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真派山门外,冯骥、九叔、麻麻地三人站在门口。
麻麻地打量着山门,不住点头,道:“小是小了点,但是倒也算是自有一番气象,想不到我这兄弟竟然当上了掌门,啧啧,这可要比我混的有出息了。”
九叔笑道:“人家修为也比你高呢,我上次见他,估摸着有炼气六重的实力了。”
麻麻地脸上顿时露出窘迫之色,道:“我们痘部主修医药炼丹,我有什么办法?”
九叔笑骂道:“你好意思说?痘部许多高阶丹药,低级修士怎么练的出来?你就是没有用心修炼罢了。”
麻麻地不爽:“我不爱学痘部的东西,我要是入雷部或者斗部,现在早就筑基了。”
“你就吹吧。”九叔嗤笑。
两人一路上没少斗嘴,这麻麻地修为不怎么样,脾气却古怪倔强的很。
冯骥好奇问道:“麻麻地师兄,你和丘处南是孪生兄弟,为何姓氏却不一样?”
麻麻地奇道:“一样啊,我也姓丘的。”
冯骥愕然,问道:“所以你叫丘麻麻地?”
“噗嗤——”
九叔一个没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麻麻地也老脸一黑,道:“师弟,你这笑话可不好笑,我本名丘洪安,麻麻地乃是我的道号。”
“我弟弟也不是叫丘处南,处南是他的道号,他本名丘洪福。”
九叔在一旁笑的弯了腰:“丘麻麻地,哈哈哈……”
冯骥哭笑不得,不由问道:“师兄见谅,我倒是没听过麻麻地这样的道号,实在是没往那方面想。”
麻麻地黑着脸,摆了摆手。
九叔笑声停了下来,道:“痘部的师叔是南方人,那边人说的是粤语,这麻麻地一词,乃是粤语词汇,意思是普通、寻常之意。师叔本意是让师弟自谦,不得骄傲,所以取了这个道号。”
冯骥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麻麻地已经上前敲门了。
咚咚咚几声,门内传来传真派弟子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大早上的,让不让睡觉了?”
随着埋怨声传来,大门也缓缓打开,却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站在门口。
他看向敲门的人,正要发火,忽然神色一滞,惊愕的看着麻麻地,呆滞道:“师……师父?你不是在炼丹房吗?”
原来他将麻麻地认作了丘处南!
麻麻地故意摆谱,道:“你师父在哪儿?快去叫他出来,就告诉他,他亲大哥来了!”
那弟子一愣,猛然醒悟,震惊道:“您是我师父的大哥?我的妈,这……这也太像了吧。”
他赶紧往回跑,大叫着:“师父!师父!你大哥来啦!”
他嗓门不小,顿时惊动了邓天亮等人,纷纷从炼丹房里跑出来查看情况。
麻麻地则是带着冯骥和九叔进了传真派。
路上邓天亮等人看清麻
麻地的模样,顿时一个个惊呼大叫起来。
“我的妈,真的一模一样啊!”
“这不就是师父吗?”
“哎呦,连抠鼻屎的样子都跟师父一模一样啊。”
“这是孪生兄弟吗?”
说话间的功夫,丘处南也从炼丹房里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便瞧见了麻麻地,顿时神色惊喜交加,大叫道:“大哥!”
麻麻地也是大笑:“老弟!”
二人当即拥抱到了一起,相互猛拍对方背脊,哈哈大笑起来,极为开心惊喜。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当真如同照镜子一样,除了衣着不同,身高、容貌、体型等其他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麻麻地高兴道:“老弟,你这些年还好吗?”
丘处南激动道:“上次大哥你给我写信,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去茅山派找你,想不到你这次自己先来了。”
麻麻地感慨一声:“幸亏你没去啊,我们茅山派现在有大麻烦了,这次我过来,还是投奔你来了。”
丘处南愕然,不明所以:“不是吧?什么情况,我前两天还见到两个你们茅山派的弟子,厉害嚣张的不行……”
“咳咳咳……”九叔当即咳嗽几声。
丘处南这才注意到,自己一众徒弟身后的冯骥和九叔。
他顿时脸色尴尬,连忙道:“厉害也就算了,还十分潇洒,呵呵。”
九叔和冯骥分别走上前来。
九叔抱拳,道:“丘掌门。”
冯骥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丘处南道:“来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说,进屋说。”
“天亮,你们几个继续看着火。”
说着,他引着三人去了大殿。
几人入座,麻麻地与丘处南聊了聊近些年的情况,叙旧一番后,麻麻地便进入正题,道:“老弟,如今我茅山派遇上大麻烦了,现在急需洞天福地躲避修炼,你如今是传真派掌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们几个进洞天福地修炼?”
