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啥也别说了。
“宗小姐是在考我？”
罗辉眼神玩味，却没有接对方抛出来的话茬。
态度很明确：你还不够资格！
你爹来还差不多。
你……算了吧。
高起点，不代表拥有战略级的视野和坚韧的抗压能力。
小爷没工夫陪你玩脑筋急转弯的小游戏。
“不是，我就好奇，难道你不知道，姓钟的只要发起反击肯定会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吗？”
馥莉不放弃。
咬着下嘴唇继续发力。
“宗小姐是八二年的吧？”
罗辉还是不接话茬，反而提起了绝大多数女人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年龄。
“伱……”
你什么意思？
想说我老？
她像只炸毛的猫，张嘴就想质问，看到老爹略带期待的眼神却忍不住把质问咽回肚子里，话锋一转坦然笑道：“你是九一年的吧？我比你大十一岁。”
“八零后啊！还是靠前的那一批，对媒体的认知停留在报纸、电视节目阶段。根本不懂网民的热情。”
罗辉撇撇嘴。
表情颇为不屑地给出评价。
“说得好像你是什么新兴人类似的。怎么？网民的热情能维持几天？只要姓钟的肯撒钱，要不了几天，咱们的热度就没了。”
“宗小姐，别忘了我们的职责，作为一个合格的竞争对手，哪能错过这种扇阴风点鬼火的机会？”
第421章 年轻真好
年轻真好！
刚刚还吹胡子瞪眼，有点相互暗暗较劲的意思，转眼间却变成了“共商大策，联手抗敌”的讨论内容。
宗老听得津津有味。
“我喜欢扇阴风点鬼火这个说法，还可以加上合纵连横，联合其他纯净水生产厂家，一起讨伐姓钟的。”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馥莉跃跃欲试的样子，罗辉急忙打断对方的热情建议：“别想的那么美，当友商看到瓶装水领域又起争端，不会想着帮忙，只会想着怎么把两家都阴进去。合纵连横的套路，不适合商业竞争。”
“啊？”
馥莉呐呐住嘴。
她在商学院里接触的顶级商业精英，最讲究的就是合纵连横，相互勾结。
但，回到国内后，好像自家老爹也对这套不感冒。
屡屡说起。
屡屡遭遇耻笑。
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弟弟，居然如出一辙。
“大姐，不信问问你爹，按照你在商学院学到的那一套，你们集团现在应该持续在全球市场扩张才对。为什么迟迟没有扩张，反而经营规模越来越小了呢？”
反正已经聊开了。
罗辉索性带着指点意味，引导对方的思路。
算是看在宗老的面子上，给这个用鼻孔看人的女人上一课。
不要太嚣张。
西方商学院里的套路，在国内市场环境下不好使。
“那你的意思是，这波营销，我们只顾自己，不管其他纯净水企业？”
“你还想管谁？”
“我的意思是，联合总比单枪匹马要好，纯净水被污名化，他们也跟着受损。”
“然后呢？”
“呃……你的意思是，其他纯净水企业也是竞争对手，不在这波营销行动受益者行列？”
“废话，他们收益了，你爹的利益去找谁要？”
“我……”
“商学院不是万能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单一市场，不知道商业竞争的惨烈。在这种市场里，其实所有人都是敌人，所谓的友商，只会在伱背后插刀子，不会好心帮忙。即便是受到你的恩惠，人家也不会惦记你的好，只会当面给你竖大拇指背后悄悄骂你傻逼。”
“……”
她惊呆了。
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学识和眼界，在眼前这个看起来跟高中生差不多的小家伙眼里，其实跟狗屎差不多。
关键是自己没办法反驳。
人家说的都是对的。
根据回国后参与企业管理的这八年经历来看，好像……的确如此。
国内市场的竞争非常残酷，根本容不得任何疏忽和信任。
所谓的合纵连横。
其实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没人会当真。
那么。
按照这個理论来判断，眼前的小家伙这么上赶着来帮老爹，图的又是什么？
几百万的营销费？
或许，他与老爹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吧？
“吃菜，吃菜！”
眼看闺女吃瘪，宗老乘着上菜的空档打断两人的交流。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只要两个年轻人有交集，剩下的事情都好办。
又不是招女婿。
老人家不图别的，只图一份交情，等自己死了还有人能出手帮闺女一把。
这就够了。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宗老的心思越来越向闺女集中，反而不在意企业的发展状况。
“好吃！”
面对美食的时候，罗辉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先填饱肚子再说。
礼貌性地赞美了一声宗老安排的菜肴后，他埋头干饭，再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小心思。
然而。
被他扰乱心神的宗氏大小姐却没什么胃口吃饭，鼓捣着菜肴的同时眨巴着眼睛，不断打量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罗辉。
显然有被震惊到。
不只是干饭模式，还有惊人的商业见识和嗅觉。
她心里嘀嘀咕咕：创一代真的都这么恐怖吗？
才二十岁唉。
这件事，已经甩开自己八条街那么远了。
唉，难怪老爹下了严令，让自己来陪着吃这顿饭。
还是老头的眼光毒辣。
“能吃就多吃点！”
看到罗辉狼吞虎咽的样子，宗老先生也馋得直流口水。
可惜，自己饭量不行，只能乐呵呵地帮忙夹菜。
看着年轻人吃也好。
看得时间长了，不知不觉间，下肚的饭菜也多了起来。
“我饱了！”
一口气填满肚子，罗辉拿起纸擦嘴：“不好意思，从小养成的习惯，吃起饭来就不管不顾的，根本想不起还有其他人存在。”
“挺好，挺好，我年轻的时候吃饭也是这个样子。现在……老了，吃不动了，山珍海味放到眼前，最多也就看看。”
宗老乐呵呵地放下筷子。
眸子里全是欢喜之意。
这娃能处！
不装腔作势，不矫揉造作，主打一个真实。
吃饭，说话，办事，都极为妥帖。
可惜不姓宗。
宗大小姐也放下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发愁：“还剩这么多菜怎么办？”
他们这桌就三个人。
跟随三人而来的秘书、保镖、司机单另一桌同样的菜式。
“馥莉我爱你，嫁给我吧！”
“入赘也行！”
“我已经追了你八年了，总得给个机会不是？”
“……”
就在三人为剩菜发愁的时候，窗外突然多出一张大饼脸，冲着她嚷嚷起来。