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长吁了一口气来，看着封氏的棺木都露出了敬畏之色，纷纷悄声道：“天呐，死人显灵了呀。”“这看来真是亲女儿呀。”“废话，不是亲女儿谁会花这么多钱，兴师动众的办这事儿。”“封家那老婆子这回可要够呛啊。”“该，谁让她没安好心眼子的。”
贾珠听着周围的议论也不理会，而是冷冷看了一眼封家那汉子道：“还不把人拉开，真想让她死在这吗？”
封家那汉子早吓得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与另外两个封家人一起将那老婆子拽到了路旁，贾珠这才看了那阴阳先生一眼，道：“走吧。”
阴阳先生浑身一个激灵，忙指挥着众人继续前行，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点差错。
终于，封氏的棺木在午时前安安稳稳的重新落葬了，新的墓穴处垒起了一个大大的坟包，四周围用青石砌了，坟前立起一块石碑。
香菱焚了香，叩了头，想着母亲终于有了好的安息之处，心中的悲伤也减了好多，这一切都多亏了大哥哥，没有大哥哥，她们母女怎会有今天。
贾珠这边又与娇杏夫妻告别，临行前又给了他们二百两银子作为酬谢，让他们好好兴家旺业，也算是对娇杏没有成为雨村夫人的一点补偿。
娇杏夫妻又过来给香菱磕了头，这才满怀感激的目送贾珠等人去了。
至于那封家的老婆子被人抬回去之后就整个人都瘫痪在床上，而且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哼叫声。
周围的村民都躲着封家人走，这被鬼魂缠过的人家，谁敢沾边，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说封家人不厚道，对投奔来的姑太太过于刻薄，才遭此恶报，还有人则嘲笑封家人鼠目寸光，放着那么体面的亲戚不知道交好，反倒去得罪人家，白白失去了沾光的机会。
那门子也拿了贾珠给的酬劳喜滋滋的回金陵去了，贾珠又带着香菱去了一趟甄家所在的仁清巷，虽然那里在大火之后，很难再找到能唤起香菱回忆的东西，可是让她亲眼去看看自己的出生之地，总是能弥补心中的缺憾的。
第311章 留在宫中
不说贾珠带着香菱去填补内心的空缺，却说京都皇城棠梨宫中，宝钗坐在塌上，看着室内清雅又不失华贵的陈设，伸手摸了摸一旁矮几子上摆着的一个金粉彩鱼草纹双耳香炉。
如今真的留在这皇宫中了，可这还不能放松，接下来的一个月还要小心再小心才行。不过总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那些在前几轮就被淘汰出局的秀女，连这样的结果也不曾获得呢。
那些筛选真的十分严格，从她们入宫开始，一轮一轮的检查便开始了。
她们被要求不能涂脂抹粉，以免用脂粉掩盖脸上的疤痕，她们的刘海必须梳起来，以免额头上的瑕疵被刘海遮住。
她们不能太高，不能太矮，不能太瘦也不能太胖，脸上不能有出痘时留下的麻点，也不能有皮疹等红肿的小疙瘩，牙齿不整齐洁白的，头发不够黑亮略有些毛躁发黄的也都不合格。
老嬷嬷会让她们每人拿着一张花笺读上面的文字，声音难听或是方言太重的人都不能留下。
宫人们还会用尺子来测量她们的手脚、胳膊和腿的长度，哪里太粗或太细，或是比例失调的也统统出局。还有专门的人来闻她们的口气，若是味道不佳也是不行的。
这些都还好说，经过前面几轮臻选合格的人，却要面临最难受最羞窘的检查，要脱去衣服，被老嬷嬷检查全身，闻她们的体味，查她们的贞洁，若有不贞的女子被检查出来，不仅这个女子会被赶出宫去，连她全家都要跟着获罪。
这些都挺过去之后，还有专门的相师来给她们观相，若是相师说谁的面相会有妨碍，这女子将来恐怕连另外聘嫁都不可能了。
最后剩下来的秀女还会将她们的生辰八字拿去钦天监批算，与皇家几位主子没有相冲相克的才能被留在宫中，再经过太医的诊脉，确定身子康健才能进入留宫察看的环节。
想到这些，宝钗不由长长出了口气，还好，有元春表姐帮忙，跟着顾嬷嬷学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有效果的，她听从顾嬷嬷的安排，用了宫中调养的膳食方子，不仅皮肤更细致光洁了，还略减了些体重，整个人看上去纤秾合度，十分匀称。
接下来还能用上自己学的那些规矩，这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垂眸看了看手腕上一只晶莹碧绿的玉镯，这是临入宫前母亲亲手给她戴上的，也不知母亲现在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见不到自己是不是在垂泪呢，从小到大，母女间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还好母亲是在姨妈家里，有姨妈宽解着，母亲总不会怎样的，只希望哥哥能懂事些，能多体贴母亲的心怀才好。
薛姨妈此时确实正在垂泪，正与王夫人坐在一处，拿帕子擦着眼角。
王夫人轻声劝慰道：“宝丫头顺利留在宫中了，这是好事啊，只要接下来的一个月不出现什么大错，宝丫头就会成为有品级的的嫔妃了，妹妹就别太担心了，元儿不是已经让人传话过来，说宝丫头一切都好嘛。”