丘处南一愣,旋即摇头叹息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这个掌门位置,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以我的天资,实际上哪里能当上掌门?实在是门中遭逢大难,师兄和长辈们都已经陨落,传真派是没人了,才轮到我当这个掌门。”
“可我连传真派的功法都没学全,压根就不知道洞天福地在何处啊。”
他说的真情切意,似乎不像是假的。
冯骥和九叔对视一眼,都是微微蹙眉。
九叔道:“连佛门都没能找到传真派的洞天福地地址,怕是确实极为机密。”
冯骥点头:“微波派的白眉师太也不是没找过,但是也没能找到。”
冯骥想了想,问道:“师兄,我茅山派有没有相关的秘法,能够找到传真派的洞天福地呢?”
九叔沉吟,道:“按理说,若是传真派洞天福地之中,有长辈还在,就应该有办法联络到门派后人。我茅山派瘟部传承,主
修请神术,其实就是一种可以联络师门长辈的法术,可借师门长辈的法力为自己所用。”
冯骥当下问道:“若是让丘掌门修炼请神术,能不能让他联络到洞天之中活着的长辈?”
麻麻地看向冯骥,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瘟部传承的请神术,我们可不会。”
冯骥不由看向九叔:“师兄,瘟部请神术在哪位师兄手里?”
“瘟部传承,在四目师弟手中,他当日并未在茅山,而是外出历练,却不知道现在在何处。”九叔说道。
冯骥不禁皱了皱眉:“若是以七星占卜术,能否占卜到他的方位呢?”
“难,七星占卜术需要对方生辰八字,我们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九叔摇头。
顿时众人又陷入困局。
这时麻麻地忽然道:“其实除了瘟部请神术可以联络洞天里的人,太岁部的弟子,最擅长阵法之道,那洞天福地,说白了,就是一处小天地。”
“我记得太岁部弟子,甚至可以制造单独的空间阵法,或许找到太岁部弟子,他们有办法查探出洞天福地之所。”
此言一出,冯骥不禁一喜,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九叔却皱眉道:“太岁部弟子行迹隐秘,只怕更不好找啊。”
麻麻地忽然笑道:“我知道他们在何处!”
九叔和冯骥立刻抬头,看向麻麻地。
九叔问道:“你知道?太岁部弟子还剩哪几位?”
麻麻地道:“太岁部弟子死伤不少,当日龙虎山的人攻击山门大阵,全靠太岁部弟子维持大阵,据我所知,只有两人逃了出来。”
“是哪两位?”九叔连忙询问道。
“钱师兄和千鹤师弟!”
九叔闻言,不禁诧异:“原来是这两位师弟,麻麻地,他们现在在哪儿?”
麻麻地道:“当日我从山上逃出来之后,便遇见了他们二人,本想一起结伴而行,只是……”
他说到此处,神色不大好看。
九叔催促道:“只是什么?”
麻麻地冷哼一声:“只是姓钱的嫌我修为低,害怕耽误了他们逃命,便与我分道扬镳了。”
九叔一愣,旋即大怒:“岂有此理,大家都是茅山弟子,这种关头,本该相互帮助才是,他们怎么能这般做法?”
麻麻地道:“那姓钱的在门中名声向来不好,贪财好利,令人不齿,也不知道他怎么蒙骗了千鹤师弟,带着他一同逃下山来了。”
九叔怒道:“他们在何处?我去找他们!”
麻麻地道:“他们走时,我听到千鹤师弟说起,他们要去北方,投靠晚清。”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惊愕。
九叔不禁道:“糊涂!如今清朝大势已去,他们还去投奔晚清做什么?”
麻麻地摇头:“晚清虽然大势已去,溥仪皇帝虽然也已经宣布退位,但是他仍然住在紫禁城,以皇帝自居,受民国政府优待,只怕姓钱的
是要借龙脉修行。”
冯骥听着他们说话,心中不禁微微摇头。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溥仪的下场,这个太岁部的钱师兄,实在是糊涂。
九叔脸色也不好看,道:“我道家修炼,向来从不插手皇族纷争,钱师弟和千鹤师弟安敢如此,不尊师门祖训?”
麻麻地没说话,只是道:“你要是去找他们,只怕姓钱的未必会帮忙,这事儿还得找千鹤师弟。”
“我去一趟吧。”九叔直接说道。
冯骥却拦住了他,问道:“师兄,先不用着急,麻麻地师兄,这位钱师兄修为如何?”
“也已经炼气九重了。”
冯骥脸色微沉,道:“师兄,你初步炼气大成,根基还未稳固,若是姓钱的不配合,只怕又要多生波折,不如由我代劳,去一趟紫禁城。”
九叔道::“师弟,不必如此,我是茅山老人,他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兄,就不敢跟我动手的。”
冯骥摇头,道:“此人既然敢违背师门规矩,只怕不是什么良人。师兄,这一趟就让我去吧,以我如今的修为,天下之大,无人能够拦我,纵使遇上日本人的枪炮,我亦可来去自如。”
九叔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道:“那你务必小心一些。”
冯骥笑道:“师兄尽管放心就是。”
九叔点头,道:“这样,我们也不能闲着,趁着你去北方的功夫,我们尽可能在这附近找找,翻翻典籍,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