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杆穿过红色盖头的一角,轻轻的掀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交汇在这里,一瞬间屋子里变得格外安静。
盖头下一点点露出了可卿的脸庞,就好像露出云层的明月一样,让人眼前一亮,只听见无数的抽气的声音,然后就是“好美呀!”“真漂亮呀”这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可卿的睫毛轻颤,好像一下子还不适应眼前的光线,稍倾,才顺着握着秤杆的手抬头看去,见贾珠也在含笑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待喝过了合卺酒,几个端着红雕漆攒盒的小丫头便依次排开,将盒子里的枣子、花生、桂圆、荔枝、核桃、栗子、莲子等果子一把把撒向床中,屋子里顿时更加热闹了。
等喜婆念完了老长的一段撒帐辞后,看热闹的人群这才退了出去,包括贾珠在内,新房中只留下新娘子端坐在床上,红色的幔帐被放了下来,遮住了新娘子的身影,此即是所谓的“坐帐”,也叫“坐福”,要一直坐到天明才行。
贾珠切身体验了一回真正的传统婚礼,别的也还罢了,仪式感满满的,又隆重又不过分喧闹,只是这最后的坐帐一项,却真是够新娘子熬的,感觉好像要故意给新娘子煞性子似的,可是这是规矩,非要打破好像也不好。
新郎倒是轻松的很,可以去另外的静室中休息,也可以去和别的朋友、兄弟们闲话,后半夜这点时间很快就混过去了。
贾珠也不想去和什么人说话,便转身去了小书房,带着贾石头一起进了空间里面。
一进来便使劲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呵欠,虽然身体并不觉得累,但心理上却觉得疲乏的很。
“哥哥,你的新媳妇可真漂亮呀,不过,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贾石头挠着头道。
贾珠伸手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笑道:“怎么,你也学会这套了,是不是以后看见个漂亮女孩子就说与人家似曾相识啊。”
“诶呦,不是那样。”贾石头摇了摇头道:“是真的觉得有些眼熟。”
贾珠撇撇嘴,也不理他,自顾自躺到床上,拿手臂垫着头,闭上了眼睛。贾石头则去开了专门给他装吃食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包果脯来,美滋滋的吃起来。
此时,贾珠的思绪却飘到了前世,他的爷爷、奶奶、老爹、老妈,还有最靠得住的哥哥贾明志。
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们了,可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在前世被他老妈催了又催也没有结婚的人,却在这异世完成了这件人生大事,现在,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很快,天就亮了,贾珠被服侍着又换了一身吉服,来到新房这里,见可卿正坐在妆台前,一个丫头正在帮她梳头挽发,脸上的妆容不似昨日那般艳丽,只淡扫蛾眉,薄施粉黛,整个人显得越加清丽秀雅。
见是贾珠进来,可卿忙要起身,贾珠亦忙伸手止住了,笑道:“妹妹昨日劳累了,只管慢慢梳洗,时辰还早,等早饭来了,咱们一道吃饭,然后再去祠堂祭告祖先。”
可卿轻轻点头,贾珠怕她不自在,便转身到外间来,坐在那拿本书先看着。
待可卿收拾好了,正好饭也摆上来了,可卿便过来要服侍贾珠用饭,贾珠笑道:“妹妹不必如此,这些规矩不过是人前做做罢了,你我在自己房中之时,自在些就好,不然可拘束死了,妹妹只管坐着,咱们一起吃才吃得香甜。”
可卿这才坐下,小口小口吃起饭来。
第200章 媳妇茶
一时饭毕,二人净了手,漱了口,又吃了几口茶,见可卿一切妥当了,贾珠这才携了她出了垂花门,早有两顶小轿等在这里。
贾珠与可卿分别坐上轿子,众婆子放下轿帘,方命小厮们抬起,一路围随着往贾氏宗祠而来。
来到宗祠院落前,小厮们都退下了,婆子们才掀起轿帘,扶可卿下来,跟随在贾珠身后进入院中,早有贾珍与尤氏夫妻等候在这里,一见了贾珠二人过来,就忙笑着迎上来道:“早等着你们了,都预备好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贾珠与可卿也忙上前施礼,贾珠笑道:“有劳哥哥嫂子了。”
几人走过白石甬路,来到正殿前,门前地上已摆好了大红彩绣的拜垫,贾珠与可卿上前,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方起身。
贾珠又随贾珍一起进入里面,在祖先神位前,贾珍先焚香拜了,贾珠再拜,这才请出族谱,贾珍亲手将秦氏写在上面,秦可卿这才算正式成了贾家的人。
从祠堂回来的路上,贾珠便听贾石头在那咕哝:“才刚那个什么珍大哥偷偷的看了你媳妇好几眼呢,眼神别提多讨厌了。”
“我也看见了。”贾珠哼道。“放心,我已经给他动了些手脚了,有他受的。”