薛姨妈点头，哽咽道：“我也知道，当初答应宝丫头去选秀的时候就知道，可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再见不到她，我这心里……”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王夫人听了也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当初既选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如今还是求菩萨保佑宝丫头能最后入选才好，若是这期间再被送回来，那可真真是不好找婆家了。”
“前几轮被筛下来的，还能说是外貌不够整齐，现在这时候若被筛下来，可就是德行品性有问题了，京城这地方官宦人家就这么些，里外里一传，还怎么再找人家啊。”
薛姨妈听了忙拭泪道：“这么严重？我知道了姐姐，我不哭了，我天天祷告，好好求菩萨保佑钗儿。”
王夫人拍拍薛姨妈的手道：“是啊，事已至此，咱们就要朝着最好的方面去想，好在还有元儿呢，逢年过节，万寿千秋的时候，元儿在宫中总能见到宝丫头的，等以后宝丫头有了出息，升到一定的位份，你也就能进宫去看她了。”
薛姨妈听如此说，心下安慰许多，方渐渐收了泪。
贾家几个姊妹也在房中说着宝钗，惜春道：“宝姐姐的容貌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当然会被选上了，以后宝姐姐就是娘娘了。”
迎春点头道：“是啊，宝姐姐的确是容貌出众，正配上进皇家，只是以后都看不见宝姐姐了。”
湘云却趴在桌上，用两手托着下巴道：“宝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去选秀呢，和咱们大家一起，欢欢喜喜的不好吗，进到那宫里，可就再也出不来了，连母亲也看不见了呢。”
探春倒是有些明白宝钗为什么要去选秀，只是却不好说与姊妹们知道，只在心里暗叹，希望宝钗能得偿所愿。
湘云又道：“宝姐姐进宫了，林姐姐和香菱又去了南边，连宝玉哥哥都一起去了，咱们这一下子少了这么些人，感觉怪冷清的。”
“冷清什么呀。”探春推她道，“凤姐姐不是在吗，她一个人就顶上好几个了，咱们去找凤姐姐吧，让她再给咱们讲讲外国的事儿。”
湘云拍手道：“好啊，好啊，我怎么忘了她，咱们这就走，去聒噪她去。”
迎春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有绣活儿要做呢。”
“知道啦。”湘云嘟嘴道：“二姐姐现在就一心绣你的嫁妆，心里眼里就只有你未来的相公，等你相公金榜题名，就用八抬大轿来抬你了。”
迎春被说得脸红起来，笑道：“就知道混说，看我不撕你的嘴。”
探春与惜春两个也笑了道：“二姐姐就别不好意思了，快去绣你的嫁妆吧，不然安儿哥哥可要着急了呢。”说着便将迎春推到里间，她两个拉着湘云一起跑出去了。
看着几个妹妹嘻嘻哈哈的跑走了，迎春的脸越发红了，心里却甜丝丝的，前几日母亲来与她说，安儿哥哥正拼命的温书学习呢，要在明年去参加秋闱，争取考个举人，然后定下婚期，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进门。
她倒是不在乎安儿哥哥是不是举人，只要安儿哥哥心里有她就好。
第312章 简单就好
像宝钗这样一起留在宫中的女孩有十几个，原本能留下来的人还会更多，因为原本的选秀流程中并没有观相与批八字这两个步骤，可是景兴帝自那年被人用巫蛊魇镇之后，便格外小心，特添了这两个条件进去，是以才只有十几人留了下来。
饶是这样，景兴帝还是觉得选出的人多了，他可不想给臣民留下一个贪淫好色的名声，更何况他原本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宫中的女人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规矩言辞都大同小异，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美则美矣，就是总觉得少了些情趣、韵致。
宠幸后宫除了为了开枝散叶的目的，亦要与前朝一样讲究个平衡，雨露均沾有些时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不像是后宫取悦了他，倒像是他在取悦后宫。
有时他倒觉得像老九和贾珠那样的实在难得，守着一个女人恩恩爱爱的过了这么多年，还看起来有滋有味的。
京中那些关于老九和贾珠的传言他也不是没听到过，只觉得十分好笑，因为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不敢娶贾家的姑娘，怕落个惧内的名声。
不过，这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正常的男人不是都愿意享受齐人之福，多几个红袖添香的美人嘛，倒是老九与贾珠这样的，不正常了许多。
有一次，他也好奇的问过老九，为什么不再多收两个女人，不怕人家说你惧内吗?
