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亭兵笑了起来,又介绍了一番身边几位兄弟。
几人熟络起来,景亭兵笑道:“冯师兄,三年前你在京城做下泼天的大事,至今仍被京城百姓称颂乐道,我们乾字团的弟兄们对伱也是多有仰慕呢。”
冯骥笑了起来:“不过是废了个王爷子孙袋,有什么大不了的?”
景亭兵摇头:“师兄,那可是奕亲王,我听说当时在场无数武林高手,京城四岳都有两位在场,却没人能挡得住你,光是这份战绩,就足以震惊天下了。”
冯骥轻笑
一声:“那不如这次,咱们也玩一次大的?”
景亭兵眼睛一亮:“什么大的?”
“附耳过来。”
几人嘀咕商议,很快制定了一番计划。
几人正商谈中,忽然就听到外面街道上,似乎传来呵斥之声。
景亭兵几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起身。
唯有冯骥神色淡定,看向窗外。
却见马路上一群官兵手持刀剑,急速追击一道身影。
冯骥目光落在那身影之上,略感几分熟悉。
有官兵大吼:“康党余孽,站住!”
“抓住他,抓住这康党余孽!”
旋即有人猛地扔出佩刀,砸向前面奔跑的人影。
那人猝不及防,没想到对方连刀都不要了,砸出来攻击自己。
顿时一个不甚,身形踉跄摔倒。
一群官兵大喜,急忙追杀上来。
那人跌倒在地,头上的帽子跌落,一头乌黑秀发散乱下来。
此人竟然不是男儿,而是一位妙龄少女!
眼见被围,她心下焦急,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与官兵打斗起来。
官兵里不断传来笑骂之声。
“哈哈哈,还是个娘们!”
“好水灵的娘们,这小腰,馋死人啊。”
“拿下这小娘皮,兄弟们晚上轮流上!”
“哈哈哈,这小娘皮挺凶。”
污言秽语传来,女子脸色通红,羞愤交加。
几次突围无果,已经被人逼到墙角。
她双目泛红:“少爷……九斤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此人正是从浏阳会馆逃出来的九斤!
她数次乔装打扮,欲要离开京城,去往天津求救。
可惜城门盘查太严,她根本出不去。
本来想换回女儿身混出去,但是却不想被领头的一个官兵骚扰,她一怒之下,杀了那人,引得这些官兵穷追不舍,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一想到落在这些官兵手里,恐怕生不如死,九斤眼底萌生死志。
她猛然抽出匕首,怒吼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被你们抓!”
说罢,她挺胸自刺,匕首尖锐,眼看就要刺入胸前,便在此时,忽然一只手掌凭空挡在她胸口处。
嘭——!
匕首尖锐,撞击在手掌之上,不但没有刺破匕首,反而整个匕首都扭曲断裂。
反观那只手掌,粗大坚硬,毫发无伤!
九斤原本闭上眼睛的,此时不由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手掌主人。
这一瞧,她瞬间惊喜交加:“冯大哥!”
冯骥不禁笑了起来:“九斤姑娘,好久不见了。”
九斤顿时泪如雨下,似有天大委屈,见到冯骥的瞬间,一把扑入他怀中,呜咽大哭起来。
“呜呜呜……冯大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啊,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出不去……”
冯骥愕然,感受少女的委屈和情意,他不由一叹。
“不哭了,让五哥瞧见,还不知道会如何取笑你。”
这话果然有用,九斤急忙擦拭眼泪,惊喜问道:“五哥也来了?”
冯骥笑着点
头,正要说话。
此时围困他们的官兵已经回过神来,立时有人大怒。
“好胆,又来了一个逆贼,杀了他们!”
顿时一群官兵冲杀过来。
冯骥头也不回,随手挥掌出拳,顿时呜咽之声响起。
嘭嘭嘭……
每次打中官兵都会发出闷响,仿若有炮竹在这些人体内炸开一般。
所有中掌之人,皆是七窍流血,当场倒下。
四周众人惊恐万分,有人忽然惊恐大叫起来:“妖法!这人会妖法!”