这个色鬼王八蛋,若不是不可避免,贾珠根本不想让贾珍看见秦可卿的样貌,想想他看见可卿后心里的一些龌龊想头,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你动了什么手脚?怎么收拾的?”贾石头兴奋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贾珠呵呵道。
回到荣府后,贾珠又陪着可卿回去更衣,才又往贾母处来,
一进入贾母正堂,只见众人都已齐聚在此,等着他们两个来行礼认亲,早有周瑞家的上前,引着他二人依次拜见。
先是来到贾母面前,二人双双叩拜了,可卿捧过周瑞家的递过来的茶奉与贾母,贾母接了,轻轻抿了一口,仔细瞧了瞧可卿的容貌,又看了看贾珠,只觉得二人格外般配,心中更加喜欢。
连连道:“好好,快起来,快起来,以后你们要和和睦睦的,早点开枝散叶才好。”
贾母身边的大丫头鸳鸯便过来,屈膝递过一个红木托盘来,里面是一对金累丝龙凤镶宝手镯。可卿接了,又转递与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又递与身后的丫头,二人又拜谢了,这才起身,来至贾政与王夫人面前。
贾政与王夫人喝了儿媳妇奉上的茶,心中如同喝了蜜水一般,尤其是王夫人,这杯媳妇茶可是等了好久呢,又见可卿容貌如此出色,堪配自家儿子,心中越加满意。
贾政捋着胡子说了几句夫妻一体、各尽其职、孝顺长辈、勤谨持家的话,王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彩霞便也上前递了一个托盘,盘中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红玉手镯。
接下来是贾赦与陈夫人这里,二人接了茶喝了,陈夫人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也送上了一对金镶珊瑚蝴蝶簪。
然后便是贾珍与尤氏夫妻,因是同辈,也不用跪,况早上已经在宗祠见过一回,只彼此见礼称呼也就是了,尤氏送上一对嵌宝石的珠花。
再然后就是贾珠的这些弟弟妹妹们了,迎春领着一众妹妹站在一侧,都笑嘻嘻的看着可卿,贾珠亲自挨着个儿给可卿介绍了,姊妹们都行了礼,彼此称呼了。又到了几个兄弟这一侧,以贾琏为首,也都给大嫂行了礼,可卿一一认识了。
随后就有可卿带来的陪嫁丫头挨着送上了一份份见面礼,都是可卿亲手绣的袜子、手帕之类的小东西并一些尺头等物,众人都非常欢喜。
贾珠与可卿也坐了,众人在一处又说了些家常,夸奖了一回可卿的女红,就有丫头们来回饭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众人又一同来至花厅中,分了几席坐了,每一席旁边又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百合香。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子,里面泡着上等香茗。
贾珠亲自执了壶,可卿捧杯,从贾母起,挨着敬了酒,到了弟弟妹妹这,便以蜜水代替,也一一斟上,独贾琏不要蜜水,也斟了酒。
贾母忙道:“行啦,行啦,快过来坐下,今儿新媳妇进门,咱们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吃顿家宴。”贾珠二人这才挨着贾母坐了。
贾母一路看下来,见可卿言语温柔,举止娴雅,虽生得极美,却没有俗媚之气,心中更喜,又怜她生得单弱,便一会让鸳鸯给可卿夹这个,一会又让鸳鸯给可卿夹那个,满眼都是喜爱。
一时饭毕,众人又吃了回茶,贾赦、贾政、贾珍等方告退了。
贾母便笑着对贾珠道:“如今人也见了,饭也吃了,日后慢慢也就熟悉了,这两日你们也劳乏的很,珠儿就先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晚上也不必再过来,都好好歇歇,家里的事情正好也给你媳妇说说。”
贾珠连声应是,这才带着可卿回了自己院中,贾珠将可卿送入房中,笑道:“妹妹也乏了,便在这塌上歪一歪,小睡一会,我去那边的小书房,若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去叫我,妹妹不必顾虑,只管歇着就是。”言罢便揖了一揖,转身出去了。
可卿也忙福了一福,见贾珠出去了,这才松口气,从昨天到今日,一直都紧绷着,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被人耻笑了去。
从被皇家赐了婚,知道有朝一日要嫁入这公府人家,便时时注意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虽然因着父亲时常出入宫中或王府等地,对这一应的规矩礼仪都是知道的,但自己终究没有经过,因此,从上了花轿,便一直提着精神,此时总算能放松一会了。
旁边陪嫁过来的丫头宝珠笑道:“姑爷对姑娘可真体贴,姑娘就好好歇一歇,从昨儿到现在可是累坏了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丫头瑞珠也道:“昨晚上姑娘也没得睡,今儿又折腾了这半日,可得好好睡上一觉。”
说着,两个丫头便上来帮可卿退去外面的大衣裳,从箱子里找了另一件家常穿的衣裳给可卿换上,又帮她将头上繁复的首饰摘了,换上两件样式简单的。一边又笑道:“以前就看着咱们姑爷长得好,谁想这么长时间不见,好像更俊了呢。”