谁知老九不屑的撇撇嘴道：“皇兄，你是不是也听见京里那些无聊的传言了，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像我和贾珠这样的，想要女人，随便一招手就能有一堆，还用得着怕谁吗？”
“我觉得贾珠说得对，我若收了别的女人，我王妃会伤心的，伤着伤着，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真心了，她会像别的那些大妇一样，说着客客气气的话，和我虚与委蛇，而别的女人也会在我面前各种做戏，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可不想元儿变成那样的妇人，我希望她一直都这么真情真性的，不高兴了就生气，高兴了就撒娇，哭就是哭，笑就是笑，简简单单的多好。”
“再说我想怎么过日子是我的事儿，又不是为了给他们看，让他们高兴的，而且，我又不缺儿子，元儿都给我生两个儿子了。”
“那贾珠没有儿子，他就不想多纳几个妾室，开枝散叶吗？”景兴帝问道。
“贾珠说了，无所谓的，要是一直没儿子，以后就过继一个。”老九笑着道，“他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内宅的鸡毛蒜皮里，趁着年轻，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好，我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可没有皇兄那样的本事能应对那么多的女人，好多女人说话转弯抹角、隐约其词的，我听不懂，也懒得猜，二皇兄那么精明，后宅还不是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想我的后宅变成那个样子，还是简单点好，诶呀，我不和皇兄说了，我要回去带儿子骑马玩了。”
看着老九一溜烟儿的跑了，景兴帝打心底里有些羡慕，老九能把儿子架在脖子上骑马玩，他这个帝王却是不行的，老九能只宠爱一个女人，不顾忌外面的言辞，他这个帝王也是不行的，一介帝王看似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实则很多最简单、最寻常的事情却都是不行的。
如今那家伙又跑到外洋撒欢儿去了，就让他随着心意折腾吧，也算是替自己去遨游四海了。
正想着，忽听外面的小太监启禀道：“皇后娘娘驾到！”
这么晚了，皇后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又是选秀的事情？
景兴帝在榻上略挪了挪身子，只见皇后已经款步走了进来，对着自己盈盈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景兴帝抬了抬手，笑道：“皇后无需多礼，坐吧，这是又有什么事儿吗？”
皇后点头转身坐在景兴帝对着的一侧，含笑道：“选进来的秀女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各个都是温良娴淑、德才兼备的，如今日子也差不多了，想来请皇上的示下，是不是皇上该御驾亲临，亲自择选了，也好给诸位妹妹定下位份。”
“这是后宫的事，皇后与皇太后娘娘商量着定夺就可以了，按照家世给她们位份也就是了。”景兴帝笑道。
“多谢皇上对臣妾的信任，可再怎么说也是为皇上选出的佳人，照着规矩，皇上总要去见一见的，不然妹妹们该失望了。”皇后笑道。
景兴帝一阵索然，果然像老九说的那样客客气气的，皇后这样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客套的，恭敬的，却没什么诚意，难怪老九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了。
可是，看着皇后眼角边的一丝细纹，景兴帝不由在心中苦笑，这又怎么怪得了她，从她踏进当年的太子东宫，就注定是这样了。
自己有许多的不能、不得已，皇后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两人都要各行其职，如今她是皇后了，就更得拿出皇后的风范，让皇家子嗣昌茂也是皇后的职责，容不得她有自己的情绪。
若自己不在这个位置，像老九对元春那样对她，她也应该保留着许多灵动和天真吧，当年他们少年夫妻之时，她的双眼也曾明亮，颊上也曾粉红，如今却都被面具似的笑容取代了。
想到此，景兴帝不由抓起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辛苦皇后了，这几日前朝无事，皇后安排个时间，朕到时去就是了。”