“快跑,快跑啊!”
官兵的四处奔逃,冯骥也不去追。
“九斤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说着,他看向跑过来的景亭兵几人,道:“诸位兄弟,这里交给你们了,勿要留下太多痕迹。”
景亭兵连忙点头:“师兄放心。”
冯骥带着九斤,离开现场,景亭兵几人立刻开始收拾尸体。
一人好奇道:“冯师兄用了什么仙法,怎么这些官兵一碰就倒呢?”
“怕不是定身术吧?”
“胡说,定身术的话,岂会七窍流血?”
景亭兵无语,仙法什么的,那都是糊弄底下的教民的,这几个家伙怎么也相信了。
他伸手去拽一具官兵尸体,这一拉不要紧,那官兵的肌肉筋骨,哗啦一下,碎成了一滩肉沫!
景亭兵顿时大吃一惊,连忙看向尸体。
却见那尸体胸口被打了一掌,凹陷数分。
以掌印为中心,四周肌肉骨骼,全部碎成肉沫齑粉!
他顿时面露惊骇之色,不敢置信。
“一掌之力,居然……把人打成这样了?”
景亭兵骇然,头一次怀疑,神拳之说,是不是真的。
否则哪有人能打出如此恐怖掌力?
义和团的神拳,类似白莲教的请神,说是有神灵附体,施展出来的拳脚有莫大威力,能破洋人枪炮妖法。
当然,这些说法,只是为了吸引普通百姓加入义和团的。
景亭兵这些高层自然不信的。
但是今日目睹这尸体惨状,他都感觉到是不是真有神拳。
一时间,他对冯骥的敬畏,更深一重。
……
客栈之中,冯骥递给九斤一杯茶水。
九斤早已饥肠辘辘,吃了几个包子,喝了满满一壶茶水,眼泪还没干,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冯骥面前,哭道:“冯大哥,你救救少爷吧。”
冯骥连忙扶起她,安慰道:“你先别哭,说说看眼下什么情况,谭兄在哪儿?”
九斤哭诉道:“少爷还有其他人都被关在天牢里,我听人说,明日就要被问斩了。”
“冯大哥,我好后悔,真不该不听你的话,早知如此,我应该早些劝少爷离开京城,康有为他们没骨气,提前收到消息逃走了,偏偏少爷不肯走,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我的,呜呜……”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冯骥叹了一声。
身在这个时代,他知道谭嗣同宁可赴死,也不肯逃,也
不全然是为了大义。
谭嗣同心中,将变法失败的缘由,怪在了自己身上。
他肯定后悔,错信了袁世凯,以至于酿成大错。
这一死,既是为了天下,也是给此事一个交代。
九斤看不透这些,只觉少爷不该死,该死的是袁世凯,是荣禄这些保守派。
她后悔万分,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都应该提前带少爷离开京城的。
冯骥沉声道:“九斤姑娘,你若信得过我,便放心在这里休息,谭兄之事,我会帮忙。”
九斤顿时喜极而泣,哭道:“谢谢你,冯大哥,九斤现在算看明白了,平日里那些和少爷称兄道弟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唯独你和五哥他们,才是真心实意的交朋友。”
她性情活泼可爱,憨厚讨喜,此番遭逢大变,见到冯骥,似乎又恢复了几分少女娇憨。
冯骥也笑了起来,安慰了她几句。
不大一会儿,王五等人赶了回来,景亭兵也回来了。
众人聚首,王五看到九斤,顿时连忙问明情况。
得知谭嗣同被抓,维新派竟是被袁世凯出卖,顿时大怒不已。
“好一个袁世凯!我早已看出,他不是好人,两面三刀之辈,如今竟然背信弃义,出卖朋友,当真该死!”
霍元甲也不由摇头:“维新派这次算是押错了宝啊。”
冯骥问道:“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霍元甲道:“我问了朋友,维新派人士,以康有为为首,有不少提前得知消息,逃离京城了。”
“眼下皇帝被慈禧囚禁在宫中,大权旁落,慈禧再次摄政,手握大权,维新派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