可卿嗔了她们一眼,红着脸,侧躺在塌子上,靠了个红香软枕,瑞珠拿了条撒花夹被给她盖在身上,头一挨枕头,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201章 花烛
却说贾母这边,见贾珠携了新媳妇出去后,陈夫人便啧啧赞叹道:“我今儿算是见着了,以往总听那说书的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见了珠儿媳妇才知道,天下竟真的有能配上这两句话的人物,月里嫦娥也不过如此了。”
贾母也笑道:“模样好是不用说的,更难得的是性情瞧着也不错,这才是最难得的,若是性情不好,光是模样好,也是不中用的,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王夫人也笑着点头道:“老太太说的是,这孩子是难得的齐全。”
陈夫人又道:“还是咱们珠儿有眼光,早早就求了皇家的赐婚,小两口看着可真是般配,往那一站啊,真真是一对璧人呐。”
贾母连连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看着就让人高兴。”
迎春几个也凑在一处,在那拿着可卿给她们的见面礼,一边看着,一边小声说笑着,也在夸赞这位新嫂子长得好。
探春道:“新嫂子的眼睛可真好看,睫毛那样长,像小扇子似的。”
迎春道:“新嫂子的鼻子好看,鼻梁儿高高的,我的就有点趴,不好看。”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儿。
惜春正也要说,忽见宝玉呆呆的坐在那里,两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推他道:“二哥哥,你发什么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哦。”宝玉被推了才回过神来,笑道:“我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前面有一个林妹妹,这会子又来了一个。”
黛玉笑道:“听你这话,我猜你是不是又不想上学了,这样就能一直和姐姐妹妹在一处了?”
“是啊。”宝玉点头道:“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若是念书时身边都是漂亮的姐姐妹妹陪着我,我肯定什么都能学会。”
众姐妹听了都笑了起来。
可卿醒过来的时候,发觉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心下一惊,自己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忙翻身坐了起来,见宝珠正探头进来,便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宝珠你怎么不早些叫我?”
宝珠忙过来笑道:“我也想早些叫姑娘的,可是姑爷不让叫,说让姑娘多睡会儿,姑娘快收拾一下吧,姑爷还等着姑娘吃饭呢。”
那边瑞珠也已经进来了,两个丫头忙着给可卿穿戴整齐了,方扶着可卿到厅中来。
贾珠本在椅上看书,见可卿来了,忙笑道:“妹妹醒了,可解了些乏?饿了吧,我这就让人传饭去,妹妹可有想吃的,让她们一并做了来。”
可卿忙笑道:“不拘什么都好,都是我不好,起得晚了,害得大爷一直饿着。”贾珠便摆手让屋里的丫头都出去了。
这才拉了可卿坐下道:“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私下里也别叫我大爷,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的字,崇光,叫我崇光就好,或者叫我夫君也行,我也不叫你妹妹,听着也很奇怪,我便叫你晴儿如何?”
“要不然,咱们两个一个是珠大爷,一个是珠大奶奶,听着就跟两只猪一样,难听死了。”
可卿被这句话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又止住了,低头小声道:“我的小字叫作可卿,也可以叫我可卿。”
贾珠心中暗乐,原书里这位美女到死也没让贾家的人知道她的小字,如今刚过来就告诉了自己,可见自己的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这小娇妻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自己现在可真的快赶上光源君了,娇妻得慢慢养成才行。便点头笑道:“好,都听你的,可卿说什么就是什么。”
复又笑道:“你刚来,难免处处谨慎,时间长了,熟悉了就好了,我祖母、母亲她们都是很和善的人,你这样好,她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的。”
“你放心,你是我拼了命求了皇上赐婚的,在这个家里,一切有我,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与我听,让我给你做主,千万别自己忍着,你要相信,我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知道了吗?”