皇后不由心下一暖，皇上的语气行动中都透露出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歉意，看来皇上还是顾念自己的，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皇上，还有一事。”
“什么事？”景兴帝问道。
“是这样。”皇后斟酌了一下言辞道：“永昌老侯爷的长孙女也在留下的秀女中，因着有的秀女也会赐给宗室，他家想求一求，让那姑娘去怡王府为侧妃。”
景兴帝心中立刻不悦起来，好像自己一直全力呵护的东西被人沾染觊觎了一样，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哦，他们这么喜欢怡王府？”
皇后笑道：“满京城的女眷谁不羡慕怡王妃的福气，得怡王爷独宠，还连生两子。”
“哦？皇后也是这样想的吗？”景兴帝轻笑道。
皇后突然语塞，这个问题实在太不好回答了，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景兴帝也没想得到皇后的回答，而是继续轻笑道：“她们羡慕怡王妃的福气，以为她家女儿嫁进去，那福气就转移到她家女儿身上了吗？她们就这么见不得怡王妃享福吗？”
“朕与太上皇都不干涉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插手，他家的女儿想有那样的福气得先有一个贾珠那样的哥哥才行，若没有，就趁早歇了这个心。他家若是觉得皇宫中的福气还不够大，那么就去南苑伺候太上皇吧，福气最大了。”
皇后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暗暗咂舌皇上对怡王妃和贾珠的偏爱，如此那薛家姑娘的事儿倒不得不说了。
第313章 薛宝林
见皇上的脸色渐渐缓和了，皇后方笑道：“皇上不必理会这些，不过是糊涂人的糊涂想头罢了，倒是秀女中有一位薛氏，是贾探花的两姨表妹，可是她父亲早亡，又只是在户部挂名的宫廷供奉，若只按出身，恐怕位份不高，皇上看要不要……”
景兴帝听了皱眉道：“怎么，是怡王妃求你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皇后忙道，“是秀女名录上记的，贾薛两家的关系本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景兴帝道：“那薛氏是按照流程一步步选出来的吗？”
“是的，秀女只有最后留下了，才会去查看出身，之前也并不知道她是贾探花的表妹。”皇后道。
“那就行了，既是按规矩入选了，那就按规矩办就是了，又何必关联其他。”景兴帝道。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忙应道，“那么就明日午后，请皇上亲临含芳殿吧。”见景兴帝点头，皇后这才福身告退。
景兴帝长出了一口气，确实是麻烦啊，就是选个秀女，也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既然贾珠什么都没与自己说过，也没有托老九来说什么，可见是十分知道分寸的，倒是有的人却想多了。
皇后都有些搞不清楚皇上对贾珠的态度了，到底是看重还是不看重啊。
贾家人也挺有意思，别家的人都千方百计的进行各种疏通，托了关系到她或皇太后跟前说话，希望自家秀女能够得到青眼，一入宫便能得个不错的位份。
这贾家的兄妹却好像对她家这表妹并不怎么上心，不然凭着皇太后对元春的那个喜欢劲儿，元春撒个娇，求一求，哪有不行的，最起码皇太后帮着夸奖两句，别人也得高看两眼不是。
难不成他们家与这姨妈家关系并不好吗？可怎么听说那薛家就是住在贾家的呀，真是搞不懂。
第二日午后的选看，景兴帝坐在中间，左右两侧分别是皇太后与皇后娘娘，秀女们听着太监的唱名依次进殿叩拜，说些简单的请安的话，然后或者皇后、或者皇太后说上几句赞美的话，便又退下了。
能进入这一环节的秀女自然个个都是姿容绝佳的，打眼瞧着与宫中原来的妃嫔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年纪更轻，更加水嫩鲜活，像刚刚绽放的花朵一样，让人瞧着打心眼里的赏心悦目。
唱名到那永昌侯府的姑娘时，景兴帝倒是留神看了一眼，见是个身量高挑，气质清冷的姑娘，与元春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景兴帝倒有些失笑，这样气质的美人他自小在宫中见多了，或出身不凡，或擅长诗书，很有些孤高自诩的样子，难不成他们以为九弟会喜欢这样调调的女孩？
待又过去几人，这才听到那薛氏的名字——薛宝钗，抬目看去，只见一个和中身材的姑娘，一身蜜合色的宫装，低眉顺目站在那里，妆容淡雅，神情沉静，这样的美人，宫中也不乏，并没有十分的惊艳，景兴帝心中莫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