缓站起身。
将棉被收了起来。
也不用特意作势,人便已经出现在窗口。
一个潇洒的翻身,顺着窗口便翻腾而上。
这几个动作连贯自然,无声无息。
站定之后,便见一道人影,正趴在屋顶之上。
耳朵贴着黄泥屋面上,留下的一道小小的通风窗口,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正是刚刚还在楼下,与客人吵闹的金镶玉。
罗横迈步上前,走到她身后。
金镶玉丝毫没有察觉。
一侧脸贴着屋顶,正纳闷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了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问话声。
金镶玉如一只受惊的猫咪一般,从地上一弹而起。
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回头看到罗横正背着手。
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足一米的位置。
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看着。
金镶玉哪里还不明白,只怕自己刚刚一接近,就被罗横发现了。
心中暗暗吃惊。
她的轻功在江湖上,虽谈不上顶尖。
但是这里可是大漠,四周几十里,连棵树都看不到。
外面常年都刮着风。
加上楼下的嘈杂吵闹,别说有个人在屋顶上走动。
就他妈是一匹马放到屋顶上跑,只要不是在正头顶,屋里也不一定能听出个什么来。
“听什么?我在屋里闷的慌,出来吹吹风而已……”
金镶玉嘴硬的回了一句。
俏目流转,婀娜的走到罗横身边。
娇笑道:“你怎么也跑屋顶上来了?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
罗横嘴角挂着笑,眸子中却一片冷色。
盯着金镶玉。
金镶玉被罗横看的颇不自在。
心里不禁纳闷。
她能以一介女流,在这大漠之中开黑店。
三教九流,什么男人没见过。
为何偏偏在正面罗横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产生畏惧感?
使得她都不敢太过放肆。
金镶玉不明白。
她们开店,隔个三五日的,杀个人剁饺子馅。
手底下可以说是罪恶累累。
论起杀人的数量来,当真不足罗横最近这几个月时间的零头。
“你不是说要试试,我的蜡烛亮不亮么?”
罗横本就不是禁欲主义者。
晚清世界时,除了误打误撞,与苗三娘进入过一次灵魂双修。
基本没有碰过女人。
这几个月时间,倒也是憋的久了。
如今刚刚穿越,就遇上这么个风骚入骨的金镶玉。
不必再端着。
“你这人怪的很,学人家穿道袍扮道士,却是个荤素不忌的假贼坤……”
金镶玉娇笑着,目光流转。
罗横顺势搂住她的腰肢。
轻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小道爷就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
脚下一动。
带着金镶玉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两人在空中一个转折。
从一楼的窗户之中,倏然窜入客栈大堂之中。
惊的那桌正啃肉吃酒的江洋大盗,一个个肌肉紧绷。
手俱都搭到兵器之上,狠狠瞪了过来。
罗横双脚落地,激起地面桌椅上的浮尘。
窗口透入的光线中。
尘烟漫卷,衬得小道爷与金镶玉如一对金童玉女,颇有气势。
罗横却是微微摇头,暗叹自己终究做不来真正道家修士的潇洒俊逸。
好好一门道门轻功金雁功。
到了自己的手里,使将出来,还是霸气居多。
失了飘逸灵动。
罗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
转头看着一个个将大眼瞪成铜铃,满脸怒意的客人。
嘴角咧开笑意。
一手搂着金镶玉,一脚探出,勾起旁边一条长凳。
“入你娘的稀匹,这么瞪着乃翁瞅什么?”
骂声未落。
脚已踢了出去。
长凳夹着劲风,打着旋儿飞向那群强盗。
这群人本就是打家劫舍,拦路杀人的悍匪。
也就是这里是他们惯常消赃的中转站。
尚压着几分火气。
若是换个地方,不提刚刚罗横进来之时,带起的灰尘污了他们的酒肉。
就凭罗横长的比他们好看,得了那风骚入骨的掌柜青眼。
都可以作为理由,让他们拔出刀子送这小白脸的道士归西。
此时见罗横居然当先挑衅。
哪里还忍得住。
呛啷啷全都齐齐拔出刀来。
当先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立身而起。
刀尖指向罗横,张口便骂:“哪里来的小白脸,找死……”
一句话尚未说完。
罗横身形一闪,已经抵到这群人的面前。
右手还圈着金镶玉。
左手提起,一招进步挑掌,取向大汉下巴。
这一番动作迅捷无比。
大汉连忙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仰头后退,躲避罗横的攻击。
旁边几人,都是做惯了杀人的买卖。
反应速度一点也不慢。
立即横刀噼来,拦住罗横继续追击。
另外一边,又有人急急翻身滑步,企图绕到罗横身后,准备四面合围。
罗横面色不变。
腰身一转。
怀中的金镶玉一声惊呼:“哎呀,这是要做什么……”
却是因为,罗横这一番转身。
竟将她抵到一柄刀锋之下。
金镶玉有心隔岸观火,借这群大盗再看看罗横的本事。
此时刀刃加身,也只得抬脚踢向持刀之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