可卿垂着头,半晌才红着脸应了一声,贾珠无奈的苦笑,这小娇妻太害羞了些,没办法慢慢来吧。虽说自己与她也算从小便相识的,但毕竟只是礼节上的说过些话,想要彼此了解得更多,还要多花些时间的。
一时有小丫头回说饭已得了,贾珠便命人摆了上来,然后再次遣去了丫头,只他们两人吃饭,好方便与可卿说些体己话,他到现在还是做不到能无视奴仆的存在,完全当他们空气一样的来随意做自己的事情。
饭毕,贾珠先回了书房,这一晚才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卿肯定还是要准备一下的,自己也需要回去准备一下,重新洗漱换衣裳的。
其实按照贾珠本人的想法,他更想与小娇妻像谈恋爱似的,等彼此的感情到了,再进行到水乳交融的那一步,根本不想这么仓促的就洞房花烛。
可是,自己如果不按照这里的规矩行事的话,恐怕反而会连累了可卿,若自己不去与可卿同房,身边的丫头婆子这样多,很快就会传到贾母、王夫人的耳朵里,无论怎样的理由,可卿的日子都不会好受。
婆婆不会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只会觉得是媳妇不够好,或是媳妇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缺陷,甚至会被怀疑成不贞。
而奴仆们也会因此而看轻她,甚至暗地里嚼舌头,苛待她,上上下下这么一互动,这媳妇的日子恐怕就没法过了,是以这洞房花烛是必须完成的。
贾珠一切收拾停当,最主要是将贾石头收入了空间里,以后自己与可卿单独在一处的时候,还是都把他收回去为好。
再次来到新房,只见床上新换的百子帐幔已经放下来了,隐约可见可卿已经躺在里面,一侧的高几上,一个红彩描金双耳小香炉中,散发出阵阵茉莉花的清香。
丫头们一见贾珠进来,便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烛台上大大的龙凤花烛已经燃起,摇曳的烛火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暧昧起来……
第202章 谢恩
清晨,贾珠早早的便醒了,睁开眼睛,便看见可卿莹白的小脸侧压在枕上,腮上红扑扑的,睡得正香,一头秀发散下来几捋发丝堆叠在白嫩的颈项旁,所谓鬓云欲度香腮雪便是此情此景了。
贾珠轻轻下了床,替可卿掖了掖被子,放好帐幔,自己从屏风上拿了衣裳,穿整齐了,便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外面的宝珠、瑞珠两个见贾珠出来,就想进去服侍可卿,却被贾珠叫住了,道:“现在时辰还早,你们奶奶还睡着呢,别叫她,还未过三朝,新妇还无需立规矩,让她多睡会儿吧。”
见贾珠进了一侧的小书房,宝珠才悄悄对瑞珠道:“诶呦,咱们姑爷可真疼咱们姑娘呀。”
“什么姑爷、姑娘的。”瑞珠嗔道:“现在要叫大爷和大奶奶了呢,以后可别叫错了,还是赶紧改过来吧。”
“知道啦。”宝珠嘻嘻笑道,“你在这守着,我让人去提些热水来,也不能起得太晚了,看让人笑话。”
贾珠找了个话本子随便看着,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又回到正屋。
二人吃过了饭,贾珠便将可卿拉到塌上一起坐了,将家中的一些基本的情况与她讲了讲,大概什么时辰去请安,贾母与陈夫人、王夫人的脾气和喜好,几个弟弟妹妹的性情等等。
又笑着将自己刚从书房拿过来的一个木匣子递给她道:“收着吧,这是给你的,你初来乍到,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这些大小奴才们有时也免不了要打赏一二,这是些散碎银子还有一些铜钱,留着用吧,不够了再与我说。”
“不用了。”可卿忙推辞道:“上次夫君给父亲的那些银两,父亲给了我好些做压箱银的,够用了,真的不必再给我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贾珠笑道,“这只是些零钱,方便你用的,岳父大人给你的你就都留着,没的还要你用嫁妆银子不成。上次我就嘱咐过岳父大人让他留下一半做家用的,估计还是心疼你,大半都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